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番外(712)

作者: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张绣很坦然地拍了拍自己还在包扎的胳膊,“说来见笑,就他那支马铠军,我军便挡不住啊!”

“……马铠军?”

西凉人开始讲,讲高干那三百马铠骑兵有多麻烦,尤其是冀州人诱他们入彀后,地势狭窄无法展开阵型的前提下,重骑兵和强·弩配合起来,那简直就是单方面屠杀!哪怕他的西凉兵上前抵挡,也是死伤惨重,最后换了黄忠上去身先士卒,也只是将他们救了回来!

——甚至在随后简单打扫战场时,这群西凉人很是在那片尸山血海里翻了半天,想翻一件马铠出来都没翻到!

张绣讲着讲着就激动了,唾沫飞到了刘琰脸上,对方微微皱起眉头,他也全不自知。

因而没注意到刘琰根本就不曾留心听他后半程的话,也就更加正常了。

他这样讲了半天,先是讲,后是诉苦,直至口干舌燥,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时,刘琰才缓缓开口:

“若河北兵马当真这般雄壮……”

他沉吟了一会儿。

张绣伸脖子去听。

“唉,在下于襄阳初见将军时,便敬佩将军赤诚之心,因而不得不剖肺腑啊!”

张绣睁大眼睛,“从事必有高明之策教我?我当如何击破马铠军?”

这位名士被噎了一下,一脸痛心疾首。

“将军!你何必执迷不悟呢?若袁本初兵精粮足,其势不可当也,将军也当为自己三思,留一条后路啊!”

她在城门口的小摊上坐下了,手里拿着一个饼子,一边啃,一边看出来进去的车马,尤其看看那一条条棕褐色的腿,边看边琢磨。

有驴的,有骡子的,也有马的,细长有力,任劳任怨。

小贩将头凑了过来,“贵人这是看什么呢?”

“看腿,”她说,“那些骡马的腿。”

“贵人欲置牲口?我有个兄弟是贩骡马的,贵人若有差遣,小人寻了他来便是!”小贩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我不是要买,”她还在那里盯着看,“我是要砍。”

她转过头,见小贩愣愣地看着她,便伸手去指他手里拎着的刀。

“把那些马腿,都砍掉!”

小贩吓得一个机灵,赶紧将刀收到背后去。

“贵人这是戏弄小人呢!”他赶紧说道,“况且小人这,这刀,也砍不得马腿啊!”

她盯着那柄切熟肉的刀想了一会儿,“是不成。”

……这时代重骑兵很冷门,因此也没发展出抵挡重骑兵的兵种,所以该怎么着来着?

“况且骡马那般金贵——”

城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与之前那些运货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可怜牲口不同,这次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短促有力,很明显是一匹战马,并且还是由一位训练有素的骑士驾驭着……

这个就比较接近她想剁的那种马蹄子!

陆悬鱼猛地又将头转回去,正准备仔细看一看那匹脑内假想敌时,骑在马上的人注意到了她。

“辞玉!辞玉!”张辽骑着马,带着马后一溜烟尘,欢欣喜悦地冲着她来了!“你是早知我要来么!”

第502章

她早上出来遛弯时,其实穿得也没有特别寒酸,但这个时代的染料不及后世,洗几次衣服就会褪色,因此金字塔尖的大贵族不怎么考虑“洗衣服”这个问题,衣服穿脏了就换下一件,脏衣服根据主君的脾气来决定去向。

她的衣服是细布裁剪出的,刚穿身上时很整齐精神,但是洗几遍就开始褪色,并且版型也变得有些走样——当然她不在乎。

这样的一身衣服坐在路边小摊铺就的草席上吃饼子,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张辽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就特别有问题。

……首先他是一身戎装的。

除了黄忠那种缺钱缺到脸上的落魄中年社畜之外,武将们对自己的铠甲总是相当精心,因此穿出来也相当体面。

张辽这身铠甲在阳光下一晒,甲片闪着波纹般的光,虽然跟冀州的高级武将比起来还稍显朴素,但坐在这连蓬门都没有的小摊上,已称得上“蓬荜生辉”。

……何况还有那么一匹马呢!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精神抖擞地凑过来还用鼻子闻了闻肉汤,然后打了一个响鼻,表达了一下对这种气味的不满。

……小贩看看这位将军,再看看这么一辆高级跑车,硬是没敢批评它不讲卫生的行为。

这位将军就穿着这身铠甲,坐在他家的席子上,周围一圈儿骑兵也下了马,围在小摊旁。

小贩怯懦地看看她,她看看张辽。

“你们先去……”张辽想了一下,又转过头看她,“辞玉下榻何处?”

她挠挠头,“县府西边第二户宅邸,门前有棵被雷劈过的树那里。”

张辽点点头。

于是这群骑兵就又上马跑了。

小贩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忐忑,捧着汤碗的手也有点哆嗦,不过她和张辽都没太注意。

周围有人探头探脑地围观,过了一会儿,有人悄悄过来,也买了两个肉饼,没喝汤,只将肉饼揣怀里就走了。

这样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渐渐低下去了,城门处这一块做小生意的地方渐渐热闹起来。

张辽这次过来的原因挺简单——寒衣发齐了。

这东西不起眼,但是没有寒衣的士兵无法打仗,无法行军,无法干活,甚至连站岗放哨都做不到。

没它的话,不需要对面敌军动手,你自己的士兵会一片接一片地病倒,紧接着营中就会起大疫,然后病倒的士兵就变成再也无法站起来为你作战的一个个土堆。

所以除了诺森德之外的统帅,都是一定要为自己的士兵准备寒衣的。

“太史慈那边如何?”

“也已经备齐了,”张辽说道,“只是路上波折些,令国让多番奔波,近日似有农人报来,兖州一线的许多营寨皆有兵马往东。”

她想了一会儿,“他们必是去隗城了。”

张辽一脸沉思,“南兵未曾攻下来的那座营寨?”

她点点头。

高干那座营寨就在隗城附近,很有可能天气越来越冷,袁绍也逐渐收缩兵力,准备占据交通要道,安排自己的后勤补给线。

南兵没打下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刘勋确实是弱爆了,再比如说三支兵马就不可能统一行动,效率自然也是堪忧的,再比如说冀州军也许已经调动了兵马过去,他们正好撞墙了。

她摇摇头,“我听黄将军说,他们兵力只有五千左右,设伏是一定设伏的,但援军则未必。”

“黄将军?”

她比比划划一下,“是荆州军的一位将军,弓马娴熟,勇武善战不说,这次还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你见了就知道,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张辽不自觉地侧过头,竖着耳朵,很仔细地听。

她觉得这是非常专注的分析战事的表现,也就继续往下讲。

两个人盘腿坐在草席上,吃完几个肉饼,又喝了两碗汤后,终于才将这场战争听来的所有细节讲完。

“是个值得会一会的大丈夫。”张辽很矜持地表示。

“我也想着,要怎么样给他留下来就好了!”她挺直了腰杆,“留在荆州军中白蹉跎了,你都不知道他那身甲——”

“不过辞玉不擅言辞,”他说,“这事你来是不成的。”

她又塌下去了,“我也这么觉得,主公又不好意思去挖人墙角。”

张辽拿手指敲了半天的草席,“不如我去拜访一下黄将军吧?”

她立刻高兴起来,手舞足蹈,“成啊!我跟你一起去!”

张辽的手指不敲了。

黄将军住在城外的荆州军营中,连绵的帐篷间混杂着一些民房。

据说这里原本也是一个小村庄,曹老板打仗打到稀烂之后,不少人就跑了,后来里面住了些流民,但荆州军一来,他们立刻就畏怯地让出了这些低矮破旧的茅草房,在军营附近的荒地上用芦苇和蒲草搭起棚子,依附着军营准备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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