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106)

作者:长白不白 阅读记录

和沈系的初遇,说起来也有几分巧合。

当时沈系刚从国外回来,在京城的圈子里没什么熟悉的朋友。他尚未作出一番事业,身份也只是一个沈二叔不甚在意的子侄,所以在寿宴上颇有些尴尬,无人问津。

负责端酒的侍者行色匆匆,却不慎与沈系撞上,红酒泼了他满身,在名贵的白色西装上晕染开大片痕迹。

当时的沈系好不狼狈,身边却一个熟悉认识的人也无,只有不愿伸出援手的陌生宾客远远地围观,并不怎么小声地窃窃私语,想来是在谈论他的笑话。

侍者很惶恐,一直在鞠躬道歉。沈系面色苍白,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说没事,又问换衣服的房间在哪里。

林眠当时恰巧经过,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强撑着隐藏的难堪。

他恻隐之心顿生,走上前,第一时间给沈系披了件外套,挡住大片的红酒渍,带着和煦的笑容,主动提出要给沈系带路。

当时沈系看他的目光,像是在溺死之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两人在那晚聊了很久,也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约出来见过几次面,对彼此都很欣赏。

自然而然的,感情水到渠成。

最后林眠先告白,沈系答应得很是果断——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他温柔而怀念的神态落在江云岚眼中,不知为何,显得刺眼至极。

一声椅子被突然拉开摩擦出的刺响,林眠从回忆之中回过神,看见少爷已经站起来,面色阴郁地垂眼看着他。

林眠下意识想跟着站起身,却被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江云岚勾起唇角,弧度冰冷乖张,笑容不达眼底:“最后一个问题。”

林眠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矜贵的大少爷站在他面前,身后是天愁地惨的重叠乌云。

他垂着眼皮轻飘飘开口,吐出的话直白而恶劣,是林眠从没听过也是江云岚平日里最厌恶的粗鄙之语:“阿眠和你的小男朋友,上过床了吗。”

从林眠震惊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江云岚唇角弧度扩大,更过分地悠悠道:“看来还没有啊……那阿眠和小男朋友谈恋爱之前,说好谁上谁了吗?”

林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云岚如此浓重而有如实质的恶意,更别说这恶意还是对着自己,像是铺天盖地的咸腥海水,让林眠几乎喘不过气来。

比起愤怒,或许惊恐茫然的情绪更多,不明白早就在自己面前的人,怎么一朝之间面目全非,突然露出如此锋利扭曲的一面来。

察觉到手下的肩膀僵硬成了石块,江云岚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房间内的气氛死寂几秒,江云岚的声音从林眠头顶蓦然响起:“我吓到阿眠了?”

像是川剧变脸一样,大少爷的脸色骤然放晴。

他收回手后退一步,看着呆愣愣的林眠,懒洋洋地耸了耸肩:“阿眠真是不经吓,我逗你玩玩而已。这种问题在二代圈子里常见得很,也就阿眠这么纯情。”

“真的吓到啦?那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江云岚悠悠道:“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阿眠继续和你的小男朋友聊天吧。”

“哦,对了——”

“祝你和沈系,长长久久。”

说这话的时候,江云岚始终笑眯眯的,似乎是真心实意地在祝福。

——但是即使在最高兴的时候,林眠也没见他这么夸张地笑过。

像是天降喜事。

一声咔哒轻响,大少爷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远去,离开时甚至贴心地关好了门。

好半天,林眠才反应过来,大喘了口气,满心茫然。

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来想去,他总觉得江云岚的表现很不对劲。

难道少爷他……恐同?

这个理由一出,林眠恍然大悟,自觉终于明白了江云岚今日行为怪异的理由。

毕竟林眠之前从没透露过他的性向,大少爷身边又没有gay,一时片刻不能接受情有可原。

林眠很快说服了自己,思绪飘远。

江云岚的大少爷脾气往往想一出是一出,而且做事容易冲动不计后果——毕竟天塌下来有江氏撑腰,他无需顾虑任何事。

所以林眠下意识地开始担忧,江云岚会迁怒到沈系身上。

虽然离开的时候,少爷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总是感觉不太安心。

思来想去,林眠捏紧手机,给沈系发了条消息,用语愧疚而委婉,说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被江云岚注意到了他和沈系的关系。

江云岚似乎有些恐同,这段时间可能会注意到沈系的存在,说不定会为难他,让沈系最近能不和江云岚接触,就尽量不要接触。

一分钟后,沈系很快回复了,口吻讶异:“江大少爷?你不是他的管家吗,为什么连你的私事都要管?”

林眠很难和沈系解释江云岚对身边人奇奇怪怪的控制欲,苦笑一声,只搪塞道:“大概本来是不会管的,但他可能不太能接受同性恋吧。”

某些古板的人也不会允许身边人性向有异于常人,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良久,手机屏幕微亮,沈系来一条不着边际的话:“你有没有听说过,恐同即深柜?”

林眠看见这条消息一愣,他印象里的沈系温文尔雅,谈吐得体,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只是刚想仔细问清楚,沈系却撤回了消息,草草带过话题,转而说起其他事来。

心中虽然有些疑惑,林眠却很快被沈系带跑了思绪,慢慢也就将这句似乎意味深长的话抛到了脑后。

回忆的梦境中,林眠闭着眼,不安地动了一下睫毛,牙间发出细微的响声,在静谧的夜里额外清晰。

要是沈系说出那句话时,他警觉地发现端倪就好了。

这样,在自己二十五岁生日当晚,看见他心爱的、矜持的男朋友几乎不着寸.缕,天鹅献祭般伏跪在江云岚脚边的时候;看见江云岚皮靴踩着沈系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盯着他笑道“你来了,你男朋友喜欢的是我”的时候;看见黑天鹅绒的小盒子滚落在地,熠熠生辉的钻戒躺在地毯上,像是无声讥嘲的时候——

……他也不至于如晴天霹雳般,险些丢尽最后一丝颜面。

-

第二天林眠醒时,天已大亮。

他缓慢地坐起身,只觉得身体的上下两部分已经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手臂更是酸软无比。

身边的床铺早已冰凉,江云岚显然已经离开多时,大概是又去公司了。床头摆着一套崭新的衬衫和西装裤,显然大少爷昨晚吃饱喝足后心情不错,甚至有耐心帮他拿了新制服出来。

至于昨晚那套,早已破的不能再破,被林眠不愿多看地丢进了垃圾桶。

拿过熨烫整齐的衬衫,动作间磨到了某处,林眠表情一僵,低下头。

某个被江云岚嘬了一整夜的地方已经没眼看,胭脂色深重,就连旁边柔韧的肌肉上也遍布重颜色的指痕,看起来简直像是被人虐.玩过一样惨不忍睹。

其实不怎么疼,但是林眠肤色偏白,所以身上很容易留痕迹,所以看着很是吓人。

……大少爷什么时候才能断女乃,而且自己又不是女人。

林眠无奈极了,再一次意识到,当年江云岚专门让他好好锻炼胸肌,或许就是早有预谋。

上辈子也是,这辈子也是。自从和林眠在一处睡之后,江云岚就像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口谷欠,每晚非要叼着neinei才肯睡着。

……还不肯换一边。

即使衬衫的布料已经是最好的,但还是磨得很痛。

这辈子还没来得及买胸贴,林眠叹了口气,面不改色地穿好了衬衫。

终于妥帖地将自己全身上下收拾利落,他又变回了那个可靠温柔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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