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的同桌考得不太好，所以这话未尝没有安慰的成分。

又是安慰又是自谦，她这样说完了之后，本来眼中有些嫉妒神色的同桌叹息一声，说：“我要是你就好了，长得好看，学习又好，所有人都喜欢… …”

大抵每一个人看到优秀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坦白说出来到底还是纯粹许多。

程颖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同桌话里面另一层意思，同桌喜欢学习委员许峥，而许峥曾经跟她告白，这段事，大约只是瞒上不瞒下的秘密。

“程颖又考了第一。”赵沧颉突然说话。

“是啊，她跟许峥两个，把第一第二都承包了。”齐格回答得漫不经心，大约是年龄跟申寐现在年龄比较接近的缘故，齐格、莫桑桑、秋长风，经常会关注学校学习的事情，还有莫桑桑最爱的各种八卦，在这一点上，她和许多这个年龄段儿的其他小女生没有任何的区别。

“很好啊，长得好，学习好，情商还高。”赵沧颉自然听到了程颖和她同桌的对话，简单的两句话暴露出来的问题就很多了，女人的嫉妒可是很可怕的，偏偏能够让程颖处理得这么好，看着两人转眼又亲亲热热手挽手一起去厕所了，赵沧颉不由得赞叹。

“你怎么那么关注程颖，你喜欢她？”莫桑桑对八卦这种事总是很灵敏。

“那种女人，有什么可喜欢的。”插话的是齐格，他喜欢的是小白花类型小鸟依人那种，对于程颖这种没有什么偏好。

“的确是很好啊，就是太… …”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大侠，秋长风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女人都是处在“非礼勿视”的阶段，哪怕后来知道了也习惯了，但经常性都不会注意她们的面容，想要想想那是个怎样的人，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长什么样。

好吧，他其实是有着轻微脸盲的。

“怎么会，你想多了。”

赵沧颉只觉得频道太繁忙，他们的对话大概都可以算作精神力的交流，感觉就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说话声，还是一人一个腔调语气，完全可以分辨清楚的那种，不知道这样时间长了，会不会觉得自己也跟精神分裂了似的。

申寐一直抿着嘴，表情不是很好，作为选择文科的男生，可想而知他的理科水平，他还在纠结上节课的一道数学题，就听到脑中一大串子无关对话，猛然出声：“好了，你们就不能安静点儿啊，我这还有作业没做呐。”

相较于程颖学习上的举重若轻，申寐就属于那种很普通的人，他当然努力，他当然勤奋，他当然也不是不聪明的，只不过这世上努力勤奋又聪明的人不止他一个，怎么都凸显不出来，于是只是一个中等水平，排名永远都在中间档次来回穿梭。

申寐这个主子一发话，几个人格都歇火了，就算是齐格这种时候也不会跟申寐对着干，他们都还有比较端正的三观，认为学习是最重要的事情。

赵沧颉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通过观察，他发现申寐这几个人格之中最危险的恐怕就是谢渊了，原因就是谢渊有自杀的前科，那时正是夜深，齐格从谢渊手上夺下刀子的时候自己也是吓坏了，双手握着菜刀坐在厨房地上哭，被申母发现的时候匆忙跑回房间，紧急呼叫申寐醒来应付，最后胡乱用“饿了做饭吃”的借口糊弄过去的。

那是大家第一次发现谢渊的存在，发现这个人格的危险。

如果说剧情中最后申寐真的自杀的话，恐怕谢渊这个人格就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

那，其他的人格呢？

问题再次绕回来了，其他的人格怎么会同意谢渊那种找死的行为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申母说起了回老家的事情，眼看着即将高考了，本来她是不准备让孩子分心的，这是大多数家长都会做的选择，奈何申老家的大伯去了，当年申父能够从那个小山村走出来，这位大伯可是出钱出力的，而大伯又只有一个女儿，在农村看来都跟绝户没什么两样，所以早就跟申父说好这种事他是要去充作孝子贤孙的。

既然是孝子贤孙，申父唯一的儿子申寐自然也不能够落下了。

申寐听到是这位大伯爷，多问了两句，他是记得的，在爷爷奶奶家住的时候，他也常见这位大伯爷，对方对他比对亲外孙都好，他记得很清楚。

“嘤嘤嘤，我不喜欢他，他重男轻女！”莫桑桑十分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齐格回忆了一下说：“人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儿… …”作为得到好处的一员，他也不好说人家的坏话，那位大伯爷对他们的确是很好的。

秋长风沉吟了一下，说：“还是应该去的，怎么样也是长辈。”

江湖中人对于性别的歧视并不太明显，受这种观念的秋长风也就更讲究长幼一些，其他的还都接受良好。

“狭隘，愚昧，这种时候最应该就是好好考大学吧，没看到新闻上说的吗，父亲去世了都瞒着不让孩子知道，就怕孩子受到影响考不好。”龙老头总喜欢拿这些长辈腔调教训人。

“为什么会考不好呢？”白宝宝依旧在卖萌，他根本不是想要答案的人。

而这些人格之中，也没有哪个有带孩子的耐心，即便是按理来说应该有些母性的莫桑桑，对上白宝宝也是很不耐烦的。

说起来也是，不是自家孩子，谁会耐心跟他说到底为什么太阳在天上，为什么冷水不能喝。

而且作为一个只能够以八个人格之一存在的白宝宝，谁也不知道它以后的健康成长到底是什么，谁又会耐心教他。

理论上，他们八个本不应该如此和谐，为了争夺更多的主控权，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敌对的。

申寐的行程最终还是定了下来，因为时间紧张，他又是关键时期，所以只需要回老家摔盆磕头就可以了，申母之前跟申父已经商量好了，把申寐要做的事情压缩到两天之内，刚好还能凑一个礼拜天，来回一趟就能搞定了。

第566章

申寐的老家是一个叫做桑梓村的地方， 当地人最开始是靠着养蚕过的，桑树梓树比较多，房前屋后都可见。后来多种地，为此还砍了不少的树开了不少的山地， 如今，跟大多数的农村一样，留在村里的年轻人到底还是少了。

“这就是你家那个吧， 这都多少年不回来了。”

行走在山间小道上， 能够碰到的人都会跟申父打招呼， 申父每年都会回来一次， 跟乡里乡亲都还熟悉，看着那年过五十还扛着锄头去地里的身影，申父脸上的笑容就格外真实。

在外面，他是个小人物， 可是回到了村子里，他也是个城里人了，这一比， 幸福感就出来了。

“可不是，这会儿正是要高考的时候， 若不是这事儿… …”说着， 申父脸上流露出一些感怀来， 这位大伯父自然是好的， 他从没有后悔答应对方这件事， 但… …

申寐不想那么多， 冲着来人露出一个有些疏离的笑容算作招呼，便等着擦肩而过的瞬间。

奈何，申父还想要多说几句，来人也是如此，两个人结伴儿走在前头，他就落在了后面。

“总还是城里头好，哪像这边儿… …”

“… …山里的空气好，养人… …”

零零散散的语调随着山风而来，申寐没有认真听，走了神去看山间景色，他十岁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如今也有八年了，再看这里的变化也有些，只是更多的还是显得落败的房舍。

“有能耐的都出去了… …”

“… …我倒是想回来住，可是回不来… …”

申父在老家这边儿就剩下一个父亲，脾气特倔，就是不肯离开村子到城里住，其实也不是不懂老人的心思，城里哪里有人能够说话呢？

再者说，申家那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申父夫妻住了一间，另一间是申寐住的，若是让老人跟儿子住了，学习起来受不受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