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239)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阿木尔在亲王府过得很快乐,叶大夫每天晌午来给五哥施针,那精湛的技艺也令她乐此不疲,原来人体有七百二十个穴位,他竟记得清清楚楚,实在让阿木尔叹为观止。

她甚至还偷看过叶大夫亲手绘制的穴位图,就是上头的笔画不太好认,明明她现在已经识得很多大字了,图上的却几乎一个都不懂。

郁宛笑道:“术业有专攻,医理尤其复杂,你自然看不明白。”

阿木尔摇头,“不是,看着挺简单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她在郁宛手心轻轻比划,无非撇捺横直,“喏,就这样。”

郁宛只觉得鼓膜突突作响,这不是后世最常见的简体字么,叶大夫难道是自己发明的?还是……

阿木尔看她忽然情绪激动,讶道:“额娘,您怎么了?”

“没事。”郁宛定定神。

算了,就算确定又能怎样?不过是同一片故土又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他们都在用彼此的方式扎根于此,此时相望不相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郁宛固然不愿随便吐露身份,而叶大夫选择云游四海,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他甚至也不见得姓叶,只是托赖叶天士的名号,更有助于施展抱负罢了,而他也活出了应有的价值。

不管他是否属于这个世界,郁宛都同样尊敬他。

第199章

五阿哥的腿伤好得七七八八之后, 叶大夫便潇洒地背着药箱离开了,连名字也未留下,只知道他自号隐逸——当真是大隐隐于市。

皇帝感慨了一番奇人的怪癖, 本打算将他招揽至麾下,怎料这人偏偏不慕荣利, 叫皇帝难免起痛失千里马之感。

郁宛心说到太医院打工又有什么好的, 动不动遇上杀头风险,还不如民间自由自在, 何况叶隐逸的性情看起来颇为桀骜不驯, 皇帝能容忍他一时的不恭敬, 可时日长了难保不会发作,还是趁早开溜更安全。

举荐有功的杜子腾倒是跟着沾光, 皇帝赏了他一个副院判的职位,这回实实在在算得衣锦还乡了。

可杜子腾却是心下冒汗, 悄悄对郁宛道, 他很怀疑自己找错了人,那位世伯的儿子按理跟他年纪差不多,可怎么老成这样?还留了把花白的长胡子。

医术倒是可圈可点,比他记忆里还进益了不少。

郁宛道:“你不知道胡子是可以贴的么?”

她一眼就看出这人打扮不正常,两鬓苍苍,面庞却只有少许皱纹,眼睛更是炯炯有神,混不似老年模样, 他的手保养得也很好, 拿刀时非常稳健有力——真要是乔装打扮也能理解, 大夫这种行当, 向来是越老越吃香的。

杜子腾吃惊, “微臣还以为他驻颜有术呢。”

还想着能不能跟姓叶的讨教一二,他到现在都没娶妻,说不定到牙齿掉光都是个老光棍呢。

郁宛:……

她忍不住问杜子腾,“你还对张家小姐念念不忘?”

杜子腾叹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虽然他连张小姐的手都没拉过,可年少时的青葱爱慕,已足够令他铭记一生。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认死理的人。

郁宛道:“不如我请皇上在宫女里头挑个身家清白的赐予你罢。”

太医这个职业说贵不贵,说贱也不贱,想跟世家结亲又有点高攀,出身八旗的宫女倒正好,当然杜子腾如今是副院判了,差不多的还得巴结他,前途无量么。

当然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大情种不愿意就算了。

哪知杜子腾羞答答的道:“那娘娘可得帮微臣选个漂亮的,家境倒是无妨,过得去就好。”

郁宛:……呵呵,男人。

*

十二阿哥的婚事筹备得差不多了,二人经过一番教导,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日,再看彼此就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先前大大咧咧不像做夫妻,倒像做兄妹。

如今虽还不算全懂,可也戳破了那层朦胧的轻纱,知道做夫妻到底怎么回事。

诺敏很有新媳妇的派头,虽然只是下定,她觉得自己该有所表示,便给各宫娘娘送了一副自己亲手织的绣品,郁宛的则是罕见的双面绣,一边是花鸟虫鱼,一边是川流不息的闹市,针脚没有半点磕绊打结。

她拿着团扇啧啧称奇,“看不出你还有这份手艺。”

蒙古族的姑娘精通女红本就属罕事,诺敏看着也不像文文静静的,居然耐得下性子。

诺敏笑道:“臣女以前闲着无事绣来玩的,哪知越做越有趣,渐渐也就熟能生巧了。”

郁宛借题发挥,“阿木尔,看看你嫂子,得多跟她学学。”

阿木尔不服气,“嫂嫂现在当然清闲,嫁人之后就没工夫了。”

诺敏揉了揉她的脸,促狭道:“谁说的?我照样可以教你呀。”

本意是吓唬吓唬阿木尔,但是阿木尔比她更促狭,“就算你愿意,十二哥也不舍得叫你受累的。”

诺敏飞红了脸。

阿木尔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副被我说中了的表情。

郁宛心想这姑娘的脸皮还是太薄了点,碰上脸皮厚的怎么斗得过——当然她是不觉得自己脸皮厚的,阿木尔要遗传也是遗传乾隆。

等支走阿木尔,郁宛又陪着聊了会儿天,诺敏看了看她脸色,小心说道:“贵妃娘娘,臣女想去趟翊坤宫。”

那拉氏按理也算是她婆母,她不知去年南巡发生了什么,那拉氏又为何会被幽禁,但,她总觉得应该见那拉氏一面,就当让婆婆看清楚她也好。

郁宛迟疑一刹,“你真的想见她?”

诺敏重重点头,她相信那拉氏不会如传言里那般是个善妒刻薄的妇人,至少她跟永璂相处的时候,永璂没说过他额娘一句坏话——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个坏母亲。

郁宛叹道:“你且等等。”

她没去找皇帝,而是先去慈宁宫见太后,如果皇帝搅和,这事便黄了,好歹太后还能担些干系。

郁宛恳切道:“谁知道翊坤宫娘娘能否撑到十二阿哥成婚那天呢?一杯媳妇茶都没喝到,怕是娘娘路上走得也不安宁。”

听容嬷嬷回的消息,那拉氏的情形越来越坏了,如今更到了只能喝粥的地步,容嬷嬷还得费心将煮得过硬的米粒挑出来,饶是如此,那拉氏也像是强咽下去的——她如今瘦得像一张宣纸,每日容嬷嬷还会扶她在庭中闲步片刻,装得精神很好似的。

若不是那口气撑着,怕是已然油尽灯枯了。

太后无言,最后还是默许了郁宛的请求。那拉氏原本是嫔妃之中她最看好的一位,哪成想会落得与皇帝生离的地步,真是怪事。到底是她的眼光错了,还是皇帝的眼光错了?

郁宛带着诺敏来到翊坤宫前,诺敏踌躇了一下,大着胆子上前叩门。

她扭头望着郁宛,“贵妃娘娘,您不来么?”

郁宛柔声道:“你怕的话,本宫就陪你进去。”

诺敏想了想,“还是不用了。”

她猜到那拉氏有体己话要对自己说,而她也想亲眼看看这位曾经的皇后是什么模样,遂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里走去。

容嬷嬷也很知趣地退下,给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又望着郁宛叹道:“主子听说十二阿哥要成亲了,心里很高兴,这几日总是睡不着,半夜拉着奴婢絮絮叨叨,早盼着能见诺敏姑娘一面。”

郁宛道:“娘娘对这桩婚事可还满意?”

容嬷嬷苦笑,“事到如今,主子还有什么可求呢?略平头正脸就差不多了。”

不过诺敏姑娘的确讨人喜欢,眉眼又生得一团和气,连她瞧着都替主子欣慰。

又带点窘迫道:“十二阿哥不太懂这些,还请娘娘多费心教导,别叫亲事黄了才好。”

郁宛含笑道:“嬷嬷放心,必不会的。”

永璂的确不是甜嘴蜜舌的那种人,他只会用行动表达,一束亲摘的鲜花,一个手制的笔筒,这些足够让诺敏高兴了——她看重的就是这份诚笃而又独一无二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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