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59)

作者:青丘一梦 阅读记录

舒舒觉罗氏不满地道:“都说我法喀如今在前头是立了大功劳了,回来要封大将军的!那颜珠今年十六七了,笔帖式吭吭哧哧考了三年才考上,往后能帮扶上法喀些什么啊。”

敏若知道是没大说通她,就抬起头来给乌达嬷嬷使脸色,乌达嬷嬷冲她微不可见地点头示意,敏若便微笑着收了话茬,转而与舒舒觉罗氏说起学佛的事情来。

舒舒觉罗氏这可就来了精神,细数自己这段日子里的“进益”,说得神采飞扬的。敏若冷眼瞧着,心里头想这进益进得真是可笑。

笔帖式意为文书者,是八旗子弟晋身官场的一种途径,想走文官路线又觉着自己没能耐试水科举考试和民人读书子弟争锋,便可以考取笔帖式。

本来在原身前世的记忆里,她的几个弟弟多是走时下满人勋贵子弟常走的侍卫路线进入官场的,这辈子四弟颜珠吭吭哧哧地读书要考笔帖式,是法喀的打算安排。

他当时的意思是广撒网遍钓鱼,颜珠的骑射如今看来不比老五出挑,法喀就说服他试着考考笔帖式,如今满人考笔帖式比起正经科举可是水得很,但考中了便有品阶,日后在官场上有家世依仗,晋身万事好说。

老六尹德和老七阿灵阿似乎想走科举的路子,如今在府里每天埋头吭哧瘪肚地读书。他们到底是亲兄弟,好好相处了两年,就很亲厚了,法喀年岁长,他的话他们也听,如今兄弟几个倒是一条心,一个个听分配用心上进。

法喀曾想与敏若详细说明几个弟弟每人的志向与未来路线,敏若嫌耽误她睡觉,听了两声确认法喀安排得逻辑上没什么错就没管了。

反正钮祜禄家遏必隆这一支的牌匾还在,他们几个在官场上也不能难混。

敏若对钮祜禄家唯一的要求就是“省心不惹事”,如今看来他们是要远超敏若的期待值了,倒也算是件好事。

可惜原身无缘见到他们兄弟和睦齐心上进的这一天。

与佟家联姻如今看来有利无害,康熙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联姻来缓和两家的关系,尤其法喀如今算是能臣,若非他已经定了亲,康熙是恨不得把表妹直接安排给法喀的。

颜珠算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但他既然考中了笔帖式,也不算辱没了佟氏女。

这等人家的婚事,一向是权衡利弊,没有自己做选择的份,有的婚前连未婚夫/妻的面都没见过一次,稀里糊涂地就成了亲了。

舒舒觉罗氏回了家,将事情与颜珠和他额娘一说,颜珠尚且平常,他额娘却欢喜得什么似的,连连向舒舒觉罗氏道谢。

舒舒觉罗氏道:“你要谢不如谢娘娘,我也是今儿个才听娘娘说起的。”

至于这桩婚事是康熙的意思,她一概没提,颜珠额娘自然以为是敏若促成的这桩好婚,连声道“谢谢娘娘”。

颜珠想起几年前兄弟几个一起套过的隆科多的麻袋,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舒舒觉罗氏看了他一眼,道:“你三姐说了,其中利弊因由,等你哥哥回来再说给你。”

颜珠听了忙忙应是。

只说宫中,到了除夕这日,敏若一早被兰杜唤醒,起来沐浴、梳妆、更衣。

除夕是大日子,一早就要到慈宁宫去,阖宫上下齐向太皇太后、太后行大礼,然后再在二位的带领下祭拜神佛祖宗,然后亲近的宗室命妇女子要入宫向太皇太后、太后行除夕礼,晚上坤宁宫守岁,多半是闹个通宵。

敏若早起灌了一杯浓茶醒神,乌希哈捧着食盒进来,奉上点心粥羹,道:“听说等会慈宁宫会赐早膳,但时候还早呢,主子您还是先吃两口吧。”

敏若拍拍她的肩,“贴心人,乌希哈也。”

乌希哈咧嘴一笑,将点心一碟碟端出来,都是抗饿的点心,有油面混合物如桃酥萨其马,也有糯米糕、糯米豆沙卷,因都是甜味的点心,还备了花生猪肉粥,粥里零碎有绿油油的小菜,是永寿宫偏殿里拿小木框子盛土种出来的。

一口热粥下肚,敏若才感觉自己彻底清醒过来,迅速横扫了点心粥水,梳妆完毕,踩着点出门往慈宁宫赶。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住得近的好处了,都不用传步辇,出门走两步就到了。

这足以叫一众顶着腊月寒风一大早上披星戴月地往慈宁宫赶的东六宫居住人员嫉妒红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清入关前称有学问的人为“巴克什”(baksi),天聪五年(1631年)改为“笔帖式”(bithesi),意为办理文件、文书的人。

清各部院、内行衙署均有设置,主要掌管翻译满汉奏章文书、记录档案文书等事宜。

笔帖式升迁较为容易,速度较快,被称为“八旗出身之路”。

八旗子弟可以考取,通过考试即会被录用成为笔帖式,授予品级,从五品到无品不等。

②:“某姨”,满族家庭对庶母的称呼,同时还可能称呼为“某娘”、“某奶奶”,根据家庭习惯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称呼。目前并没有查到与颜珠生母相关的记载,这个“穆”字是私设,是按照满族称呼习惯,可以理解为是从颜珠生母姓名中取出的一个字,用作称呼时的简称。

第三十四章

除夕过年的仪式对敏若来说就是两个字——无聊。

繁琐倒是不尽然,比起她上辈子见过也被迫经历过的繁琐仪式,清宫过年的仪式可以算是简化过的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上辈子待那个架空地的作者设定仪式的时候乱七八糟地把几个朝代编到一起去了,就显得异常的啰嗦冗长而麻烦)。

只是不管简单繁琐,这种一板一眼的仪式都会叫人感到无聊。

或者说宫里的年不是过来高兴的,而是过的展示给大家看的,每一个人都是参演者、又每一个人都是观戏客。天家威严礼仪规矩展示给每一个人看,好像只有天底下最麻烦热闹的规矩流程才最能体现天家威仪与尊贵地位。

敏若还是躲懒,早起梳妆时只在盘发上戴了一只轻巧精美的金累丝七凤钿口,每只凤头顶饰有米珠一颗,凤口衔珠而垂,或碧玺、或玛瑙、或蓝宝,雕琢似半开的花苞形状,亦用米珠链穿着,间有赤金造的金花头箍住宝石连接两端,钿口两边依样排开,唯正中一只凤口下衔着的是一颗莲子大的东珠,愈显端雅不凡。

这只钿口是时下难得的打造得华丽又重细巧的首饰,是进宫前在宫外的银匠手里打造的——近年来宫中的喜好虽有往精细发展的趋势,但金饰还是以华美为主,沉甸甸的一件件,要戴出这只钿口的感觉,敏若少不得又得插戴满头。

倒不是戴不起,主要是脖子累。她现在虽然已经极力寻求轻巧,但要保证大方美观轻巧而不失华丽,这钿口还是四两朝上,加上一头沉甸甸的盘发,压在脑袋顶上也不大轻巧。

要换成那些沉甸甸的“实在”首饰,她干脆别活了。

上辈子低头低得多了,后期脖子疼得厉害,稍有不慎就头昏眼晕的,敏若这辈子格外注意自己的颈椎健康,素日能少戴首饰就少戴,今天出来之前心疼地摩挲了三四把脖子,发誓出了十五保准让它好生松快松快。

但一来慈宁宫来,见众妃嫔都打扮得光彩耀目,头上珠玉光辉璀璨,就连年迈的太皇太后都戴着两支沉甸甸的双喜寿字连凤钗,一时心内肃然起敬——都是战士啊!

然而尽管她已自认打扮得十分“简单朴素”,这件钿口还是为她吸引到了不少目光——主要是七凤加东珠的搭配,如今宫里戴得起的嫔妃没几个,除了她就是佟皇贵妃,几个嫔有心但尚未敢一试,从康熙口里听到过口风的想不妨再等等再名正言顺地戴,余下几个近年愈发佛系,已经过了艳羡旁人头面首饰的年岁。

宜嫔张口有心想要酸一酸,但毕竟前几日刚被人家轻描淡写地骂得很惨,敬茶给人赔罪过,回去又被姐姐念了整整两日,如今心里才生出这个想法便下意识地瑟缩,一是那天丢大脸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二是条件反射般地感到有些耳朵疼——这个纯粹是被郭络罗常在念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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