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358)

作者:青丘一梦 阅读记录

便如感伤与对故土的怀念都不影响敏若在大清努力活着。

她从来都把感情和保命分得很清。

书芳这才放下心,敏若白了她一眼,却也知道她和黛澜是关心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受用。

……在不转头看到那瓶被剪得平秃秃的花的前提下。

一看到那瓶花,她就只想抄刀砍人。

许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乌雅妃比书芳预料的更有耐心,安儿家的小姑娘将要满月了,她都未曾出动。

敏若觉得乌雅妃多少是有些想看她着急、好歹挽回一城的打算,但那怎么可能?

不就是等吗?比耐心、论清闲,宫里都没几个人比得过她。她有的是耐心和功夫跟乌雅妃熬,但乌雅妃熬得住吗?

如今这种僵持局面,谁主动出击就说明谁急了。

急着翻身复位的又不是她,如今正是敏若坐在钓鱼台上等戏开场的好时候,她却非得甩尾巴把自己往渔网里送——她是傻了吗?

乌雅妃不动弹,敏若就也不动弹,每日窝在永寿宫里做吃喝玩乐风花雪月,白日给公主们上上课,如今宫中有五位未出阁的公主,但照常每日来永寿宫上学的公主只有三位了。

瑞初早已提前结课不说,甘棠虽为僖嫔守孝尚未出阁,却也已在敏若这结课,如今专职给瑞初算账,管着纺织厂的大部分账目。

课堂里仅剩的三根苗苗分别是十公主雪霏、十一公主雅南和十二公主舒窈,这些年陆续也有几位公主降生,却纷纷早夭,唯一一位活着而尚未入学的小公主先天不足,将要满周岁了,哭声还没猫叫大,敏若去看过一回,见她额娘跟着操心忧虑得身心俱疲,后来便没去探望过了。

学堂中最小的舒窈今年十岁,已学完《论语》、《孟子》、《大学》等数篇经典,各类杂学课程也都信手拈来。

看如今这趋势,敏若大概是离退休不远了。

三个人的课好上,几人的进度虽然各有不同,但敏若这些年都上习惯了,并不觉着头疼。

给舒窈布置好功课,让雪霏监督,带着雅南去了书房中探讨雅南新写的策论,正碰上瑞初捧着东西进去,便问:“这是什么?”

瑞初将手上写着字的纸奉上,“是给小侄女取的名字,哥哥说要从‘弘’字,一切不能比她堂兄弟们差,女儿斟酌了两个字,嫂嫂给侄女取了乳名,说大名听凭额娘决断。”

又看雅南手里的策论,略扫两眼,眸光便认真许多,敏若干脆道:“你们说这篇策论去吧,我瞧瞧你拟的名字。”

雅南如今的策论文章写出来后大多都是她们两个 “探讨”,瑞初的眼界足够代替她与雅南探讨,或许还能够提供给雅南不一样的思路。

敏若与瑞初的成长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许多时候,还是瑞初的想法更适合这个时代。

再低头一看瑞初拟的字,瑞初不是凡事喜欢大包大揽行为逾越之人,她既然为小侄女拟了名字,就一定是受安儿和洁芳所托,敏若对此十分放心,打眼一看,便见纸上写了两个字。

晓、晈。

晓指破晓将明之时,带有希望朝光之意;晈字通晈,指清正洁白。

寓意自然都很好,瑞初既然写下了,现下定然也无人用。敏若思来想去,提笔圈定了那个“晈”字。

倒不是为了什么别的,晈这个字重名率好像比较低。

……破晓也好,黎明也罢,都是他们这些大人该争的,不必将所谓未来寄托在孩子的名字上面。

她只希望她的小孙女一生端端正正做人,仰俯无愧,便足够了。

孩子的名字定下了,康熙没有给孙女赐名的意思,听了这个名字也只是一扬眉,没多在意。

在他看来,老十疼闺女,乐意给闺女取男孩们的字辈就取呗,京中有些人对此倒是颇有微词,不过他家府里的闲话,敏若、安儿和洁芳,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在意。

弘晈的名字定下,敏若再不迷信,也被兰杜催着写了名帖八字送到宝华殿去,叫法师给念诵祈福。

敏若本人并不愿意参加这种迷信活动,兰杜据理力争,认为她再不出门逛逛,成日窝在椅子上看书该腰疼了,和兰芳强拉着她出了门。

不过一进宝华殿,敏若就知道今天这趟没白来。

——没看到前头乌雅妃转头瞄见她那一瞬,眼睛都冒绿光了,活像是终于等到唐僧肉的妖精。

也不知在这蹲她几天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面对这饿狼般气势汹汹的目光,敏若的第一反应是扬起下颚在精神上高傲地蔑视对方。

无论何时,在气势上一定不能输!

明明是乌雅妃站在台阶上,高了敏若一头,但此刻,乌雅妃只觉得无形之中仍是敏若高高在上的睥睨她,目光平淡的好似在看一粒不值得留意的尘埃。

眼前这个人,脊背永远挺得那样直,好像从生下来就没有弯过腰似的,永远都是优雅从容的模样。

凭什么?!

任她再高贵的出身,不都是皇家的奴才?她钮祜禄·敏若入宫后位份再高,不还是要跪太皇太后、跪皇太后和皇上,她的膝盖又不是没有沾过地,她凭什么那么骄傲?

乌雅妃以为时隔许久再看到毓贵妃这目中无尘的样子会羞恼愤怒,会燃起熊熊斗志,但此刻,她心中却只有茫然和不解。

凭什么?

乌雅妃嘴唇嗫嚅着,不禁喃喃出来,又立刻反应过来失态,收敛起多余的表情,眼角和唇角微垂,试图营造出一种她在地居高临下看敏若的感觉。

凭这位贵妃的傲气,还能忍得住?

乌雅妃心中冷笑一声:只要她忍不住了,便先输了一筹。

宝华殿里此刻格外空寂,敏若扫一眼就知乌雅妃必是在她来之前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她随意点了点兰芳的胳膊示意兰芳不必太过紧张——乌雅妃再穷途末路也不至于在宫中持械伤人,伤了她就代表与果毅公府结仇,往深了说也是给十四阿哥得罪了一众满族旧勋贵。

无论平日如何不睦、宫外有些人是多么想看她的热闹,既定事实就是满洲旧勋大族联络有亲,而如今宫中高位嫔妃里出身著族嫡系且站稳脚跟的,也只有她这位永寿宫贵妃一个。

乌雅妃今日要是把她捅了,不仅彻底绝了她自己的后路,同时也断绝了十四阿哥再进一步的可能。

如今乌雅妃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眼见这不还在水里用力刨腾着呢吗?还不至于丧失理智。

至于乌雅妃整理好情绪表情之后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她不吭声这件事……敏若心理上了解她迫切地想要占一次上风的心情,但行为上决不允许自己输!

应对这种挑衅,忽略无视就是最好的选择。

敏若眉目淡淡地瞥了乌雅妃一眼,然后便如没看到她一般,径自抬步入了殿内,命唤将法师换来。

够让乌雅妃生气的。

果然,见敏若这边目不斜视地走了,好像没见到她这个人似的,乌雅妃被气得眼前一黑,回过神来有心转身去追敏若,却见敏若已和被带入殿中的法师低声交谈起来。

为免此刻凑过去然后在法师面前丢脸,乌雅妃强站住了等着敏若与法师说完。

乌雅妃是听闻贵妃娘娘将至,才将殿中人都打发走的。

从这一点中,法师隐隐窥出今日宝华殿内可能发生的风雨,才被唤进来时便心内惴惴的,见殿内风平浪静又惊又不安,走到敏若面前施了礼,然后小心等候敏若的吩咐。

敏若将写好的弘晈的名字、生辰八字都交给法师,宫中常做这样的事,法师便明白了,敏若又笑着命人取了两个荷包出来,“为孩子出生新打的小锞子,勿要嫌俗气,一份供在佛前,一份赠与诸位分分喜气。”

她说话和声细语的,瞧着和素日并无什么两样,法师却觉着好像马上天边就有一道雷要劈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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