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尊和他的反派徒弟(64)

作者:鸣鸠拂羽 阅读记录

花无欢:“这是个好故事。”

花无欢将血玉收进怀里,温润的凉意透过他薄薄的寝衣,传进他的胸膛 最终化作一道暖流,流入他心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花无欢:“不过我希望,在我手里它永远只是块普通的玉而已。”

少年:“事在人为嘛。”

少年倒不见有多动容,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倦意,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比不过一场好梦。

等花无欢走后,少年一拉草帽,挡住刺眼的阳光,很快又睡熟了去。

梦里,他似乎又见到了他们,彼时他们已经白发苍苍,眉眼间都是岁月留下的平和从容,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但望向对方时,仍藏着绵绵情意。

他问过蛇妖,后悔吗散了一身修为,舍弃自己的妖骨,失去了一切,如今要拖着这样苍老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走向死亡,心中真的不曾升起过一丝悔意

那时的蛇妖已经是一个老婆婆,白发如银丝,在夕阳下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她说的话少年还记得。

蛇妖:“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当了五百年的妖,所有的时光加一起,都没有这五十年过的充实。而且他当年为了我,为了我这只蛇妖,连命都可以不顾,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不悔就是不悔!”

她说这话时,她的夫君正在不远处给他们的菜园子浇水,像是普通的老夫妻一样,温情而默契。

可少年不懂,他将这个故事说给花无欢时,也想过从他的神情和回答中得到答案,但他只从花无欢的眼睛中看见了某个熟悉了眼神,这种眼神在蛇妖和她的夫君身上也出现过,那是决绝,是义无反顾,是信任。

少年在睡梦中都发出一声叹息,不论如何,他也只能希望他们的命途少些坎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八十章 明月在(四)

熙攘的人群,耳畔是欢声笑语,但此时他却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念头,只想早些回去。

快走到街道的尽头时,他忽然想到了昨晚答应傲天的事情,脚步停下,换了个方向,朝着买糖人的地方走去。

现在是白天,但糖人摊子上却围了不少人,透过人群的缝隙,隐约能看见无崖子苍老的侧脸。

花无欢站在不远处,等人渐渐散去后,这才上前去。无崖子刚坐下喘口气,便看到一抹红色飘然至眼前,抬头一看,却是曾见过的合欢派弟子。来人长相艳丽,眼神却是纯净无比,视线对上后便立刻笑道。

花无欢:“晚辈花无欢见过青云观观主。”

无崖子:“可不敢可不敢,我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哪当得起这样的大礼,道友太客气了。”

无崖子有些受宠若惊,他们青云观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他最清楚不过,哪能让人家合欢派的高徒行这样的大礼。

但转念一想,人家合欢派家大业大,但门下的弟子却是不骄不躁,规矩守礼,不像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不是在惹他生气,就是在惹他生气的路上。

这么想着,无崖子不禁悲从中来,花无欢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便关切道。

花无欢:“观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崖子:“道友莫担心,老夫的身体好着呢,只是想起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有些感伤罢了。”

花无欢想到他推荐非漓进入合欢派时积极的模样,一时间误会错了意,便宽慰他道。

花无欢:“观主的三位徒弟我是见过的,性情虽不相同,但都是心怀大义之辈,青云观日后定会蒸蒸日上。”

无崖子脸上并不见有多少开心,只是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花无欢也不再继续往下说,生怕自己说多了,他又想把哪个弟子塞到师尊身边。

他的视线从无崖子身后的摊子上一一掠过,昨天晚上没有细看,到现在才发现无崖子做出的糖人都是栩栩如生,纤毫毕现,难怪有这么多人愿意在此停驻,买个乐呵也是好的。

发现花无欢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无崖子便顺水推舟,指着身后道。

无崖子:“道友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与你投缘,你若是看上了什么,只管说便是。”

听无崖子这么说,花无欢陷入了沉思,昨天师尊给的两人糖人都被他妥善保管,有了它们后其他的糖人他都瞧不上。不过转而一想,他还是笑着说。

花无欢:“观主的糖人做的精致,看得我也有些眼馋,只是我想要一个动物形状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无崖子:“这有什么难,上至珍惜灵兽,下至飞鸟百禽,我都能做的出来,保证和真的一模一样。”

花无欢:“观主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

花无欢说着,拿出笔墨,在纸上画出傲天的轮廓来,交给无崖子。

花无欢:“烦请观主照着这个样子做一个。”

无崖子看着纸上的图案,那上面画的是一条很常见的柴犬,看起来憨头巴脑的,眼睛里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傻气。

无崖子:“劳烦道友等上片刻。”

无崖子看了好一会,坐到摊子后,用勺子舀起一勺琥珀色的糖浆,很快便照着纸上的样子画了一个出来,递给花无欢。

无崖子:“道友觉得如何?”

花无欢接过来,细细的看着,不得不说无崖子的手艺确实很好,不仅做的惟妙惟肖,而且傲天眉眼间的憨傻之意都完全还原了出来。

花无欢:“观主的手艺果然绝无仅有,我想傲天看见后一定会高兴的。”

无崖子:“呵呵,道友抬举老夫了,这就算我送给道友的吧,就当我送给晚辈的见面礼。”

花无欢拿着糖人,听着无崖子波澜不惊的语气,愈发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

花无欢:“观主可曾见过这样的?”

他并不死心,将糖人放在了两人眼前,日光下琥珀色的光泽微微流转,落入无崖子浑浊的眼睛中,隐约唤起了几点亮光。

无崖子:“没见过,从未见过。”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坚决而迅速。

花无欢:“也是,是我冒昧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能保证没有第二个青云观,没有第二个无崖子,这一回恐怕真是他认错了人。

花无欢:“多谢观主的糖人,晚辈还有其他事,便先走一步了。”

花无欢将糖人放好,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叫傲天出来,让他吃了。

无崖子含笑着目送着花无欢离去,等他走远后,无崖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再回头看向摊子上那张画时,恰有风吹过,卷着它飞向了远方。

他伸出手,似乎想将它从风的手中抢下来,但在这明亮的阳光下,手上的皱纹和老人斑清晰无比的暴露在他的面前,只是这片刻的犹豫,那张纸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无助的收回手,失魂的坐回摊子后面,正好此时有一对道侣过来,想要他做一对鸳鸯出来。这样的东西他已经做了成百上千次,但此时却有一种极大的陌生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最后一笔落下后,这对道侣看着眼前明显不是鸳鸯的东西,气骂了一句“老东西”,便拉着对方气呼呼的离开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糖人,和他记忆中的如出一辙,眉眼间的单纯和天真,似乎再度出现在了眼前。

无崖子:“原来你是这样子的啊……我还以为我真的忘了……”

无崖子笑了笑,老了也有老了的好处,至少自己在想些什么,别人都看不出来。

甚至连自己也看不出来。

那个糖人最终还是被他收了起来,相见不如怀念,他如今已是白发苍苍,死气沉沉,不像他依旧是少年时初见的模样。

不打扰,便是最好的结果。

另一边,花无欢并没有直接去找师尊,而是直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布下层层结界后,这才将傲天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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