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番外(343)

作者: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好一屋子的金银珠宝!闪瞎了她的狗眼!

金瓶子,银杯子,缀满珍珠的鞋子,绣满金银线的蜀锦,还有什么水晶玛瑙白玉盘,羊脂玳瑁金步摇,中间坐着一个头发乌黑,眼睛水润的美少年,一见她掀开帐帘,立刻急切地膝行向前几步,向她而来!

……她把帘子又摔下了。

她还在想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但是现在有了。

“刘子台若不来这一手也就罢了,这样殷勤,我反倒看他心虚,”她冲仆役冷笑一声,“你将这些装了车带回去,告诉你家使君,他若是诚心,便将他家五郎与儿妇送来营中,留作质子!”

仆役一脸为难,正准备再说几句软话时,忽有马蹄声至。

“将军!荆州刘表有信使至!”

来者是个浑身上下都卷了尘土,看不出面目与衣衫颜色的人,这样失礼极了,尤其看不出他的衣衫颜色,却还能从衣衫款式与头上的发冠判断出,这好歹是个士人时,失礼就超级加倍了。

但这个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仪表是否得体,而是立刻开口。

“请问足下便是陆辞玉将军么?”

“是我,”她咽了一口口水,“请问你是……”

“在下徐庶,字元直,”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将军可知曹操兵分三路,攻打徐州之事么!”

她的脑子短暂地“嗡”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徐庶的缘故,还是因为徐庶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缘故。

这一仗已经打了很久,从一个寒风凛冽的春天到秋风见凉,因而出征时的铠甲现下也磨损得很有些严重了。

但这一仗将要结束了。

在不久之前,刘备大破纪灵,斩首万计,袁术麾下最后一支完整的兵马已经不复存在。

但袁术还在徒劳地抱着他的“天命”做梦,他的血已经流干,但还有已经没有退路的野心家替他负隅顽抗。

刘备带兵追击了五十里路,终于将要合围杨奉,将他一举歼灭。

在此之后,寿春城外,虽有贼寇,但已不足挂齿!

长长的行军队伍里,那些军士身上的衣衫铠甲也已经破破烂烂,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士气。

再打一仗,再打一仗就可以回家了!

刘备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又望向了道路两边荒废已久的田野。

等待来年时,这里重新归为大汉的治下,农人就会回来了。

这是一片沃土,他想,居住在这里的人理应获得美好的生活。

就是那种坐在田埂间,一边望着一片碧绿的麦苗,一边将头上已经有些磨损的草帽摘下来,重新编一编的生活。

他正这样想得出神的时候,西面的荒原之上传来了一片隆隆的雷声。

与那片滚滚雷声一起快速袭来的,不是密布的乌云,而是黑色的旗帜!

“有敌至!”

“快敲金柝!”

“快!”

刘备转过身去,愕然地望向那支雄师。尽管他还不知道那是谁的兵马,但他立刻意识到,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240章

刘表送过来了一封信,说要交给刘备,按照徐庶的说法,这封信其实写得很简单,只写了曹操有心再攻打一次徐州。但刘备必须警醒起来,因为曹操这一次的战略目标与以往完全不同。

她写了一封信,安排人带上刘表的信和自己的信,准备一同送去巢湖军营,再让张辽派骑兵送去前线。

她刚写完这封手书,盖了自己的印鉴,徐庶洗了一把脸,进了帐。

这位年轻文士大概三十岁左右,简单洗漱之后,露出了一张很亲切的路人脸,这张脸观之可亲,但辨识度不高,总感觉过后就会被忘记。

尽管这样想不太对劲,但陆悬鱼觉得,就徐庶这张脸,如果干坏事被通缉的话,官府还挺不容易画像抓他的……

这样不着边际的想法从她脑海里溜了过去,随着徐庶的目光严肃起来,她也集中了精神。

“请恕在下冒昧,将军要如何送信?”徐庶问道,“往何处送信?”

她敲了敲毛笔,“我要先将信送去巢湖,我的骑兵留在了那里,他们帮我送信给主公便是。”

“将军不能只写这一封信。”徐庶立刻说道。

“……为何?”

“曹操收服豫州士族,兵不血刃,占了汝南,将军知否?”

这话说得她又一次愣住了。

……刘勋骗了她。

这事她一个外来人如何得知?但刘勋的庐江与汝南相隔不远,他必定是有所察觉的!

刘勋替曹操隐瞒这件事,无非是为了进一步隐瞒曹操索要庐江的真实意图。刘晔想刺杀她,则是想进一步将刘勋逼到曹操那一边。

而曹操将手伸向庐江,并非为了这块地,他只是想要借道行军罢了!

这几个月来,曹操在宛城吃了大亏,而后便开始撒泼打滚,赖着不走的缘故也全找到了!

刘备奉天子旨意讨逆,曹操想要剿灭袁术,更想要将徐州收入囊中,但他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等到刘袁双方都疲惫不堪时,他好渔翁得利!

她心中一瞬间雪亮。

这样想的人很多,孙策这样想,曹操也这样想,刘表知道但是不阻拦,也不出兵襄助,恐怕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只不过一时未敢轻举妄动罢了。

这是她用来处理事务的中军帐,不是那座堆满各种财物的帐篷,因而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心意来的。

这里的一张席,一只杯,一根笔,一盏灯,都是她用惯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与这座帐篷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切,仿佛她的家不在某一座城,某一间屋,而在这座帐篷里。

日升月落,星移斗转,世间万事万物都在追随时间的脚步,慢慢前行,只有她短暂停滞了。

她结束了一场战争,接着奔赴向下一场战争,她的敌人可能是曹洪,可能是许耽,可能是袁谭,可能是孙策,接下来应当是曹操——他们的面孔各不相同,性情各不同相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更是每一仗都有不同之处。

但她在这座中军帐里还是短暂地恍惚了。

她似乎产生了奇异的既视感。

她结束了上一场战争,她需要仔细地筹备一下,然后立刻开始下一场战争。

跟随主公一起击退曹洪之后,他们获得了徐州;击退许耽之后,他们守住了徐州;击退袁谭之后,她得到了半个青州;击退孙策之后,淮南到庐江的这片土地终于收入彀中。

因此她所参与的这些战争并非全无回报,相反她所获得的回报已经足以令天下诸侯惊叹嫉恨——数年之间,她的主公从驻守高唐的一个破落户一跃成为争霸中原的有力竞争者,而她手握半个青州,谁还能在她面前提起杀猪打更的过去呢?

所以,继续吧,继续吧。

她在上一场与孙策的战争中胜出,这很好,但是下一场战争也不能懈怠。

下一场,下下一场,下下下一场。

陆悬鱼的发呆没有过去很久,她似乎只是缓慢地眨了眨眼。

于是坐在旁边的徐庶也没有出声,而是仔细地观察了她一番。

他听说过许多关于她的事迹,那些神奇的,光辉的,高洁,或者是愚蠢得令人发笑的。

他想象中的陆廉是一位未必美丽,但已经有些人生阅历,因此眼角会微微带上皱纹的女性将军。

而她长得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平淡而清秀的脸没有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

但这并不令徐庶感到违和。

那些星霜与征尘的痕迹,全都藏在她的眼中。

“曹操得了汝南,想要借道庐江,隔绝云长与我的援军,他自己的主力则用来直取下蔡,”她那短暂的怔忪已经结束了,现在的陆廉又变成了一位标准的主帅,她的目光静而冷,不掺杂任何感情,“但另一路兵马在何处?”

徐庶点了点头,“将军想得很快,曹操借道庐江的兵马,的确是用来隔绝玄德公之用。他既隔绝了这一路,玄德公若是受阻欲求援军,便只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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