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34)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也都引了过来。

永璂求救般的抓着郁宛手指,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在马粪泡过,太丢脸了。

郁宛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色,柔声道:“方才不慎搅进车轮的辐辏里了,正打算带阿哥去更换呢。”

乾隆已从她心声得知始末,倒也不曾拆穿,只道:“那就去罢,晚上记得来篝火宴。”

郁宛兴高采烈应下,没有比吃食更能令她斗志昂扬的了,虽然宫里的烤肉不见得比外头差太远,可烧烤吃的就是一个气氛嘛,如今凉风习习,甚是宜人,还不用担心喂蚊子,当真千载难逢!

晚上郁宛便特意作了蒙古装束,入乡随俗,也给十二阿哥戴了顶毡帽,小团子乐不可支,对着镜子转来转去贼神气,仿佛顷刻就能化身远征西北的大英雄。

庆嫔掀帘进门,掩唇道:“你们这帮新人真是心有灵犀。”

郁宛一听就知道颖嫔等人和她同样打扮,她也不生气,撞衫这种事嘛总是难免,大不了比拼硬件就是了,谁怕谁呀!

其实不过酉时三刻,太阳却已经沉到山底去了,营帐外也燃起了熊熊篝火,大片松脂的清香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郁宛惬意地吸气,就是这个味儿,用松树枝烤出的肉食不但口感独特,关键不油不腻,吃多少都不会反胃的。

一众环佩叮咚里头,几个衣着矫健的蒙古女子格外引人瞩目,其中颖嫔因着身处嫔位,格外要显得贵重,连大毛的衣裳都翻出来了,郁宛看着她脖子上那条长长的白狐狸尾巴,只想说一句,【您不热吗?】

伊常在因着那日被乾隆训斥又降位,本想争奇斗艳挽回君心,奈何实在家资有限,又不敢打扮得比颖嫔还出挑,只能穿着半新不旧的骑装,瘦骨伶仃立在那里,打肿脸充胖子。

她跟颖嫔站在一处,正是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季节分明。

郭常在就比这两人聪明多了,衣裳玩不出新花样,她还有别的招啊。

此番赴宴就带了一整套粉彩雕花的瓷器用来装盘,上绘着十二花神,如牡丹、芍药、石榴、紫薇等等,层层叠叠,端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纷繁又复杂。

是庆嫔这种风雅女子看了会啐声暴发户的程度。

可那又如何?万岁爷就是喜欢,立马便让李玉给接了过去。

看着乾隆龙心大悦,郭常在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了,趁势坐得更近些,“万岁爷,臣妾给您布菜罢。”

娴熟地举着小银刀将炉坑里烤全羊焦脆的皮肉割下来,呈到小碟里,又佐以酱料。乾隆依旧笑纳,还分了一半给郁宛,“你也尝尝。”

郁宛自是来者不拒,赞道:“火候恰到好处,可见郭妹妹费了心。”

郭常在面露羞赧,她虽奉忻嫔之命来邀宠,倒也没指望夺了多贵人的恩宠,在她看来能平分秋色就已完成任务了。

趁热打铁继续卖力伺候,当然也不忘那玉泉水泡的茶,荤腥吃多了喝点茶解腻是最佳的。

蒙古女子会片肉不稀奇,可她怎连皇帝喜欢哪个部位都知道。纯贵妃微微变了脸色,看向这貌不惊人的小常在。

郁宛并不放在心上,有人伺候她还巴不得,虽然郭常在本意是讨好皇上,分给她只是顺便,不过白得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不知是哪个起的头,“难得塞外风光,不如对酒当歌以娱宾客,诸位以为如何?”

乾隆轻睨着她,“你能喝酒么?”

郁宛矜持垂眸,“一点点。”

这当然是谦虚,她在家有时能喝一整坛烧刀子呢,跟那些蒙古大汉拼起酒量也不带怕的。

不过当着皇帝的面,还是文静些好了,别吓着他老人家。

殊不知乾隆将她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命王进保取了存在马车底下的陈酿,欲开怀痛饮。

那边厢王亲宗室和诸位将领已行起了酒令,说是作诗,大半还是以猜拳居多。至于女眷们倒是不必强求,能喝则矣,不能喝稍稍沾唇应个景儿也就是了。

她们这里能作诗的唯有庆嫔,但是庆嫔也不愿自个儿墨宝流落外头,被那群粗人评头品足,只敷衍地背了篇前人诗作。

郭常在梳着小两把头,俏丽眉眼露出孺慕之思,含情脉脉看着乾隆,“臣妾倒是记得一首诗,正合今日景象,不知万岁爷可有幸一听。”

乾隆自打得知人是忻嫔送来的,便一直秉持着观猴戏的姿态,玩味道:“你且吟来试试。”

郭常在便清清喉咙,曼声吟唱起乾隆那首广为人知的旧作。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郁宛猜想众人此刻跟她的表情应一模一样,都是个囧字,这忻嫔到底怎么教的?虽说乾隆爷上万首诗里头佳作寥寥,可也不必挑这种明显滥竽充数的来呀。

还是因为这首最好记,其他的对郭常在都太有难度?

只是要强行符合情境她也不知道改改,郁宛在心底默默替她把最后一句换成“飞入肚中都不见”,这样就很契合主题了。又是片羊肉又是雪花肥牛,可不都一片一片的么。

乾隆听完郁宛这番品评,头一次产生想寻块豆腐撞死的想法,其实这诗本是他模仿郑板桥的玩笑之作,传来传去不知怎么成他独创了,这名声他宁可不要呢。

都怪郭常在,本来气氛好好的,作甚么让他尴尬?

连对着因那套粉彩器皿升起的好感也淡了些。

还是郁宛怕冷场,笑着出来缓颊,“辞藻虽然简单,却是极具韵味,难为郭妹妹记得一字不差。”

夸,反正就硬夸。

十二阿哥则天真活泼地道:“这是谁的诗呀?我听着挺好的。”

要是学堂里夫子教的诗也这么容易就好了,他保证一天能背十首!

乾隆自然羞于承认,就连钮祜禄氏都有些听不进去,支颐起身,“哀家乏了,得先回去躺着,你们自便罢。”

乾隆忙让李玉上前搀扶,又怕老太太方才喝了点酒闹头疼,嘱咐厨下备一盅醒酒汤。

众妃跟着起身施礼,郭常在因心耳意神都牵挂在皇帝身上,不知怎的便慢半拍,屈膝又屈得太急,胳膊肘一晃,袖中轻飘飘掉出一张字纸来。

永璂好奇地上前拾起,见上头密密麻麻都是细字,诧道:“这是什么?”

郭常在脸上阵红阵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生怕人瞧见她。

而乾隆面上的笑意已稀薄到近乎无影。

郁宛默不作声抿了口甜酒,她真心怀疑忻嫔的眼光,怎么找了个这么笨的?是觉得蠢一点容易操纵?

可郭常在这回连案底都留下了呢——原来忻嫔指点她那些关于万岁爷喜好的机密,她生怕记得不熟,特意寻了纸笔抄下,一直揣在身上,只不曾想这么快便露馅。

早有宫人将字条呈上去,乾隆阅毕,冷声道:“好一个足智多谋的霍硕特部,郭常在,谁指使你来的?”

郭常在双膝一软,当即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在下午六七点左右~

第27章 共乘

场上气氛骤变, 欢乐顿消,连钮祜禄老太太的睡意都去了几分。

倘真是霍硕特部派来密探窥伺帝踪,这事可不能马虎, 难道再起战火?

纯贵妃见这小小常在方才殷勤布菜,在御前转来转去, 俨然没把自己这个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心中早有不悦,这下可逮着机会, “大胆郭氏, 竟敢欺君瞒上, 还不快从实招来!”

郁宛心说怕是纯贵妃没尝到那几块好肉,愠怒下才借题发挥。

她虽然也有点替郭常在冤枉, 但是同为蒙古出身,却不好发言——万一皇帝疑心几个部族串通的可怎么好?

颖嫔伊常在人等亦齐齐沉默以对, 又是幸灾乐祸, 又怕引火烧身。

郭常在这会子真可谓痛哭流涕,火光之下头发也毛了,妆也花了,两行乌油油的泪水从眼中淌下。她再不敢隐瞒,急急辩道:“皇上明鉴,臣妾并非故意打听您的喜好,是忻嫔娘娘教了臣妾些争宠的法子,臣妾怕记不住, 才抄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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