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43)

作者:溪溪大人 阅读记录

四下望了望, 江莳年没有开口唤来下人, 而是轻手轻脚的……去到隔壁晏希驰的寝殿。

然偌大的寝殿空荡荡的,晏希驰不在。

是已经起床出去了吗?

昨晚回来之后, 江莳年没多久就困得睡着了, 并不记得晏希驰有没有回来。她所在的俯室跟寝殿是互相连通的, 两个房间都大而宽敞, 中间隔着一道可以推拉的雕花木门。

且要进寝殿,必会从附室经过。

江莳年有些沙哑地喊了一嘴:“鱼宝。”

鱼宝从前在云霜阁时, 就住在江莳年的外间, 而且还有其他的丫鬟轮流值夜,而今她被玖卿安排的下人房离这儿较远, 便早早起床候在外头。

听到江莳年唤她,小姑娘理所当然地以为晏希驰也在, 进屋时颇有些蹑手蹑脚。

却听江莳年问:“王爷呢?”

鱼宝茫然:“奴婢不知……”

江莳年哦了一声, “今日你抽空去转告沛雯, 让她带上几个云霜阁的丫鬟过来, 包括你在内, 以后都住进桦庭后院来,这事儿你顺便跟玖卿或阿凛说一声,就说是我安排的。”

“好。”

鱼宝乖巧点头:“那奴婢先伺候姑娘更衣洗漱。”

古代的衣裙内部都有荷包,换衣期间, 鱼宝摸到了什么东西:“姑娘, 这是什么?”

“华恩寺求来的平安符。”江莳年随口道。

她并不知道, 就是这小小的祥符, 融合了她和晏希驰的生辰八字,才会致使她入晏希驰的梦境。

坐在梳妆台前,江莳年把玩儿着一支珠钗,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没有像往常一样被自己美到。

她在走神,心道晏希驰该不会一整夜都没回来吧?想到这种可能,江莳年隐约有那么一丢丢自责和愧疚。

昨晚她去找晏希驰的时候,整座桦庭几乎没有一个下人扆崋,玖卿当时还说,“既然王妃来了,那属下便先行离开”,显然有把晏希驰交给她的意思。

而她昨晚却“丢”下了晏希驰。

所以他,他……他该不会没有能力回到轮椅上?然后在外面可怜兮兮地捱了一夜?

不至于吧,快住脑。

梦里小晏希驰眼泪汪汪的小可怜模又一次浮现脑海,江莳年感觉自己坐不住了,她想见见他。

彼时的江莳年,对晏希驰生出的第一份真诚且不带任何套路的情感,是同情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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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晏希驰人在书房,的确捱了一夜。

这一夜他是趴在书案上睡的。

直到清晨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颇为怠倦地唤来玖卿和阿凛。

这个书中世界,人们大都会在卯时一刻起床,也就是凌晨五点左右。这之后作为朝廷官员,该上朝的上朝;作为年轻人,该读书的读书;作为庶民百姓,则该做工的做工。

以前晏希驰的固定晨起时间也是卯时一刻,起床后他要么看书,要么练武,偶尔上朝,若是被皇帝派发特殊任务,则可能整日整夜呆在刑部,镇抚司,又或在外地“出差”。

而自昏迷半年,醒来之后,晏希驰的晨起时间变得不怎么规律。

不过朝食时间还是规律的,大都在辰时左右。

这日桦庭的庖厨们照常做好清淡的朝食,并且由于得知王妃入住了桦庭,庖厨们不知其口味,便做了多道粥点和各色菜品,丫鬟们也按时将这些饭菜送去前厅。

之后一干人等静候门外,却迟迟没有等到王爷和王妃的到来。

.

晏希驰被江莳年给“缠”上了。

江莳年是从阿凛那里得知他人在书房的,她去的时候,晏希驰已经更衣完毕。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鸦青色绣麒麟纹长袍,衬得他肌肤越发冷白。其领口,腰间,袖襟处,皆可见金线织就的暗纹,整个人散发着“我很有钱”的贵族气质。

只不过眉眼深处隐有疲态,一看就是没休息好,饶是如此,顾盼间依旧有种从容稳敛的睥睨之态。

直到江莳年从书房门外探头——

四目相撞,晏希驰的从容稳敛,有那么一丢丢碎裂的征兆。

他已经用清水漱了口,正准备接过玖卿手里递来的巾帕,江莳年却轻咳一声,像一尾鱼儿似的溜了进去。

“玖卿,你先出去忙吧,我来伺候王爷就好。”

玖卿依言退下,脑子里时不时冒出“王爷为何会宿在书房”,“王妃好有礼貌”之类的零碎念头。

书房里,晏希驰撩起眼皮:“你来做什么。”

很显然的,晏希驰不欢迎她,连说话的声线都颇为冷硬。江莳年不知他昨夜的心路历程,自然无法体会到他此刻的别扭。

“当然是来伺候王爷。”

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话也没说过一样,晏希驰就……

罢了。

江莳年已经慢悠悠拧干净帕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温温柔柔地将手伸到人脑后,托着,另一手则将巾帕覆在他脸上。

晏希驰:“……”

晏希驰截住她的手腕:“本王自己来。”

“我来,我来。”江莳年坚持。

她动作很轻,莫名带着些小心翼翼,晏希驰自然感受到了,心上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没再阻止她的动作。

他当然想不到,江莳年心里还打着别的主意。

给人擦拭过脸之后,江莳年将巾帕丢进木质面盆里,拧干之后没再起身,而是半蹲着仰头:“王爷,还要洗手,你把袖口挽起来吧。”

凤眸微眯,晏希驰依言照做。

江莳年握上他那骨骼明晰的右手,颇有些调皮地捏了两下,觉得触感特好。而后盯着那流畅微凸青筋脉络,心里叹着好漂亮。

她吃着晏希驰的“豆腐”,面上笑眯眯的,手上的巾帕故意往人手腕上撸,之后状似随意地开口道:“右手洗好啦,王爷,还有左手哦。”

被她微凉的指节触碰着,晏希驰忍住了想要捏回去的冲动。

听了这话,他微不可察拧了下眉,“不必了。”

果然,想看他的左手手腕,多少有点难度。其实晏希驰不拒绝还好,这一拒绝,江莳年更加怀疑他的左手手腕,或许真有狰狞的疤痕之类?

“为什么不必了?”梦里的画面依稀闪过,江莳年此刻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殊不知。

这样一个眼神,瞬间将晏希驰刺痛。

他先是感到莫名,而后反应过来,他的王妃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殷切,原来……是在同情他?怜悯他?因为昨夜看他摔倒在地?

想到了这种可能,那些已经褪去的羞恼和狼狈,又一次铺天盖地汹涌而至。

在这世上,晏希驰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怜悯。

嘴上道:“既然江姑娘这般执着……”

他挽起左手袖口,伸到江莳年面前:“那便解开它,即可擦拭。”

这不是为难人吗?她哪里敢?

江莳年借口擦手,还往人手腕上撸,就是想自然而然的,不着痕迹的,让晏希驰放下防备,自己主动解开那冷冰冰的“护腕”。

结果并不顺利,倒也预料之中,江莳年不着急,于是没再坚持。

她说:“太危险了,年年不敢。”

而她不敢这件事,晏希驰当然心知肚明。

昨日发生那么多事,先有江莳年“私会”傅玄昭,晏希驰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窒闷了一下午;再有晚上试探江莳年不成,他自己反倒“落荒而逃”,甚至后来因为想抱她,晏希驰魔怔似的跌下轮椅——

桩桩件件,都令晏希驰内心烦闷不已,偏偏他还无法接受这样一个“轻易就被她影响心绪”的自己。

而“罪魁祸首”江莳年,却仿佛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晏希驰越发煎熬。

内心深处,那个常年居住的“阴暗”小孩,堪堪拨开他的理智,撕下他的君子之风,对他说:“都怪她,我好想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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