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229)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含樱叹道:“能怎么着呢?豫贵妃那里倒好,可早有人占先了,只怪咱们有眼无珠,打错了主意,应有此报。”

当初博尔济吉特氏进京,差不多的都唯恐避之不及,谁都知晓自康熙爷以来内廷对蒙古妃眷有多提防,自然不肯跟着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哪晓得同人不同命,本朝的这位博尔济吉特娘娘偏生能扭转乾坤,当真是真金不怕火来烧。

也只能徒然羡慕罢了。

惇嫔后来才得知是郁宛命敬事房撤了她的绿头牌,更是忍无可忍,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人?自己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倒处处跟自己敌对,就这么怕她抢了万岁爷的宠爱么?

惇嫔咽不下这口气,隔日在永寿宫的晨会上,便愤然对魏佳氏提起此事,“皇贵妃娘娘,您得为臣妾做主,贵妃未免太跋扈了些。”

自从那拉氏被幽禁,嫔妃们循例改为向皇贵妃请安。魏佳氏对这些兴趣都不大,先是借口胎气未稳免了请安,等四个月坐稳龙胎之后,又下旨不必日日都来晨昏定省,五日一请安即可。

故而惇嫔想找个谒见的机会真不容易,这不才赶上就忙着参郁宛一本。

魏佳氏平静地听她控诉完,便转向郁宛,“惇嫔所说确有其事?”

郁宛悠闲地品着茶,点头道:“是。”

汪氏不禁瞪大了眼,这人倒是敢作敢当,是自恃旁人不能拿她怎么样罢?

待要继续诉说委屈,魏佳氏却问道:“此事皇上可有知情?”

汪氏肯定地道:“自然知道。”

如果万岁爷连这种细节都没发现,不就说明完全没想起她么?汪氏绝不肯承认这点。

魏佳氏轻哂,“那你又怎知不是万岁爷的主意?到底万岁爷都没二话。”

汪氏哑然,这跟万岁爷什么相干?分明豫贵妃仗势欺人,肆意剥夺她侍寝的机会!

魏佳氏淡淡道:“妹妹你能否得幸,跟宫规可不相干,全在万岁爷自个儿的心情,难道没了绿头牌,凤鸾春恩车就不能去接你了?”

汪氏只觉心里窝着团火,怎么连皇贵妃都帮那贱人说话?她一个蒙古来的骚达子,娘家又远隔千里,难道还得处处礼让么?

魏佳氏道:“依本宫看不过是误会一场,要么是你那块绿头牌旧了敬事房要重做,要么就是你宫里有人得了疫病,敬事房得提防着些,省得万岁爷过了病气,妹妹你说是不是?”

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郁宛说的。

郁宛亦见好就收,含笑点头,“还是姐姐洞悉事理,深明大义。”

眼看二人一搭一唱,汪氏别提有多憋屈了,可偏偏在场嫔妃没一个帮她说话——难道她们都怕了贵妃?真是些无能鼠辈。

散会之后,魏佳氏将郁宛叫住,“汪氏得志便轻狂,是该给她点教训,可本宫以为得饶人处且饶人,待年后还是将她那块牌子送上来罢,妹妹以为如何?”

郁宛自然无异议,“悉听娘娘尊便。”

魏佳氏轻轻打量着她,面上古井无波,“本宫并不知晓,原来你也会犯嫉妒之病。”

方才她虽巧言帮郁宛掩饰,可明眼人皆看得出来,郁宛这回只是纯粹跟汪氏不对付——这让魏佳氏微微吃惊,她一直以为对方是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的性子。

郁宛叹道:“嫔妾也是女人,自然逃不脱女人的惯病,嫔妾也知晓惇嫔因娘娘而得宠,娘娘怎么都得扶持她一把,可臣妾见不得一枝独秀,若汪氏一定要凌驾于臣妾之上,请恕臣妾不能坐视不理。”

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对汪氏很提防,但与争夺爱幸无尤,只不想让汪氏打扰自己后半生的太平日子,以及汪氏会否再生个格格来取代阿木尔的地位,到底令她耿耿于怀。

她这般告诉贵妃,主要还是想卖个破绽,叫她觉得自己是有弱点的——魏佳氏是习惯掌控全局的,如今是因为十六阿哥早夭再加上怀胎之后才显得母爱泛滥,可难保日后不会再起野望。

与其到时候防着她想方设法对付自己,还不如让魏佳氏看清楚:瞧瞧,她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爱争风吃醋的普通女人,跟从前的慧贤皇贵妃淑嘉皇贵妃没有两样,她们很可以和平共事。

不管魏佳氏信没信,总之宫里再无人提起惇嫔被撤绿头牌的倒霉遭遇,仿佛单只敬事房闹了场乌龙而已。

直至腊月二十三祭灶这天,郁宛主动跟皇帝提起,“皇上许久没看过汪妹妹了,不会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罢?”

乾隆正在教阿木尔写春联,他的才气不足以做出流传千古的佳句,对对子倒是够用,四平八稳的也很适合练习。

不过阿木尔的字比她娘写的还丑,叫郁宛有些不忍直视,皇帝还说要贴出来,看来只好挂在房梁上,那些等闲见不着的地方去。

乾隆淡淡道:“不是你让朕秉公处置么?”

他已经决定好好冷一冷汪氏,等汪氏自己幡然悔悟——她要是连这点悟性都没有,那真是枉费自己对她的抬举。

看来皇帝打算等明年再法外开恩,郁宛眼珠子转了转,却又劝道:“万岁爷还是去咸福宫瞧瞧罢,汪妹妹没了您,怕是这个年都过得神昏气丧。”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这是驭人之术中最基本的一条。她先让汪氏落入谷底,在对方最绝望的时候施恩,想必汪氏必会对她感恩戴德五体投地——简单来说就是PUA。

可乾隆哪会看不出她打的什么算盘,懒懒道:“罢了,年下事情也多,不急在一时。”

“现在您不就很有空闲么?大不了臣妾陪您过去。”郁宛说完就娴熟地唤李玉进来为皇帝更衣。

她如今先斩后奏是越来越自然了,乾隆虽有点好笑,但既然爱妃非要扮贤惠,他自然也乐得看她硬演,就当为单调的冬日添点颜色。

昨儿刚下过一场大雪,如今天上仍飘着微细的雪沫子,两人擎着油纸伞从白茫茫地上相携走过,散落一排整齐的脚印,隐隐倒有些老夫老妻的氛围感。

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咸福宫前,乾隆看她不住地哈气,笑道:“累吧?”

“才没有,冬日里这么散散步反倒暖和。”郁宛揣着皮手套,整个人打扮得跟头熊似的,她不是来耀武扬威的,自然也不需同汪氏比美。

为了给咸福宫一个惊喜,郁宛也没命通传,兀自让小桂子上前叩门。

不知是风声太大还是里头人太忙,居然毫无回应,小桂子试着推了推,万幸不曾落锁,郁宛笑道:“这正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本是正正经经的一句诗,无奈她以往开车的次数太多,乾隆不禁侧目。

才进了两步便皱起眉头,“什么动静?”

风声里隐约夹杂着鞭声呼啸,四格虽是个武将,可女儿看着娇滴滴的,倒不曾听说习武。

郁宛也纳罕,敢情人不可貌相呢。

两人循声向庭院里走去,却被面前的一幕震住。

郁宛下意识要去挡皇帝眼睛,旋即意识到他是个成年人了,不必像对阿木尔那样戒备——还是不对,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随便看了女孩子的玉体去了。

好在几名受罚的宫女已匆匆从春凳上下来,胡乱找了块麻布盖上,面露羞惭。

郁宛示意春泥先叫那些人进屋,这才转身看向汪氏,“妹妹在做什么?”

汪氏唬得六神无主,皇帝已经半个月没来,怎么今日忽然造访,只得讪讪蹲了个福,“她们遇事不谨,臣妾才小小地责罚一二……”

郁宛皱眉,“那也不必在冰天雪地,还叫她们剥了衣裳,本宫竟不知宫里还有这种刑罚。”

宫里的规矩是打人不打脸,更不可打得过重,到底宫女是要当差,仪容有失还怎么伺候?这个汪氏倒是厉害,她看那么厚的竹板都能打出内伤了,且在庭院里脱了下裳当众受罚,精神上的羞辱无疑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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