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番外(75)

阿煜一边好奇张望,一边问:“真的不用习字吗?午睡起来,先生都会让我习字醒神的。”

顾馨之拍拍他斗笠:“不用,带你学点别的。”

阿煜好奇,仰头看她:“学什么?”

顾馨之笑笑不说话。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到那晒着的绸布。

用竹竿挂晾起来的布料半干不是湿,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空气中仿佛都飘着草木的清香。还有数名妇人在飘动的布料中四处查看巡视,一怕布料落地沾泥沾水,二怕鸟儿落粪。时不时还要将风吹得缩在一起的布料拉开。

阿煜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场景。

顾馨之笑咪咪:“下回再带你晒莨,我们今天先去玩别的。”

阿煜有些兴奋:“玩什么?”

顾馨之:“玩泥巴。”

阿煜:“……?”

顾馨之自然不是骗他。

前面浸莨晒莨还需要一段时日,但河泥却要赶紧准备起来。

制作第一批香云纱时,数量较少,光是挖沟渠灌进来的河泥便足够了。这回薯莨充足,她一口气染制了大量绸坯,只靠庄子那段河段挖河泥,是万万不够的。

她索性让徐叔去收河泥。两文一箩筐,不多,就是个辛苦钱,但对乡亲们来说,这钱就是白赚的。尤其现在天热,下水掏河泥就当玩儿,只是背过来费些功夫。

但顾馨之既然要用河泥,冲的是河泥里的矿物元素,若是有人随便挖点泥土加水和湿,她亏钱事小,搞坏了布料,那才是惨。

故而,乡亲们挖来的河泥,她都要过了眼,徐叔才会给钱。

下晌她本就要去看河泥,现在不过是多带一个小豆丁罢了。

阿煜倒罢了,那名太监安和却一脸紧张,想阻止,顾馨之已经麻溜地拉着阿煜走到置放河泥之处。

阿煜看着面前一筐筐的湿泥,震惊:“你真的要玩泥巴?”

“当然。”顾馨之随手挖起一坨,拉过他的爪子,啪地糊上去,“来,搓一搓,看看是不是好泥。”

阿煜:“……”

泥还有分好坏的吗?!!

……

谢慎礼这番出去,并不是简单的出行。

两个多月前,皇上在金明池遇刺,朝堂虽然血洗过一遍,但线索其实断了。

谢慎礼名义上被罢官,实则暗地里仍领着这件差使。

但查来查去,只查到蔚州那边。

蔚州是大衍数一数二的富庶州府,山少地多粮产高,兼之州内河流交杂,船运方便,商贸极为发达。若说京城是达官贵人多,那蔚州就是富人多。

这样一个州府,不管税收田收,都是数一数二的,府官上任,只会笑得合不拢嘴,赚得腰包鼓鼓,怎会生出刺杀皇帝的反心?

线索却确实断在蔚州这边。

谢慎礼本打算借罢官之机,亲自跑一趟。皇帝却决定以身为诱,打着为皇后庆生为由,亲自前往蔚州,临走还将小儿子扔给他,美其名曰启蒙。

谢慎礼并不想带孩子,奈何对上皇帝,他也无可奈何。他只得一边带着小皇子读书,一边加紧派人前往蔚州布置安排。

不想,不过半个多月,他就收到皇帝一行失踪的消息。

当然,他不认为堂堂皇帝会被一些宵小劫持,更大的可能,是皇帝改装易束,转入暗处了。

他相信皇帝,也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护卫队,奈何其他官员不放心。

几位伴驾的官员一合计,让人快马加鞭回来,名义上是请他这位前同僚去蔚州游山玩水,实则是请他过去救场。

谢慎礼本不欲理会,却同时收到了皇帝暗卫传回来的密信……他只得收拾收拾,出发前往蔚州。

此间种种自不必与顾馨之详述。

他这一走,便是一个月。

再回京,已是暑热难消的七月。

帝后早就听说小儿子被他安置在顾家姑娘的庄子上,这会儿便打算一起绕道庄子,准备接上孩子再一起回宫。

谢慎礼归心似箭,也懒得与他们慢吞吞行走,快马加鞭,率先抵达顾家庄子。

刚下马,马鞭还未甩出去,他就听见一阵喧哗。笑声、叫声、呐喊声,甚至还有骂声。

谢慎礼循声望过去,发现声音是从庄子东侧、靠近村子的几株树木下传来的。

瞧着就是村童正在玩闹。

他也未多想,将马鞭扔给青梧,大步流星走向庄子大门——

“快起来!冲啊冲啊——”熟悉的软糯娇声在喧哗中若隐若现。

谢慎礼一顿,倏地转身望去。

“臭老头,你作弊!!”

“啊啊啊啊阿煜冲啊!!”

……看来没听错。

谢慎礼无奈,认命往那边行去。

及至近前,看清楚树下场景后,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到后头跟着的帝后,久违的头疼都开始了。

他深吸了口气,走到那背对着自己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姑娘身后,尽量冷静地问道:“敢问顾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啊——”顾馨之一蹦三尺高,“鬼啊!!”

谢慎礼:“……”

顾馨之转回来,看到他,双眼一亮,蹬蹬蹬冲过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回来啦?!”

树荫下碎光点点,那双杏眸亦载了许多,亮得灼人。谢慎礼端在身前的右手握紧,压住那想抚上去的冲动,缓缓道:“嗯,回来了。”似乎觉得这话有几分干巴,想了想,他又补了句,“没想到一回来就与你人鬼殊途。”

毕竟方才被误认为“鬼”。

顾馨之:“……”她呸了声,然后又忍不住笑,“你想死我还不想人鬼情未了呢。”

谢慎礼:“……”

每一回,他都招架不住。

第57章 帮忙了

顾馨之打量他一遍。

许是为了方便出门, 谢慎礼穿着一身窄袖青衫,衫短无纹,靴子也利落地绑至小腿处,显得腿更长、身形更挺拔。

就是一身的尘, 连头发都灰扑扑的。可见是刚回来, 还没来得及回京中府邸。

顾馨之忍不住笑:“第一次看你这般这灰头土脸的模样。”

谢慎礼回神, 快速扫了眼自己, 微微皱眉, 拱手:“失礼了——”

顾馨之轻轻拍下他的手, 无奈道:“我不是与你计较这个。”

谢慎礼飞快收回手。

顾馨之又笑了:“要不要到我庄子里梳洗一番, 顺便留下吃顿便饭?”

谢慎礼差点想点头,好在理智仍在, 他道:“不方便。”

顾馨之也不勉强:“那你是来接阿煜的?这么着急吗?”带了一个多月,她有点不舍得呢。

谢慎礼黑沉双眸直直看着她:“他不着急。”想到方才小姑娘已是直表心意,他捏了捏拳,极力自然地低语,“我是来看你的。”

顾馨之愣了下,眉眼一弯:“你竟然——”

后边陡然爆起一阵欢呼声。

顾馨之立马扭头。

谢慎礼皱了下眉, 慢吞吞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爷爷作弊!”跟泥猴似的阿煜正对着一名老者抗议, 而他的脚正跟旁边俩半大孩子绑在一起。

那老者亦然, 不过他站在最外边,只有一腿绑着别人。

谢慎礼:“……???”

这位一身窄袖短打、灰头土脸、满身尘土的老者, 仿佛是他恩师柳先生???

当此时, 柳老正弯着腰解腿上的绳索,嘴里嚷嚷:“休要胡说!分明是你们自己摔倒了!”

那一边, 其他绑着腿的小孩也在抗议:“要不是你伸脚出来, 我们早就赢了!”

阿煜:“就是就是!”

柳老耍赖:“谁说的, 我也摔了啊,我那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不公平不公平!”

“重来重来!”

另有小孩跟着嚷嚷:“你们输了不认账!”

柳老:“就是,说好了三局两胜,我们胜了,今天轮到我们选了!”

“柳爷爷耍赖!”

“昨天二狗也这样,这不算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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