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255)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第213章

乾隆三十八年冬至, 继端慧太子之后,乾隆再一次秘密建储,以十五皇子永琰为储君。

他没告诉任何人, 亦未召集诸位大臣商议,而是仿照先帝生前的做法, 将圣旨藏在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之后, 如此,既可防止诸皇子过早生出野心, 也能避免手足相残之祸。

他只对郁宛提了一嘴此事, 并颇为郑重地对她说:“朕适才到奉先殿中祷告, 如其人贤,能承国家洪业, 则祈佑以有成;若其不贤,亦愿潜夺其算, 毋使他日贻误, 予亦得以另择元良。”【1】

直白点说就是,若永琰还行,就请列祖列宗保佑,助他光耀基业;要是不行,就请让他早死,皇帝好及时选个贤能的出来。

郁宛:……这妥妥的是诅咒嘛。

皇帝对亲儿子也够不客气的。

她讪讪道:“您也不必发此毒誓,尽人事听天命不好么?”

乾隆面上十分冷酷,“朕蒙皇玛法亲自教导, 故而战战兢兢, 于朝政不敢有丝毫怠慢, 永琰即使不能达到朕的成就, 至少不能差得太远, 否则岂非愧对祖宗?”

郁宛扶额,又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其实康熙就请他到宫里住了几个月而已,哪怕有过教导吧,也不能算多么亲力亲为,至于因为乾隆而决定传位给四爷——这个么,郁宛觉得要人相信也太困难了些。

除非弘历身上真有龙气环绕,叫人一眼看出他是紫微星转世,这就颇具神话色彩了。

不管怎么说,乾隆处处以他爷爷跟老爹为表率,哪怕立储之事也不例外,郁宛自然只好跟他体同一心,其实谁当皇帝她倒不甚在意,长在红旗下,她心里只有美好的新中国,看这些人也不过如滚滚泥沙罢了。

当然立储是个大事,哪怕乾隆没要求她保密,郁宛很自觉地闭上嘴,发誓不会透露半分,怕在魏佳氏跟前走了口风,她连永寿宫都不怎么去了。

乾隆三十九年二月,皇帝亲赐喜塔腊氏为永琰嫡福晋,册封礼定在四月二十七。

消息传出,众人自然是有些诧异的,实在十五阿哥还能娶得更好些,若说是碍于生母出身的缘故,纯惠皇贵妃的几个孩子岳家可都不差呢。

郁宛自然知晓皇帝这是故意低调的缘故,不想被人看出他在立太子事上的偏向,可魏佳氏却有些心如刀割,难道皇帝还在怀疑她害死那拉皇后,因此才故意惩罚?

但却是她去求太后早早给永琰议婚的,故而魏佳氏也不敢置喙半句,只当和敬公主来冷嘲热讽一番后,魏佳氏的气色更坏了下去。

和敬公主是既庆幸魏佳氏竹篮打水一场空,又对她恨铁不成钢。傅恒虽然辞世,但如今少年英雄的福康安却在平定大小金川战役中居功不浅,颇得皇阿玛重用,因此富察一族的威望不减反增,门庭一如从前煊赫。

和敬公主自然与有荣焉,奈何如今当家的是福隆安,在舅舅手底下讨生活,跟腆着脸去求表兄弟救助,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和敬公主明显感觉母家的人有些腻烦她,以前她仗着皇阿玛疼宠,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可如今与她关系最亲密的额娘与舅舅都已不在了,她自然成了不识眼色的外姓人,遭那起子刁奴嫌弃。

虽然她没少给魏佳氏使绊子,但好在魏佳氏不敢公然得罪她,和敬原想着让永琰也娶个富察氏的姑娘,如此她跟魏佳氏同气连枝,也能恢复从前的太平盛世,怎料魏佳氏当了皇贵妃还恁不中用,娶回来的儿媳妇叫人瞧不上,真真是个窝囊废。

和敬公主怒急之下跑来砸场子,把魏佳氏气得半死便扬长离开,又来永和宫找豫贵妃。

她的来意也很简单,魏佳氏眼看着不中用了,往后郁宛便是这宫里的当家人,她要是怕女儿抚蒙,何不早早给阿木尔定下亲事呢?

眼下她就有一门合适的,便是镇国公傅恒膝下的第三子福康安,她这位当表姐的,很愿意帮忙做媒——正好年庚也相称,福康安年方弱冠,比阿木尔只大六岁,这么一表人才的郎君还能往哪里寻?

郁宛早看穿和敬的品性,原以为她要把阿木尔许给她那个好酒滥赌的花花公子额尔克,没想到和敬还挺有底线——当然年岁也差得太多,何况又是给人作续弦,皇帝断不会同意。

至于她所提出的福康安,郁宛虽然欣赏有加,但同样不觉得是门好亲事,何况福康安业已定亲,对方还是总督之女伊尔根觉罗氏,这要是闹开事情便大了。

和敬公主殷切道:“只是订婚而已,又未成婚,豫娘娘若有意,儿臣自当为十妹妹安排。”

反正福康安还在战场上,音信断绝,大不了来个先斩后奏,她就不信尚公主还能有人不满意。

郁宛委实叹为观止,这位公主殿下坑起人来倒是大公无私,连母家都不放过,有这份精力,何必当公主,去当媒婆拉皮条不是更好?

郁宛谢过她好心,但还是婉拒了,和敬公主也不气馁,兀自兴兴头头离开。她相信自个儿的说辞很能打动人,豫贵妃一定是故作矜持,这么好的女婿没人会不想要的。

郁宛忽然后悔自己将阿木尔留下是否错误?若早早订了亲,就没这些破事了,但为了逃避和敬骚扰就赶骡子上马催女儿出嫁,想想又太不值当。

郁宛来到启祥宫里,庆贵妃躺床上已经有数月之久了,依旧贯彻她的爱好,看那些小众书籍看得面色潮红亦不肯放下,间或发出一两声嘈杂的咳嗽。

郁宛给她倒了杯罗汉果泡的茶,叹息道:“姐姐真是好兴致,人家生病气若游丝,你倒好,还津津有味。”

自从三年前东巡泰山回来,庆贵妃的咳喘就没停过,听太医说是肺热,郁宛起初很是担心,她记得孝贤皇后就是在东巡时候出事的,像是个不祥之兆。

但这么久过去了,庆贵妃除了消瘦无力之外,好像并无其他异常,精神头依旧很足,这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庆贵妃喝完热腾腾的茶饮,觉得喉咙里舒坦了些,觑着她道:“想是有人找你麻烦?”

郁宛失笑,“真是麻烦倒罢了,可偏偏这人的好意叫我禁受不起。”

因把和敬提亲的事说了。

庆贵妃不以为意,“她向来自视甚高,以为谁都得听她的,不用管她,我看富察府那边未必知道。”

郁宛一想也是,似富察氏这种底蕴深厚的大族,断做不出悔婚又结亲的恶行,岂非叫天下人耻笑他攀龙附凤?和敬公主这般汲汲营营,只怕未能引来富察府的感激,反而会招致嫌弃。

“我看她才从永寿宫出来,怕是皇贵妃也对她不胜其烦。”

庆贵妃放下书册,叹道:“皇贵妃这个人就是太拧巴了,既要得名声,又要得实惠,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我若是她,拼着跟和敬撕破脸也不能叫对方好过。”

这回皇帝给琰哥儿指的福晋是不够出挑,她估摸着魏佳氏心里也有气,可谁叫魏佳氏一言不发的?你要给永琰选福晋,自个儿倒是拿出点狠劲呀,不能全指望皇帝发慈悲,如今倒好,尘埃落地,已是再不能改的了。

因了这般,庆贵妃也懒得去参加婚典,横竖宾主不能尽欢,索性借抱恙之身推脱过去,她跟魏佳氏毕竟不同。她是喜怒形于色从不藏着掖着,魏佳氏尽管吃了亏,人前怕还是得虚情假意表示她对皇帝多么感激呢——事事如此,未免太累了些。

郁宛诧道:“以前你从不会背后说皇贵妃娘娘。”

甚至于可说有种盲目的信任,随着时间过去,到底都不一样了。

庆贵妃轻哂,“我是想开了。”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大仇得报,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非成败转头空,她看这宫里的女人,不管有心机还是没心机,到底逃不过落红委地,都是做了场梦罢了。

郁宛沉默下来。活得太清醒不是好事,她是糊涂惯了,被庆贵妃这么点破,倒有种隐隐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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