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不做正经替身[穿书](65)

作者:宴夜鲤 阅读记录

牧云笙双臂摊开,大腿搁在床边,脚还踩在地面上,显然是从坐姿躺下,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的。

他脑袋微微侧向一边,红发散落在浅色床单上,眉弓到鼻梁再到微微张着的唇,优越到极致的线条让温肃柠想到美术馆里的雕塑,但又更加柔和。

牧云笙的表情完全放空,睡得相当沉,温肃柠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如此安静。

甚至说温肃柠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身观察,身体遮挡住头顶灯光投下一片将他笼罩的阴影,牧云笙也没醒。

温肃柠坐在椅子上体验顶多也就过了一分半钟,牧云笙真是困极了。

这些天他一大早就去片场工作,晚上披星戴月的回家还要忙着和朋友一起剪片子,之前更是因为看多恐怖电影做噩梦,估计好久都没睡饱觉了。

温肃柠关上卧室的灯,在黑暗中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总感觉牧云笙以这个姿势睡醒来可能会腰疼,但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牧云笙觉得不舒服应该会翻身,不用管,如果现在碰他,说不定会把人弄醒。

周围安静,能够隐隐听到一墙之隔的话音,自从那天温肃柠找完主播邻居,邻居就自动在晚上十一点之后放低音量了。

温肃柠打开昨天新买的码字软件,好友栏里只有鱼鱼和小黑两人,都在线写着。

右下角弹出提醒,显示小黑对他发起了pk,2000字的目标率先写完者可以获得虚拟金币的奖励。

温肃柠收起思绪,开始写答应好的月票加更。

.

牧云笙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爬行。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爬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其中,他只知道正有某种恐怖的存在正在身后追逐,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不被抓到。

前方的转角投出风扇转动的阴影,前路完全处在视线的盲区中,牧云笙听到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像有什么东西砸在通风管道的铁皮上。

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喊叫声。

他只能努力爬得更快,转角近在咫尺,而他完全无法事先窥探到前方状况,只能怀揣着也许会遇见鬼探头的警惕,迅速转头。

还好,前方仍旧是空荡管道。

牧云笙顾不得松口气,就感觉脚下猛然一空。

他惨叫着坠落下去,掉进永无止境的黑暗,而那只怪物,正狞笑着等待他。

“啊啊啊——!”

牧云笙垂死病中惊坐起般惊叫着醒来,正对上温肃柠诧异的双眸。

少年正坐在电脑前,双手放在键盘上,屏幕的蓝光照亮他错愕的面庞,而自己正双手撑着床铺,保持着一种半仰半坐的姿势。

周围环境有些陌生,牧云笙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是温肃柠家。

他给温肃柠拿完快递装好了椅子,就在他床上坐了会儿,怎么睡着了呢?

牧云笙刚睡醒,还有点懵懵的,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缓神,噩梦带来的恐惧感还萦绕在心头,正随着梦境的模糊慢慢消退。

温肃柠起身倒了杯水,递到牧云笙手边,轻声问道:“做噩梦了吗?”

“嗯。”牧云笙含混地应了声,他接过温水一饮而尽,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我没说什么奇怪的梦话吧?”

温肃柠:“说了。”

牧云笙瞪大双眼:“啊?!”

温肃柠:“不过我听不懂内容,不像中文。”

牧云笙很庆幸现在熄着灯,能够稍微掩盖他通红的脸色:“……可能是德语吧。”

温肃柠:“你是混的德国血统?”

牧云笙:“也不算吧,我外公是德国国籍,但他父母是挪威人和西班牙人,我小时候在外公那边住过几年,现在不怎么说了,也还稍微记得。”

和温肃柠聊着,牧云笙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正在消退,直到这时候,温肃柠才去把灯打开,周围重新明亮。

牧云笙突然意识到,温肃柠刚才是故意没开灯的,留给自己从羞赧中缓过来的时间。

他眨了眨眼,重新适应屋内的明亮,听见隔壁传来吵闹声响。

噩梦里叮铃哐啷和呼喊声响,应该就源自于温肃柠敲打键盘和隔壁噪音。

“你邻居好吵啊。”牧云笙道,“会影响你工作休息吗?”

温肃柠:“还好,到十一点就没声了,他是做主播的,我搬过来第一天听他播到凌晨三四点,就去找了他一趟,也说好到睡觉的时间会安静了。”

“那就好。”牧云笙伸了个懒腰,补了一觉是真舒服啊,虽然也还是做了噩梦。

他站起身来,将被自己睡皱了的床单重新铺展平整:“睡了你的床没关系吧?”

“要是有事的话,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就该把你从床上踹下来了。”温肃柠微笑道,“多谢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自己还真不好把椅子弄上来。”

“客气。”牧云笙休息好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他朝着门厅走去,道,“那我就走了啊,时间也不早了。”

“好。”

见温肃柠要送他,牧云笙伸手轻轻按着他肩头,把人推回门内:“不用送,还得换鞋,怪麻烦的。”

他走下楼梯,扭身朝温肃柠挥手:“早点睡,拜。”

温肃柠目送牧云笙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听他轻快的脚步声抵达一楼,才关门回去。

吃了顿好饭,新椅子还舒服,晚上温肃柠的状态相当不错,他写到十一点,成功弄出来了一章加更,作为月票回馈发了出去。

然后收拾收拾准备休息。

温肃柠脱掉T恤,放进洗衣机准备明天再洗,他赤着上身站在镜子前,镜中少年苍白而清瘦,胸口左侧靠近心脏的位置,手术留下的创口变成粉紫色疤痕,由美容线串联起来。

再过上一段时间,线就会被吸收掉。

温肃柠摸了摸伤疤,如果不是做幅度太大的动作,几乎不会感觉到疼痛了,但取而代之的痒似乎要更难忍受一些。

而随着畸胎瘤的摘除,他再也没咳嗽过,胸闷和气短的症状也在消失。

和最开始在别墅盥洗池前的第一眼相比,他整个人气色好了太多太多,虽然还是因为瘦弱稍显苍白,但起码眼角眉梢不再明显带着病气了。

温肃柠转过身,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打湿柔软黑发,流过脖颈和肩头,勾勒出腰背的曲线,再打着旋地没入下水口。

同一时间,香榭荫。

夏敬云坐在画室里,放下了手中的雕刻刀,

大理石原胚被他雕出了初始形状,隐约可见一个人的轮廓,但更多的细节部分,他还没想好。

这两天夏敬云的脑子很乱很乱,有太多心绪纠缠。

他本身就是高敏感的性格,一件事能翻来覆去在心里嚼半天,也正因如此,才拥有极高的艺术天赋和难得的灵气。

先前他一直生活在轻松自在的环境中,高敏感是优势,而如今这种优势转化成了折磨,严重干扰了他的工作进程。

问题当然是关于秦暮的。

那晚之后,夏敬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愈发确定那个给他留下众多字迹,不断进行暗示的神秘人,就是肖逸海。

毕竟据秦暮所说,肖逸海是除他和家政阿姨外,唯一来过这栋房子的人。

如果只是单纯来当告白流程的参谋,肖逸海为什么要专门在照片背面,留下一句“你好”?

还通过各种手段进行暗示。

直觉告诉夏敬云,秦暮和肖逸海之间,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他想要探寻,就必须瞒着秦暮,从肖逸海下手。

毕竟肖逸海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对他的暗示。

对夏敬云而言,这并不是所谓的争风吃醋。

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一个或者让他释然,或者让他死心的真相。

他摘下围裙,拂去身上的碎屑,下楼走进客厅。

秦暮刚刚回来,现在他正处在事业的高速上升期,每天的事情都很多,夏敬云对生意场不太关注,但也在温存时听秦暮说过,他现在正努力和初云集团搭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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