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137)

作者:溪溪大人 阅读记录

一点点的,江莳年一颗心猝然狂跳起来。过往总是嫌他沉闷,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却不曾想过,这个男人若愿意与她深入交流,她是否能够招架得住?

——晏希驰,擅于洞察人心,甚至能精准抓住她那点儿可耻的少女心思。又或说,这是情人之间乐此不疲的游戏,只是当事人未必能意识到罢了。

“也许吧。”她呢喃一声,算是回应。

男人的动作却疏忽一滞。

“本王有时觉得,你是爱我的,阿年——”

“有时又觉你的温柔,顺从,乖巧,体贴,都似带了某种目的。”

一语中的,直击江莳年准心。

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两人之间迅速发酵,仿如嫩芽破出冰雪,又似巨浪滔天。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深不寿,慧极易伤”,用在晏希驰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人太聪明,直觉感也太强,即便不知系统存在,不知江莳年是为穿书女,更不知自己被攻略,但他就是能够感觉到,有些东西非常矛盾。

超出认知范畴,又在她身上寻不到答案,晏希驰只能自我探索。而他接下来出口的话,更是让江莳年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说:“你一次次有意无意的勾引,撩拨,甜言软语,一颦一笑,滴水不漏。”

男人轻嗤一声,自嘲里带着无法言说的苦涩:“……可笑本王即便知你心思不纯,依旧不受控制地为你心折,为你倾倒,甚至想过,死你身上也无妨。”

唇舌碾过,伴随着疼痛,肩头落下男人齿痕。

“毕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

天光流入寝殿,被无与伦比的感官所冲击,被他的体温点燃,灼烧……欲生欲死之中,灵魂飞出天外,眼前一片虚无之时,江莳年却突然大梦初醒一般,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长久以来,晏希驰心上真正的结症和悲哀。

她静静听着他喘息。

“但最起码……阿年,你得告诉本王,你要什么。”

“你的目的,究竟为何?”

这个问题,很久以前江莳年就答过一次了,那时抱着侥幸心理,满嘴骚话,却不想自己从未真正过关。他们之间由谎言和套路开始,像一个无法闭合的怪圈,一切终将回到原点。

此时此刻,江莳年无比清楚的认知到,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信任,无论是她于他,还是他于她。

这场情感博弈,她从来不是赢家,晏希驰更不是。

长久以来,或许他只在“配合”她,与她玩耍,而她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出于一种直觉,心里有个声音说,假如这次之后,攻略进度依旧未涨,那么,你将永远攻略不下他。

事实的确如此。

“知道你身上藏着秘密,言行诡异,心口不一,本王有时甚至分不清你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即便这么痛苦,拿她毫无办法,他依旧愿意将她留在身边,予取予求,纠缠不休。

江莳年心下却只一个念头——晏希驰,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被攻略。在他的认知里,当然没有“攻略”这个词,但他一定早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震惊吗?当然。

更多的还有,他竟然忍受下来了。这一刻,江莳年不知该为自己一直是他眼中的“戏子”悲哀多一些,还是为晏希驰本身感到悲哀。

被攻略的那个人,才最无辜又可怜,不是么。

“不说话,可是默认了?”埋首于她耳边,男人嗓音涩如裂帛,隐隐委屈。

第一次,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两人心口痛到了一处。

巨大的精神冲击之下,江莳年整个人空白了几息,而后耳边一声低低的讥诮,将她思绪拉回现实。

他说:“想与别的男人厮混,想与傅玄昭旧情复燃,除非本王死了,懂了没?”

“懂了……”

没有生气和羞恼,也没有害怕和恐惧。少女嗓音轻飘飘的,带着淡淡的鼻音。

许是超出了挽回范畴,江莳年温顺之余还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抽空在脑子里给系统发了条紧急留言——如果攻略对象意识到自己被攻略,还可能有救吗,这种情况下暴露穿书者的身份,是否能达成“不破不立”的效果。

有了想法,便会想要付诸行动,但这无异于生死豪赌,江莳年最终按捺了。

“给我解释,阿年……”

柔软的床榻上,他的指节根根没入,与她十指相扣。江莳年本能回握,追逐,难舍难分。

出口的却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年年无法反驳,也控制不了你的思想。”

万千心绪转过,终究理智占了上风,江莳年听得自己半真半假地说:“可是夫君……这些都是你的臆想,没有的事……它们并不重要,除了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意义,什么也不会改变……也不会影响我们迷恋彼此,承认吗,是不是。”

“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骗人骗得太多,就不得不继续骗下去,想过骗他一辈子,可他太聪明了,而这世上,通常都是傻子会比较幸福。

人一旦冲破某些障碍,心境便再无法回到从前。这一遭下来,江莳年反而笃定一件事,晏希驰的的确确很爱她,爱到作茧自缚,甘愿忍受不为人知的精神折磨,即便它只是可笑的90%。

后来天亮了。

记不得晏希驰几时离开,江莳年只记得他最后一句话。

——要的不多,阿年,求你对我诚实。

以及。

“不爱。”

他的答案和从前一样,是置气,自欺欺人,是输得一败涂地之后,仅剩的一点可怜的尊严。

“没关系,我爱你。”江莳年听见自己这么说。

被他看穿又如何,事已至此又如何,他没有证据,而她没有选择。只能永远努力,永远向前,像完成一项没有退路的工作,披荆斩棘,不顾一切。

上辈子死得太早,还有好多人生乐事没有体验,山河万里,人间绝色,样样都在等她奔赴。

这辈子,不想再年纪轻轻就死掉。

在死亡面前,一切很轻。

这之后。

晏希驰的记忆里,他的妻子再没有问过关于他爱不爱她的问题。

.

“王妃,高公公求见。”司阍来报。

回过神来,江莳年揉揉小狮燕,嗯了一声:“请他入府。”

话说最近几日拜访定王府的人可不少,大多是些江莳年并不认识也不熟悉的朝臣,他们见不到晏希驰,她这个定王妃又何尝不是不知他每日早出晚归,人在何处,忙些什么,便一一回绝。期间江殊月来过一次,谢湘芸也不知为何登门拜访,江莳年都谎称自己不在府上......倒不是不想见客,实在是分不出多余心思。

而今心绪已然理透。

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江莳年没有拒绝的资本,怕会给晏希驰带来什么麻烦,便请了。

手持拂尘的白面宦官,上一次见面,依稀记得还是某个夏日黄昏,江莳年礼仪周全,对方也恭恭敬敬,倒没什么大事。

“陛下让奴带话,下月初六,邀定王殿下和定王妃一同伴架,参加大寅一年一度的皇家冬狩大赛。”

送走高公公之后,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江莳年发了会儿呆,就挺纳闷儿。

“你说这皇帝究竟怎么想的啊,王爷坐着轮椅本就双腿不便,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就非得邀人同行,那轮椅在雪地里怕是不好走唔——”是了,潜意识里,她本能维护她的男人。

话未说完,沛雯却条件反射捂了她的嘴巴:“王妃,慎言。”

皇家冬狩大赛,为腊月初六,也就是每年的十二月初六,是寅朝建立以来一直都有的习俗。

晏高祖于马背上打的天下,故寅朝一向崇骑射之风,皇帝对冬狩大赛十分重视,过往更是有不少人凭着骑术箭术入了皇帝之眼,从而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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