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73)

作者:团子来袭 阅读记录

她攥住那大婶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婶看她这么激动,道:“听说是昨天中午在溢香楼用饭,在楼里那会儿吃着饭人就突然口吐白沫了,赶紧叫了大夫,结果人还是没救回来,今儿一早,就来找溢香楼算账来了。”

边上两个汉子看了樊长玉一眼,啧啧摇头:“收着这么贵的钱,端上来的菜还吃死了人,这酒楼老板其心可诛啊!”

“官府要是不严格查,以后谁还敢下馆子吃饭?”

“早就听说这溢香楼的女掌柜会些歪门邪道,听说是在饭菜里加了东西,吃了就让人上瘾,不然哪能短短几年里,就突然开起两座酒楼,生意还红火成这样,没准儿这回就是那东西加多了,才吃死了人!”

“要我说啊,就得一命抵一命!抓了那女掌柜问斩得了,看面相就是个不安于室的!保准不是什么好人!”

樊长玉听着两个戴着毡帽獐头鼠目的男人一脸鄙夷地议论俞浅浅,气得嘴角都抿平了。

她从人群中退出去后,让赶牛车的老伯在不拥堵的路段等着,自己则去了溢香楼后街的巷子。

从溢香楼后门进了楼里,樊长玉发现后厨几乎没什么人,管事和平日里接待贵客的伙计们都在大门那边和闹事的死者儿女理论。

樊长玉好不容易瞧见一个伙计,忙叫住他问:“俞掌柜呢?”

伙计以为她是送卤肉的,连连摆手道:“楼里的情况樊老板也瞧见了,今日不能收您的卤肉了。”

樊长玉说:“我这时候找俞掌柜,自然不是为这个,昨日死在楼里的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伙计一脸晦气道:“谁知道,昨儿楼里一位客人突然发病,掌柜的瞧见了说怕是羊角风,赶紧让请大夫去了,那家人一开始还感恩戴德的,把人接回去后,夜里突然没了,今日一大早就抬着棺材来酒楼门口闹事,让酒楼赔他家老翁的性命!这不明摆着讹钱吗?”

“掌柜的怎么劝那伙人都不让步,打算破财压下此事,对方也不依,瞧着就是专程来闹事的。掌柜的担心是被哪家酒楼给阴了,报官了迟迟没有官兵过来,掌柜的亲自去官府那边走动关系去了,只是出去好一会儿了,人还没回来。”

樊长玉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

俞浅浅前几日的席面办得漂亮,溢香楼在县城也打出了名气,抢走了不少大酒楼的生意,肯定会惹人眼红的,但对方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俞浅浅,委实是可恶了些。

溢香楼大门外能聚起那么多人,那家人抬着棺材来闹事是一部分原因,可所有人都在口诛笔伐俞浅浅,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俞浅浅说话,甚至还说溢香楼的菜里加了会让人吃上瘾的药物,樊长玉下意识想到那两个獐头鼠目的男人。

那二人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在故意说给不明真相的人听,拱火挑事么?

劝不走抬着棺材的那伙人,就先把引导舆论的人给掐掉。

樊长玉想了想,对那伙计道:“你再找几个人来,换掉楼里的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溢香楼出了这档子事,楼里的伙计也跟着焦头烂额的,道:“对不住樊老板,今儿楼里的确是腾不出人手来……”

樊长玉说:“外边那群人里,有人在故意抹黑溢香楼,你带人跟我去把那部分人拎出来。”

伙计一听,连忙叫人去了。

半刻钟后,樊长玉带着七八个便装的溢香楼伙计,从后门绕出去,再次挤进了围观的人群里。

她观察了一会儿,看热闹的路人,大多是看一阵,发现这事迟迟没得到解决,手上还有旁的事要忙,便先离开了。

只有跟那个两个毡帽男类似的一拨人,一直守在溢香楼门口,骂声比谁都大,一旦有不知情的路人围过来问一句怎么了,他们就立刻把溢香楼饭菜里加了能让人上瘾的药物那套说辞拿出来说。

樊长玉基本能确定搅屎棍就是这几根了,给了溢香楼的伙计们一个眼神。

这些伙计都是把溢香楼当自己家的,哪能容忍旁人这般诋毁,按樊长玉说的假装往人群中心挤,把那些搅屎棍挤到人群外围了,后边的伙计再扒着他们肩膀就往外带。

这些人本就做贼心虚,被人一架住就立马要大吼大叫,樊长玉手疾眼快地照着他们腹部就是几记闷拳,成功让他们把到了嘴边的叫声给咽了回去。

有边上的百姓朝她们看来,樊长玉恶狠狠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赌场收债啊!”

她说着又踹了其中一个毡帽男一脚:“你这鳖孙!跑啊!跑得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么!”

溢香楼的伙计们见那位和蔼可亲的樊老板,瞬间就跟个恶霸似的当街踹人,愣了一愣,随即也赶紧上前帮忙拽着那两人的衣领往角落里拖,借此机会公报私仇,又打又踹,嘴上骂骂咧咧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跑把你腿给打断!”

注意到他们的百姓一听说是赌场收债的,那些人又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忙避做一边,压根不敢多管闲事。

那些人还想叫嚷,嘴里却很快被塞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只能唔唔地被他们拽进了溢香楼后巷里的院子里,捆牲口一样被捆在一起,满脸惊骇看着抱臂站在他们跟前的樊长玉和假扮成混混的一众溢香楼伙计。

樊长玉跟个山大王似的坐在溢香楼的伙计搬来的一张椅子上,手上拿着把剔骨刀把玩着,抬眼的瞬间,尖利的剔骨刀瞬间掷了出去,正好刺穿了其中一个毡帽男头顶的帽子,剔骨刀余力不减带着那顶毡帽钉到了毡帽男身后的树干上。

这人就是之前骂俞浅浅骂得最狠的那人。

樊长玉一抬眼,正准备放句狠话,却愣了一息,那毡帽底下竟然是个秃头!

怪不得要戴帽子呢!

没了毡帽做遮挡,那秃头男脑瓜顶凉飕飕的,风吹在头皮上刀刮一样疼,想到前一秒的确有柄刀贴着自己头皮飞过,他脸都白了。

樊长玉收起脸上片刻的错愣,恢复一脸凶相问:“谁指使你们到溢香楼门前来闹事的?”

秃头男边上一贼眉鼠眼的人冷嘲热讽道:“没人指使咱们,溢香楼的东西吃死了人,还不准人讨个公道么?把我们绑来这里,还想杀了我们继续堵住所有人的嘴不成?这溢香楼哪里是酒楼,分明是杀人越货的黑店!”

樊长玉听这贼眉鼠眼的东西叭叭个不停就烦得慌,简直是跟郭屠户是一类的恶心玩意儿!

她抡起墙边的木棒槌冲着他脑门子就狠敲了三下,清脆的“邦邦”声果然悦耳多了。

那人显然被打懵了。

樊长玉恶狠狠道:“让你说话了吗?”

其他被绑的泼皮咽了咽口水,艰难挪动身体,不动声色离那人远了些,尽量瑟缩着身体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那男子还想继续搬弄口舌,瞧见樊长玉手中那根棒槌,脑门还跟劈开似的钝痛着,他悻悻把嘴闭上了。

樊长玉冷哼:“你这条舌头留着也无用,来人,拉下去,舌头剁碎了喂狗!”

溢香楼的伙计先是面面相觑,随即立马上前两人,拖着被五花大绑的泼皮去了后边院子里。

紧跟着传来磨刀霍霍声,再然后是刀重重砍在案板上的声音,以及那人的惨叫声,片刻后那惨叫声也没了,只剩唔唔声。

被绑在院子里的几个泼皮吓得面如土色。

樊长玉在椅子上也险些坐不住了,她只是按照话本子里写那样,装腔作势吓唬这群人,溢香楼的伙计该不会没领会到她的意思,真把人舌头给割了吧?

不消片刻,一个伙计就端着个盆子过来了,盘子上放着一小截条血淋淋的舌头,对樊长玉道:“那厮挣扎得厉害,咱们没能拔出他整根舌头,只砍下了这一节。”

泼皮们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就已经吓得差点尿裤子了,那里还敢多看,樊长玉经常杀猪,倒是一眼认出那是一小截猪舌,都不怎么新鲜了,沾了不知是鸡血还是鸭血,放在盘子里倒是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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