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礼无语:“如此操心,那就洗俩月吧。”
青梧暗乐:“是。”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谢慎礼突然放下书,起身,行至堆满书的角落,挑挑拣拣选了几本书。
“待会让人去传话时,把这几本书一并送过去,”他神色淡淡,“让顾家姑娘得空多看看。”
青梧愕然,反应过来后,连忙应诺:“是。奴才这就让人送过去。”
***
午后。
顾馨之美美地睡了个午觉,打算继续处理那些土豆。
本来打算将土豆做成粉条赚一点小钱,现在,有了谢慎礼送来的银钱铺子,她就改主意了。
在这个物流水平低下、市场流通商品品种少的当下,她既然有钱,这些米粉当然要留着自己吃用。
幸好昨天还没来得及把所有土豆都处理了。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吩咐身后的水菱:“剩下的土豆让他们别动,都放地窖里,想吃就挖一点出来。”
“诶。”
她伸了个懒腰:“还是留一些,今天给大伙加两道菜,省得天天白菜萝卜的,腻歪死了。”
水菱好奇:“听刘婶说,这土豆粉糯糯的,大家都是煮熟了囫囵吃,顶多就抹点盐,真的能当菜吗?”
顾馨之:“那是他们不会吃!等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她开始捋袖子,“现在嘛,得赶紧把那些粉收拾出来——”
“姑娘!”香芹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顾馨之停下:“怎么了?不是让你去——”
香芹气都没喘匀,慌慌张张四处看了眼,确认没旁人了,才遮遮掩掩地将怀里木匣给她看,低声道:“刚谢家的人送来这个,说是给您的。”
顾馨之拧眉:“谢家?他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香芹连忙摆手:“不是那个谢家,是——哦不对,就是那个谢家——”她一跺脚,“害,是谢大人。”
顾馨之眨眨眼:“哦,是他啊。”随手接过匣子,沉得她手臂一坠,差点把匣子扔了。边上的水菱连忙帮着托住。
“然后呢?来人说什么了?”顾馨之随口问道。
香芹:“那人说,顾姑娘若是有什么新鲜玩意,只管往谢家西院送。”
西院就是谢慎礼独居的那处宅邸。顾馨之点点头:“知道了。”打开匣子,看到满满一匣子书册。
“?”她懵了。谢慎礼巴巴让人送书过来?干嘛?
香芹继续:“那人还说,这匣子是送给姑娘的,让姑娘得空多看看。”
顾馨之:“??”
她低下头,翻了翻书册——
《道德经》、《弟子规》、《礼记》、《周礼》……
顾馨之“啪”地一下阖上匣子。
她哪里没道德、没规矩、没礼貌了?!!
凸(艹皿艹 ) 王八蛋谢慎礼!
第8章 参宴
又过了数日。
庄子来人了,是陆家的管事来送帖子。陆夫人邀她过两日前往陆府,参加小儿子的周岁宴,还特地言明是小宴,只请了些近亲好友,让她放心参加云云。
这位陆夫人,是陆文睿的夫人。
顾馨之诧异。她以为陆文睿是客套话呢。
她倒是不惧陆文睿有什么阴谋诡计,她顾馨之如今除了一个和离名声,是半点价值也没,别人想从她身上薅点什么,也不必费这么大周章。
如是,她便决定去参加。她来到这里,除了谢宅,就只在庄子里打转,太闷了点。
既然决定参宴,那小孩的周岁礼物就得备上一份了。打个银制的平安锁最是万无一失。再想到陆文睿似乎还有两个大的,索性再买两对银镯子。反正她这家底,贵了她也折腾不起。
这等小事自然无需她亲自操心。
到了当日,徐叔不光将精致可爱的银制平安锁并两对银镯子送过来,还让人安排了两大筐自制土豆干粉条,并一些时令新鲜野菜,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让人去摘的。
野菜便罢了,但两大筐土豆粉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他们统共就做了几筐,自家还得吃呢。
顾馨之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徐叔是跟了他们家多年的老人,也相当于是看着顾馨之长大的。闻言,他慈爱地看着她,笑道:“姑娘忘了,前几日您不是说了要送谢大人一份吗?”
所以这两筐,有一筐是送给谢慎礼的。顾馨之恍然:“害,瞧我这记性!”
这样一来,再看车上的东西,就觉得少了。她想了想,大手一挥,让人添了两筐土豆、几只家禽。
然后她回屋,翻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大几页土豆菜谱。
她家庄子离京城远,本就是提早出门,耽误这一会儿也不碍事。
等她忙完这一切,才提裙上车,慢慢悠悠往城里去。
如今家里人手不缺,她这回出门,许氏与徐叔联合安排,她不光要带香芹、水菱,还带了三名护卫,并两名奴仆。马车她带着丫鬟坐,另有奴仆驾着牛车,拉着一车要送人的东西。
只是去吃个席,搞得浩浩荡荡的。
她觉得夸张了,但长辈担忧,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便听之任之了。
一路晃晃悠悠,很快便抵达京城。
他们先去的谢家。
谢家东西院的大门距离颇近,顾馨之压根没考虑避开谢家绕道后门、侧门什么的,而是直接让人到大门,大刺刺停在西院门口。
振虎上前敲门,跟门房说明来意。
许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门房立马让人出来帮忙搬东西。
顾馨之在马车里闷着无聊,掀开车帘看他们搬,还不忘隔空喊话:“记得那几张纸啊。”
振虎远远“诶”了声:“姑娘放心,忘不了。”
“顾馨之?!”有几分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右前方传来,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顾馨之皱眉,循声望去,对上一张令人生厌的小白脸。
可不就是她前夫谢宏毅。
她翻了个白眼,一甩车帘,假装没看见、没听见。
车里的水菱、香芹也看到了,登时面面相觑,皆有些不知所措。
还未等俩人说什么,脚步声已经抵达车厢前。
“顾馨之,”谢宏毅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不想再进谢家门的吗?”
不理他还来劲了?顾馨之唰地拉起车帘,皮笑肉不笑:“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吓得尿裤子的——”
“顾馨之!”谢宏毅铁青着脸,“休要胡说八道!你这悍妇,怎么还敢到我谢家门前?”
顾馨之:“呵,怎么,这条大街都被你家包了?写你家名字了?地契拿来我看看?”
谢宏毅语窒。
顾馨之好整以暇:“看到我你凑过来干嘛?是不是还想把我娶回去啊?刚好我在这里,反正是二婚,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一起去给你娘敬个茶,走个过场得了。”
谢宏毅:“……谁要娶你这悍妇?!”
“哟,你小叔不在,不装乖了?”顾馨之冷下脸,“果真是臭不要脸的人!”
谢宏毅咬牙切齿:“你——”
“大公子?”搬完东西出来的门房看到他,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车里的顾馨之,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道,“您可是要找五爷?五爷晨起上朝还未归来呢。”
谢宏毅深吸了口气,回头:“我知道了,等小叔回来再说。”他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瞪向顾馨之,“你是来找小叔的?”
顾馨之笑眯眯:“关你屁事。”
谢宏毅差点气出好歹。
门房躬身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张脸拉得比苦瓜还苦。
顾馨之看了好笑,朝他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诶。”门房作了个揖,小心翼翼看向谢宏毅,“大公子,那奴才先回去了。”
谢宏毅生气:“你听她的作甚?她已经不是我谢家人了。”
门房吓了一跳,噗通跪下:“奴才不敢,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