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212)

作者:团子来袭 阅读记录

“不管你是樊长玉,还是孟长玉,都不重要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樊长玉只觉眼前泪水朦胧一片,心脏被另一种揪心的疼攥紧了,让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才得以喘息,喉咙里抑制不住发出“嗬”地一声哭腔。

时隔两月零七天,她再次放任自己在这个怀抱里肆无忌惮地大哭。

雕花窗棂泻进一室暖阳,浮尘在光影里飘飞舞动。

后背抵着床架的女子叫身前的人攥住腰,擒着下颚一寸寸深吻了下去,挂在金钩上的缠枝莲纹帷帐被扯散,所有的挣扎成了徒劳,她连哭都再哭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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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来得突然,豆子似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将官道上的黄土泡成一片泥泞。

一支商队在大雨里艰难前行,眼瞧着前方有一处破庙可躲雨,商队的车马忙往破庙去。

仆从们用庙内破败的门板升起了火,清扫干净一块地,顾不上烤自己身上湿透的衣物,又从马车里拿出杌凳摆上,随即才有人前去将马车内的人小心迎了出来。

宽大的油纸伞伞沿遮住了下车男子的容貌,但那一身墨蓝色的缠云纹锦袍富贵非常,不过九月天气,肩头就已搭了厚厚的大氅,似乎身子骨不加。

从后一辆马车内走下的男子一袭雪青色儒袍,清雅温润,进破庙躲雨前,驻足看了来路一会儿,才抬脚迈进破庙。

仆从侍卫们都守在门外,破庙的火堆旁,只有那披着大氅的男子和一名贴身伺候他的聋哑仆人。

李怀安道:“殿下且暂歇片刻,等雨势稍停,就得继续赶路了,李家的死士死伤殆尽,才暂且摆脱了武安侯手底下的血衣骑,若是叫他们再追上来,恐怕就麻烦了。”

齐旻(mín)面色阴翳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孤的人,必须给孤带回来。”

假扮随元淮十余载,如今金蝉脱壳后,他再不是长信王府那个被大火烧毁容貌后,只能龟缩在后院的废物,很快他就能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李怀安恭敬拱手道:“皇重孙及其生母,李家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救的,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殿下的安全。”

聋哑的仆从在火堆上煮了热茶,沏好端与齐旻,却叫他一把重重挥落在地。

碎瓷迸飞,滚烫的茶水四溢,甚至有几点茶渍溅到了李怀安鞋面上。

这番动静叫守在外边的侍卫们警觉,但齐旻手上那支皇室影卫牢牢守住了破庙门口,李家的侍卫便是担心李怀安,也不敢造次。

李怀安平静跪在了满是尘垢的地上:“殿下息怒。”

齐旻冷冷盯着他:“是你李家传消息与孤,说谢征已叫你们引去了别月山庄,让孤尽快动身前往京城。可在路上等着孤的是什么?是谢征麾下那数百血衣骑和随元青那个疯子!”

血衣骑已是整个大胤让人闻风丧胆的一支骑兵,随元青为了抱杀母之仇,更是有如杀神附体,誓要取他首级。

齐旻身边的皇室影卫折损尽半,李家派去的高手几乎全军覆没,才只带着他一人杀出了重围,俞浅浅和俞宝儿则落到了血衣骑手中。

李怀安在得知谢征并未中计后,当夜便启程离开了卢城。

武安侯有权调动整个西北的兵力,等血衣骑的人带着皇重孙母子回去,他就再也没机会走了。

此刻听着齐旻的训斥,李怀安只平静到近乎麻木地拱手一拜:“此事是微臣之过,未能察觉武安侯是将计就计,害得殿下陷入险境。”

博弈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只是按照李家一开始的计划去实施,已麻木到不愿去细想其中的是非对错。

他越是摆出这样一副神色,越让齐旻心中怒意难消,他忽而俯身一把揪住了李怀安的衣领。

明明是个久病之人,五指也苍白亦于常人,手上却有着不输于正常成年男子的力道。

大抵也只有那些皇室影卫才知道,齐旻为了摆脱这副病体,一直都在暗地里同他们研习武学。

除了那些皇室影卫,他不信任何人,包括在他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兰氏母子。

齐旻嗓音阴冷得可怖:“你以为只要孤平安进京,李家就已赢定了?谢征自己在西北不敢反,他手上有那孩子了,你看他还敢不敢!”

李怀安平静无波的眼底,终于掀起了其他情绪。

齐旻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冷声吩咐:“孤不管你李家用何方法,要么将孤的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要么……杀了那孩子,把他生母带回来。”

正好破庙外一声惊雷炸响,闪电的白光划过庙宇,佛龛前那面目含笑的佛像,都透着几分冰冷和诡异。

李怀安心头大震,冷风从破败的门洞里吹进来,他才惊觉浑身冰冷。

他缓缓俯首道:“微臣遵命。”

第121章

日上竿头,唐培义大步迈进谢征所住的院落,守在院外的亲卫阻拦道:“唐将军,侯爷昨夜醉了,还没起。”

唐培义心中纳罕,谢征在军中的酒量是出了名的海量,昨晚他可没喝多少,怎么就醉了?

虽是这般腹诽,他还是抱拳道:“我是听底下人说,李公子似乎不告而别,提前回京了,觉着有些怪异,特来找侯爷商议此事。”

他虽是个粗人,但朝中李党和魏党的争权他还是看得清楚,李怀安不告而别,连昨夜的庆功宴都没参加,其中肯定有猫腻。

他如今已接管了崇州、蓟州两府的兵马,不管是偏向李党还是偏向魏党,只要行将踏错一步,兴许就是万劫不复。

比起这么快站队,不若先向抽身事外的武安侯示好。

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说,武安侯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二来比起那些不知前线疾苦的文臣,他觉着同是武将出身的武安侯,更能体恤手底下的将士。

守在院外的亲卫听了唐培义的来意,只道:“劳请唐将军先回去等候片刻,等侯爷起了,卑职等会转告侯爷。”

唐培义点了头往回走,却正好碰上谢五抱着叠好的干净衣物往这边来,他对谢五有印象,当即叫住谢五问:“你不是樊都尉的亲兵么?怎在此处?”

谢五神色微僵,只得胡乱扯了个慌:“都尉昨晚喝醉了,如今暂歇在西厢房,我……我给都尉找身换洗的衣物拿过去。”

唐培义道:“西厢得往那边走,你这都走到东厢来了。”

谢五硬着头皮道:“是卑职愚笨,不熟悉府上的路,走错了。”

唐培义摆摆手:“行了行了,快给樊都尉送去吧。”

谢五只能原地打了个转,抱着那一身崭新的衣物往西厢那边走去。

唐培义走过一道垂花门,又迎面碰上郑文常,对方朝着他一抱拳道:“见过大人。”

昨夜郑文常替樊长玉挡酒,最后也喝了不少,醉倒在席间,叫下人暂且安置在了府上的厢房里。

唐培义点点头,问:“文常也是才起?”

郑文常道:“惭愧,醉酒睡过了头。”

唐培义一大早,朝食都还没吃,得了底下人禀报便来找谢征,此刻正要去用饭,便邀请郑文常:“可用过朝食了?要是没用,随我一道用些。”

郑文常道:“在西厢那边用过了。”

唐培义一听郑文常也在西厢,笑道:“那倒是巧了,听闻樊都尉也被安置在了那边。”

郑文常听得这话,皱了皱眉道:“西厢十二间房里,住的都是威虎营的将军,樊都尉没在那边啊?”

唐培义想起谢五抱着一身干净衣物去了谢征院外,再联想到昨夜谢征反常的决定,一张脸堪称精彩纷呈。

郑文常见唐培义半晌没说话,只得又问了一句:“唐将军莫不是听错了?”

唐培义最终只呐呐道:“那应该是我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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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拂动了纱帐,一室暖香怡人。

樊长玉被摁在被褥间,对方强势又凶狠的吻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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