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快穿](173)

作者:莫向晚 阅读记录

“别给她倒茶,这么好的东西,给她这样喝了,真是糟蹋!”谢九忍不住开口。

谢十三嘟嘴不满,嚷嚷着:“我还就喝这个,什么茶不都是喝的,喝了就好,什么叫做糟蹋。”

这姐妹两个拌嘴起劲儿,谢谦却不想参合,拿了书起身,想要换个安静的地方看看,最近心里正烦,实在不耐听她们吵吵。

“哎,十六郎……”

谢九在后头招呼,谢谦只当没听到,快步走开了,远远地,还能听到谢十三的大嗓门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呐,十六郎才多大……真当自己是媒公了!”

谢谦皱眉,果然,就知道年龄相差较大的姐姐突然找来,必然是为了某某介绍的事情。

好像单纯的少年郎喜欢哪个女生了,便要找到别人拐弯儿带话,这种现代都在流传的认识方式,古代也是存在的,女尊世界也不能免俗。

最开始谢谦还会上当,真当姐姐关心他身心健康劝他出门玩儿呐,后来看到那些莫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们,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又不是真正的十来岁的孩子,天真不懂事,他只看她们的眼神就懂得了。

只能说,即便是女尊世界,女子也不能免了做媒这种爱好,简直与八卦之爱一脉相承。

回到房中,才坐定,便有三郎君那儿的侍儿过来传话:“郎君说了,三日后西州候寿宴,别人可以不去,咱们家是必要去的,老太君早说让准备着,郎君特意挑了这几样首饰来,只求十六郎多选两样,莫要太寡淡了,看着不喜庆。”

捧上来的各色首饰都是不俗,但从欣赏的角度来看,自然是极好的,但要是自己戴,谢谦的脸色微冷。

“郎君还说了,十六郎若是不喜欢,只管去外头看了,便是定做,也定能找到满意的,可不许像上次似的。”

“嗯,知道了。”谢谦摆摆手,他不耐烦头上戴着些零零碎碎的簪子,纵然有那些小巧的带着也不显沉重累赘,但他总觉得多了一层压力,让他有些不堪重负。

旁边的莺歌最是知道他的喜好,跟那侍儿使了个眼色,待他走了,自去取了几样摆到一个大托盘中,零零散散的,显得很少,拿来给谢谦看,“十六郎瞧瞧,这些可好,我知道十六郎嫌沉,不喜头上饰物多的,介时只需戴上这几样,花样喜庆不俗,腕子上再缠上一串红玛瑙的长索,必然华美,无须多加修饰了。”

谢谦扫了一眼,点点头,入乡随俗,他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戴,只怕就要有些“性子孤寡”之类的传闻了,若是名声不好就可以不嫁人,他自是乐意于此,可惜,这世上还有官媒一说,到了年龄不嫁人,官府可是要强配的,那时候,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还不如眼下表现乖巧随时一些,有了机会,反身即走,谁也不会提防,才是最妙。

西州候跟定北侯都是多年从军的老搭档,两个虽然说不上通家之好,但袍泽之情总是有的,定北侯又去得早,这么些年,朝廷上下还能不忘定北侯,也多亏了西州候的提携,大姐又娶了西州候的嫡子,如今女儿都比谢十三大了,两家还有再结亲的意思,对方寿宴,不仅要去,还要多给脸面才是。

谢谦只当又和上次的宴会差不多,对于女尊世界的男儿家来说,宴会的确都是同样的套路,来往都是对方的男眷,连对方家中七岁以下的女童都不怎么见,更不用说真正的当家人女主人了,又有什么趣?

左不过是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到处看看花园子,吃点儿喝点儿,听听戏就回家了。

认识的那些同龄不同龄的男孩子,要不然是个鼻涕虫的模样只知道吃喝玩乐,要不然就是一副思春模样暗自矜持,再不然便是那些已经嫁为人夫的年轻男子一副内当家的架势,无比心塞。

每去一次,谢谦几日都不能展颜,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眼儿小的人,但看到那些男人的存在,他却像是心口上堵了什么,一百句话都说不出一句,甚至一个字都迸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问题是还有那种生活幸福,一副掉到蜜罐子里的呢?难道人家夫妻和谐,你还要不乐意了?难道人家子女绕膝,你还要不高兴了?没道理也不能这般没道理啊!

转念一想,若是男尊社会,女子这般就是理所当然吗?稍有几分心虚地说不是,但真的说来,到底是无法看那些和自己同性别的人这般卑微下去,反倒是女子,便有了些司空见惯的理所当然。

谢谦每反思一次,都要多沉默几日,他或许无法更改自己的某些固有观念,但对别人,却更宽容了一些,不会因为对方过于柔弱的名字和举止而忧愁烦闷。

第142章

三日后,董卿遇到谢谦的时候,正是这样的一个时候。

董卿是西州候一位宠妾的表侄,这般一表三千里,按理说是不能够住到侯府之中的,偏偏西州候年龄大了,有些混不吝,对这位宠妾颇为疼爱,侯夫人早就不在了,后院之中,再无人有那个资格管束这位宠妾,一时都退避三舍的,莫说是让个沾亲带故的男孩子入府中白吃白住了,便是想要认个女孩子当亲生的宠,西州候多半也要允了。

如此一想,来个男孩子,反而无所谓了,顶多一副嫁妆的事情。

董卿这位可能会在很多言情小说中出现的“表妹”就这样登场了,他身材瘦小,颇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条暗绿色的腰带缠绕出杨柳细腰来,仅往湖边一站,便如荷花娉婷。

眼角一颗泪痣,更是平添多少忧愁,连看人的眼光,都似带了水光一般楚楚动人。

“董卿见过诸位公子。”

见到人来,董卿主动行礼,嗓音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这是……”谢谦本能地想要皱眉,这般娇柔风的男孩子还真的是不太符合他的审美,但想到日前所思,到底忍住了,面儿上没有露出什么来,轻声问了一句。

“董卿怎么也在这里?”西州候府上如今待客的是其长女的嫡七子贺棋,因着年岁与诸人相差不大,这才由他领路逛园子,再大一些的则由其未出嫁的兄长领取了别处赏玩。

贺棋问了一句,也不待董卿回答,扭头就对诸人介绍:“让大家见笑了,这位是祖母所爱的远亲子侄,如今正在府中作客,想是听到这里热闹,过来看看,勿怪勿怪。”

这一番话,虽没指斥“此位妾室子侄”却也不啻乎在表明对方无足轻重的地位。

一行几人,虽都是十来岁的男孩子,但自小生长在后宅,于此事上的敏锐度是一听就明,一时间,虽没人说什么,但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些不赞同和轻蔑来。

穷亲戚过来攀附什么的,在场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多少都是见过听说过的,对这种人,自然容易心生不快,难免露出一些骄矜之色。

当下便有人说:“这种人,理他做什么,不是说要钓鱼么?快去快去,我还想着一会儿钓上一条午时吃呐。”

“瞧你心急的,谁短了你的鱼不成?”

“便是没有你钓的鱼,难道我们还吃不上鱼了?”

一种说笑着,簇拥着贺棋向前走去,没人理会一旁低头站着的董卿。

谢谦从来不是多事的人,但人么,或许总对弱势有一些怜惜,他的精神力又委实太好用了,能够发现董卿在无声饮泣。

跟着向前走了几步,想想,又退回来,抬手递出去一块儿手帕。

董卿深深地低着头,似乎这有这样才不会让人看到他落泪,继而嘲笑他,为了达到隐藏的目的,他连抬手擦泪也不敢,突然,一块儿帕子递到了眼前,泪水砸在素白的帕子上,霎时湿了一点。

惶惶抬起头来,正对上谢谦的眼,他又想起自己满面泪水,急忙低头,匆忙间拉过了对方手上的帕子,擦了两下,动作一僵,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帕子,讷讷着,低声到了一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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