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快穿](86)

作者:莫向晚 阅读记录

等到说明白滴血认亲的关窍竟然还与盐和醋有关之后,黄老爷再看庄延更添几分仰视感,对于这种掌握了自己不具备知识的人物,一般人都是会产生些高山仰止之类的想法。

黄老爷也就是个一般人,还是个和善的老爷,笑呵呵夸了庄延几句,又亲热地说了一阵儿话,这才被陈幕僚带着转到外头去了。

刑房众人之前真的不知道庄延能够到刑房还有这样一段缘故,问及滴血认亲的事情,各自都有疑惑。

“如果滴血认亲都做不得准,该怎样才能判断两人之间是否亲眷呢?”

能够在刑房这样清闲衙门一待就是几年不换地方,这些人多少对于刑房的这些事情也是有些喜爱的,再退一步说,这种几近传奇的事情谁都会有几分好奇。

偏偏这问题过于犀利,庄延若想要认真回答,必然要扯到血型上,可是外部条件不具备,该怎样分辨血型他之前也都是通过现代测试得知的,根本不知道没有工具怎样检测,所以……呵呵……

胡乱说了几句,确认了一下滴血认亲还是可行的(必须可行,否则自己的血缘关系便要受到质疑,引来不便要的麻烦),他便托词还有事情,先走了。

匆忙中,最后画好的那张稍显立体的女子头像画也被夹入了画夹之中。

晚间,庄父回府,第一时间就把庄延的画夹要了过去,这东西放画作的确方便,只要把画晾干了,然后往同等规格的画夹中一放,暂时不用装裱也行,但这也只适用于初学练习者,不然那些名家的画作但凡出来一张,必是早早送去装裱,谁也不差这点儿钱,还能起到一个广而告之的效果。

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每日的惯例,庄延也没在意,他们父子之间每日的交流也多是由此而起,属于刷好感日常。

谁想到从画夹中悠悠飘出的竟不是花甲虫和青叶,而是那幅女子头像。

庄父一见就眯了眼睛,故作厉色:“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事情!”说了几句之后,拿了画作细看,这才问,“这是怎么个画法,以前不曾见过,是你画的?”

不怪庄父如此疑问,天才固然可以画技高超,但创造出一种新的画法,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尤其在画画流派已经如此之多的情况下,这种从未见过的画风显然意味着另一个画派。

庄延并没有想过要用素描来搏出位,一来太扎眼,二来太出格,这种画法喜欢的看来自然是好的,可惜到了某些人的手里,光朝着裸、露使劲儿,固然有很多人标榜那是人体美,但在庄延看来,到底还是有几分下乘。

人体之美,不露便不美了吗?

为了避免以后发生那样的情况,将好好的一种画法流于低俗,他并不想推进这方面的进程,再者,他这样的年龄,一样出色已经是天才,样样超人那就是时所不容的异类了。

“只是尝试之作,今日见书吏画头像,也试着画了一幅,不知好坏。”庄延轻描淡写地说着,觉得今天实在是有些头脑发热,做什么画这些阴影呢?die。

庄父对画画略懂,也正是略懂,能够看出这笔法成熟之处,毫无稚嫩尝试的迹象,之前也并无人画过,所以,这应该是儿子的创新,竟然开创了一个流派!震惊之余,他大喜,谁说“不科举,无以成”的?

“吾子类吾!”

虽然还不知道“基因遗传”这样的说法,庄父却已经明白血脉传载的是什么了,毫不犹豫地把源头的优秀安在了自己身上,拍着庄延的肩膀表示了奖励,却把那幅画撕毁了,严肃道:“男子可画。”

庄延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庄父的意思,即便还没见到整张人体画是怎样的情景,但他已经想到了这种画的弊端,迅速加上了限定。如果是只画男子,纵然是全、裸入画,也没什么人会往不好的方向想,如此,自然不会坏了名声。

“知道了。”庄延点头应了。突然发现,在涉及到名声上的时候,庄父的脑子通常都很好使,也不知这样聪明的他当年是怎么明知外室子不妥当,还是允许庄母生了自己的?难道真的是色令智昏的现实版?

庄延想不明白,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庄父,从此便高看他一眼,因为他时常能够说出那些很有道理的话来。

然而,事情不过三天,庄延便彻底推翻了对庄父的“高看”,这人,竟然让自己用那样的画风给他画了一幅全身像,然后不嫌麻烦地亲自拿了画纸去五车斋找曾师傅装裱。

曾师傅那里简直就是个筛子,才两天,便有不少人知道了庄延是谁,连这种被庄父起名为“白描”的画法也出了名,庄父的那幅画像,装裱好之后也没拿回来,而是十分张扬地在五车斋挂了起来,由着来往学子瞻仰。

一下子,外室子的话题热度才有些降温,又被这些人回暖了起来,所有不知道的还要被普及一下前情提要,然后明白重列门墙的庄延原来是外室子出身的。

这种污点,除非改名换姓,否则一辈子都洗刷不掉。

果毅候本来是想着事情淡下去一些,也可以给孙子跑跑门路,升升官,到底是自家的血脉,就算是不科举,哪里又能看着他一辈子就是个不入流的谁都能使唤一下的小吏。

哪里想到儿子这么一闹,这身世简直就是大宣传,今年,明年,甚至是后年,大后年,都什么手脚不能动了!

果毅候气得操起拐棍就要打庄父,庄父读书多年,哪里不知道小受大走的道理,见着情形不好,也顾不得儿子庄延了,扭头就跑出了门,留下话说要去跟朋友品评书画,这几日不回来了。

“这混账东西!”果毅候如今体力不比以往,抡着拐棍挥舞了一阵儿便有些气喘,遥指着门口叫骂,正好庄延不知情,回家正进门,果毅候眉毛一竖,不讲理地说:“老子有错儿子受罚,你这几日不要出门了,在家闭门思过!”

庄延老实应了,这几天实在不好出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着求画的名义过来结交,实在是不厌其烦,当然更厌烦的原因是,这里头没有几个他能看得上眼的人物,自然不耐烦打交道。

“……混账东西,就知道记得生父,你祖父呢?瞧瞧你父亲那张扬样儿,一幅画还要挂到外头去,生怕人不认识他还是怎么滴?老子我这都没这般张扬……”

果毅候骂骂咧咧地拄着棍子回去了。当天晚饭后,便有果毅候身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让庄延给果毅候也画一幅同样的画作,“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庄延默然,似乎有些明白庄父某些性格跟谁更像了。

第71章

过了几日,再去刑房,被人当西洋景围观了一回。

“以前还不知道,小郎这般大才,做什么在这里消磨时间?”

“不知小郎那种画法能够教授,我试着画来,虽不能掌握阴影之道,但看着确实是比以前好了。”

“我还当小郎不回来了呐,这般才华,窝在这里实在浪费了。”

庄延对这些话笑笑,有应的有谦虚的,同意了教授书吏这般画法,又直言他可以自去教别人,“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只是之前没人这般画,嫌弃没意境,若是真的见了,哪里有不会画的,上回那几张不就是画得很好吗?——对了,也不知黄老爷那里怎样,可找到了人?”

“正要跟你说这个,有了那画,果然好找人,不然谁也想不到前两天卖身葬父的小娘子扭头就成了妄图坐产招夫的俏寡妇,若非画上一样,谁能想到这里?那户人家乡里乡亲可是都好多年了,便是捕快去查,轻易也不会把人家寡妇叫出来验看的。”

这年代,不禁改嫁,但若是寡妇愿意守节,起码在她没有再次嫁人之前,大家多是给些尊敬的,免得弄出什么不好听的,那就是连死人的脸面也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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