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番外(120)

作者: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既然大家都姓张,这位五雷贤师也姓张,据说能端坐室中,出神数百里外,能以符水活死人,身携一柄神剑,号为列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至于其他想得到想不到的神通,还有零零碎碎一大堆呢,反正就慢慢去想吧。

她听过之后,诚心诚意地表示,“人家不仅有神通,还有神剑,我这柄剑算什么东西,哪能与人家的相提并论呢?”

【呸!】

……这是黑刃的声音。

“还是自谦,”刘备笑了笑,“以小郎君的剑术,若来军中,大有可为。”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堂堂七尺男儿,岂有不愿为国从戎的道理?”三爷性子有点急,“你昨夜既能杀退千余黑山贼,足见不是藏拙的性子,为何一直未曾出仕?”

“将军,小人昨夜不过是……”她想了一会儿,晃晃脑袋,“是怕引发火灾,扣了工钱。”

这次轮到三爷发呆了,但上座的刘备重新将话接了过来,“不仅不能扣工钱,还当重赏。”

他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冲她举起了酒盏,他的眼睛里藏着温柔又明亮的光,丝毫没将她那不高明的借口放在心上。

“非独我兄弟三人,满城百姓,皆感郎君之恩!”

【他清楚你的想法。】

【……什么?】

【你仍然在怀疑,在观察,你不信任他,】黑刃说道,【但是这个人真奇妙啊,他清楚你想的一切,但不会说出来。】

【…………】

【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黑刃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而且意志力极其坚强。】

不管怎么说,她想,既然他默许了这种观察,那她还是可以继续小心地维持这种生活一段时间,愉快又没有负担地,同这位未来的蜀汉君王保持一点距离。

……她就万万没有想到,想和刘备保持一点距离,其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因为大家就她出仕的话题没有达成一致之后,气氛仍然十分轻松地换了其他话题,比如说前几日马六嫂在她家门前被泼了大粪,县府居然也有耳闻,这样一位剑客能忍着泼妇的撒野,足见她胸怀坦荡,必须得来一轮酒;

再比如说这城中有未婚的小闺女,她都十七八岁了,也该考虑一下脱单的问题,不想脱单的话那必定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来来来再来一轮酒;

虽说奖赏得过两天发,但大家还是很期待怎么犒劳一下自己,为了明天的小麻花,必须再来一轮酒;

这样一场酒宴喝到最后,大家都有点晃晃悠悠,她头脑还算清醒,但腿已经有点软了,想爬起来告辞,回家睡觉时,刘备过来抓了她的手。

“夜路难行,”他笑眯眯地说,“何必回去,尽可在府中安歇,不如今晚同榻而眠如何?”

……………………

她感觉酒好像醒了一半,然后三爷过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上,差点给她拍地下去。

“不错!回什么家,我们几个……”他打了个嗝儿,“一起睡便是!”

她有点害怕地左右看看。

仆役们跑过来开始撤酒宴,二爷还在指挥仆役往地上铺席子铺褥子铺枕头,说是昨晚修防御工事时府里的床榻折腾坏了好几张,因此大家就准备在这屋子里睡地铺了。

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唯一有问题的是她……她无论如何不准备跟刘备一起睡,更不准备跟刘关张一起睡,这太刺激了,她受不住【

第95章

“小人还得……”她思来想去,“还得去打更。”

刘关张都有点发愣地看着她,但她真就是用这个理由落荒而逃的。

……逃出门去想想又返回来了。

打更是定时定点儿的活计,还不能两手空空,得拿个小东西隔一段时间敲一敲。

她晃晃悠悠地,溜达去了县丞那里,准备先报个到,然后拿了家伙事儿再出门。

刘备今天这场宴会主要是请她来喝酒的私宴,麾下的其他文士也好,武将也好,都在加班加点处理后续工作。县丞这里也不例外,点了一盏油灯,正在灯下卖力地写写算算,听见脚步声,便抬起了头。

“酒宴散了?”

“嗯嗯嗯,”考虑到这位县丞长得实在太年轻,无法让她心存敬畏之心,再考虑到酒精作怪,不免就探头探脑地去看看他在写什么,“县丞大人这是写什么呢?”

他停笔想了想,“先要将奖赏事制订下来,而后则是抄家的章程。”

……抄家还有章程的!

他看她一眼,“自然是有的,田契、金银、布帛、粮米,刘平大大小小十数套宅邸,抄家时要防范兵士中饱私囊,自然要提前写清楚谁谁来督,谁来记,谁来动手。”

“还挺专业的。”她小声说。

“况且也不能都录入府库,总还要留几匹布帛给刘平家眷度日。”

“还有家眷的份儿,”她愣愣地问了一句,“不夷族吗?”

田豫的手一哆嗦,于是毛笔在竹板上就画了一道特别不体面的符。

“夷族是何等大事,令长如何能专行!”田豫一边擦他的板子,一边不满道,“你从哪听来的?这样的刑罚岂能随随便便——”

“挺随便的。”她说,“我在雒阳长安时天天都能见到啊。”

一贯严肃的县丞终于表情裂开了,真快乐。她晃晃悠悠地又站起身,“好啦,说笑的,我去打更了。”

“……你这样是打的什么更。”他说,“戌时已半,早就有人替你去了。”

“哦,”她想想,“扣我工钱吗?”

田豫好像很不想回答她,但最后还是回答了她,“不扣。”

那成,她既不用跟刘关张一起睡,也不用打更了,她昨晚打了一架,“守夜术”的小戏法就失效了,今天又喝了酒,县府这里又十分安全,不必担心治安问题。于是两天一夜没合眼的困倦和酒精升腾的那股劲儿一起涌了上来,让她软软地坐在了席子上。

“那我在你这儿休息一下。”

她摸摸席子,席子有点凉,但酒精烧得正热,眼皮又沉,感觉正好。

其实陆悬鱼最后一句话田豫没怎么听清楚,这少年本来嗓子就哑,说话声又轻,喝了酒之后讲起话来叽里咕噜,听着特别痛苦,因此他只当这少年自己回去睡觉了,竟也没太留意。

毕竟有那一手惊世绝伦的剑术在,难道还有什么宵小敢对他不敬吗?

他埋头继续写了几笔之后,忽然察觉到案几前有鼾声传过来。

……这少年就这么睡在他这儿了,抱着案几也能睡,睡得还挺香。

田豫的脑子里放空了一小会儿,他自小就是个端方严谨的性子,出仕的主君有些游侠习气,已是让他适应了好一阵子,简宪和的雍容风议他也得慢慢才能理会,但他真就没见过这种走到哪里就能扑通一下睡在哪里的。

……剑客都是这个样子吗?说起来城门口那些尸体,据传是这少年一人所杀,他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天下竟有这样的剑术。

青年人好奇的天性占了上风,他执了灯盏,自案几后走出,弯下腰仔细地查看那个沉睡中的少年。

眉眼清淡,两颊略凹,眼下泛起了淡淡一圈青黑,显见着十分疲惫,这让田豫改变了主意。

他原本想将陆悬鱼拉起来,劝他回家去睡的,但见他这副模样,又不忍心了。

反正大家都是男子,年纪又轻,没什么妨碍之处,就在他那张勉强还能睡人的榻上休息一下也无妨。

陆悬鱼是听到身侧有动静才睁开眼的,她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管之前疲惫成什么样,只要睡满几个时辰,精力自然就充沛了。

然后她发现她躺在榻上,盖着被子,枕着枕头,旁边有个人从被子里坐起来了,在那里穿衣服。

……她头皮一瞬间炸了!整个人也不受控地跳了起来!跳起来时还顺手将黑刃抓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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