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239)

作者:团子来袭 阅读记录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敢肖想她的人,都该死!

那些从骨子里透出的阴戾和扭曲,像是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阀门,无论何时他都警戒着。他自己尚厌恶不及,不能让她知晓。

她若知晓了,必然也会避他如洪水猛兽……

樊长玉脸颊被谢征粗粝的拇指摩.挲得生疼,但她没躲,听他说起分开后在康城的总总,她心中也涩意难消。

越是了解这个人,她才越是明白当日的抉择对他而言有多艰难。

她攥住谢征帮自己拭泪的那只手,用力贴紧自己脸颊,碎着融融烛光的一双泪眼坚定地看着他,哑声道:“谢征,往后我们都好好地在一起,你也不许再作践自己的身体。”

她盈满光彩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时,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只剩她眼底那一抹清亮温暖的柔光,像是冬日午后的暖阳,晒得檐瓦上坠着的冰棱都慢慢化开。

谢征迎着她那双眸子微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抚她面颊说:“不是作践。”

樊长玉想起他背后那些交错的疤痕还是觉着难过,道:“你后背都成那样了,还不是作践?”

“谢氏族规,凡有大过者,笞一百零八鞭,罪可消。受了那一八零八鞭,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来找你了,将来也能三媒六聘娶你回谢家。”

樊长玉眼皮一颤,哪怕竭力克制着,一滴清泪还是从眼眶滚落,掉进了浴桶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无怪他在卢城庆功宴后,同自己说,不在乎了她姓樊还是姓孟了,原来他早已用这样的方式去赎过了。

她以手覆在眼前,微扬起头,还是掩不住喉间的哽音:“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谢征不知是不是醉的,眼眶竟也有几丝红意,嗓音哑沉:“我想聘孟氏长玉为妻,你应吗?”

胸口的酸涨感更甚,却又没有一个发泄口。

樊长玉只觉那股酸涩感都涨到鼻尖了,她盯着一头黑发尽湿,俊美如妖的男人,认真道:“你娶,我就嫁。”

谢征漆黑的眸子就这么一瞬不瞬地锁着她:“不后悔了?”

樊长玉迎着他的视线问:“刚说完的话你就想反悔?”

她瞪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谢征没说话。

脑后扣上一只大手,樊长玉被迫俯低了身子,随即就被夺走了呼吸。

谢征喝了很多酒,他撬开她齿关时,醇厚的酒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樊长玉觉得跟自己喝酒后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吻得很凶,吮得她唇舌都有些木木地疼了,才松开她。

樊长玉半撑在浴桶边缘,只剩喘.气的份。

她脸因为呼吸不顺被憋得有些红,杏子般的眼里也有些水光潋.滟。

胸前的衣襟被水濡湿得差不多了,已经能看到束带勒紧的轮廓。

谢征呼吸一窒,眼底的暗色更重。

冰冷的空气里似燃了一把火,烧得他四肢百骸涌动的血液都滋滋作响。

他倏地起身,长腿一迈便跨出了浴桶,把人抱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低头看一眼樊长玉被她吻得微肿的唇,再次覆了上去,眼底的暗色似要把眼前人整个儿吞噬掉。

樊长玉后背撞上条桌后的屏风,刚溢出一声闷哼,呼吸就又被夺走了。

她眼底满是不驯,试图扳回一局,奈何被对方钳制得死死的,到后面整个人都有些晕乎,身前传来一片凉意,束带松开时,她下意识抱住了谢征的头。

他沾湿的长发贴着她温润的肌肤,冰冷的凉意带起阵阵战.栗,让樊长玉双肩不自觉往里缩。

他像是严冬腊月里荒原上饿久了的狼,突然得到了一块肥肉,囫囵间都不知从哪儿下口。

动作也实在算不得温柔,甚至克制不住地有些粗鲁。

樊长玉微微蹙眉,细细地抽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他紧实的肩膀,语气微.喘又带了几分软意:“你……轻点。”

上次他从蓟州离开的那晚,就咬肿了,她接连几天都没敢缠束带。

谢征轻轻吻了吻,终于松了口,抬起头时,眼底已是一片猩红,颈上的青筋都绷起了一条,瞧着有些吓人。

他呼吸滚.烫得像是着了火,嗓音却还是平稳的,只是喑.哑得厉害:“不怕?”

樊长玉映着烛光的眸底一片温软,透着些许林间晨雾似的水汽,像是藏了清晨的第一抹晨曦在眼中,温暖又明媚,她反问他:“怕什么?”

谢征忍不住又扣住她下颚吻她,许久之后才抵着她额头,猩红着眼近乎自暴自弃地道:“你决定要嫁的,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樊长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我有眼睛,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辨得清。”

谢征狠佞道:“我若故意在你跟前装的呢?”

樊长玉听着他这些莫名的话,明眸微抬,故意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捏在她肩头的那双大手倏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肩胛骨,谢征有些阴戾地开口:“晚了。”

他眼底带着决绝和一丝狠意,平静的神情底下藏着他自己也不曾知晓的破碎和嘲意:“樊长玉,你这辈子,只能跟我这么个混账东西绑在一起了。”

樊长玉原本只是想逗逗他,听他这样说自己,心底不由又泛起了一丝疼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探身在他颊边落下一吻,说:“那就绑在一起吧。都说好人命不长,你要是个坏人,我兴许还能高兴些。”

第139章

烛影灼灼,谢征盯着她的目光黑且沉。

他突然欺身吻了上去,用力啃噬她唇瓣,单手控住她后颈,让她连挣扎都再无可能,吻得凶狠又野蛮,隐隐还透着几分枷锁被打开的暴虐。

樊长玉仰着头只有被迫承受的份,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醇香的酒味和沐浴后淡淡的皂角气息。

本就微肿的唇被他吻得有些刺痛了,他才攥着她下颚继续一路往下吻。

樊长玉因呼吸不顺胸腔剧烈起伏,没了束带裹束,胸前起伏的弧度也变得尤为明显,湿.濡的衣物半遮半掩紧贴着,裹出那惑人的轮廓,一片雪腻之下的阴影看得人血脉贲.张。

谢征埋首在她肩窝沉沉喘.息,再抬首时,一双眼已猩红得不像话了。

他说:“这是你自找的!”

他抓着她半湿的衣襟从两侧肩臂用力扯了下去,衣物堆叠在臂弯,昏黄的烛火下,樊长玉肤色透着暖玉一样的温润的白,只是手臂和肩膀上那些从战场上带下来的伤疤,也在此时变得刺目了起来。

谢征从来都没有完整地看过她的身体,他知道她腹部到腰侧,有一道极长的刀疤,是之前在卢城那一仗伤的,却没想到,她上臂也有不少交叠的疤痕。

他眼底黑沉的欲.色退了几分,轻吻她肩臂上最深的那道疤,问:“怎么伤的?”

他知道肯定也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却不知道是哪一仗。

那个吻太轻,柔和得像是羽毛拂过。

樊长玉养伤期间和上京的这一路,也读了不少书,她下意识就想起了“如视珍宝”这个词。

她纤长的睫羽颤了颤,整颗心像是被泡进了热水里,暖酥酥的。

脸庞染上绯色,却不是因为生理的情.动,而是如寻常女儿家一般,在心上人面前升起的一丝赧然。

她微侧过头,自己也看着右上臂的那条刀疤,明明从前也不甚在意的,这一刻却生出了几分觉着那疤痕丑的念头来。

她用手挡了一下,故作轻松道:“也是在卢城那一战里伤的,得亏皇长孙手底下的人当时是想活捉我,若是这刀口再往下一分,我这条手臂怕是得同小五一样废掉了。”

谢征拨开她做挡的手,俯身又轻吻那道刀疤一下,额前半湿的碎发和垂下的长睫遮住了这一刻他眼底的神情:“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樊长玉笑笑,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玉雕似的侧脸:“怎么又道歉?武将身上哪有不负伤的,我既选了这条路,这些就是我必须得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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