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128)
霍云朗“嘶”了一声,“你是没别的事要做了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这还有一堆事呢。”
原乐白他一眼:“你可真是个白眼狼,我事也多着呢,你以为我来找你闲聊天啊,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拉过霍云朗的手,“啪”地一下放在他掌心,“呐,你个令人羡慕的家伙,这是诺诺亲自给你做的解毒丹。她说你现在虽然可以正常活动,但是若要动作急了或是行军打仗时,身体还是会受到损耗,吃了这个能好些。
霍云朗着眼眸,慢慢握紧小药瓶,“替我谢谢黎姑娘。”
“要谢自己谢,我不传话,走了。”
原乐说走就走潇洒得很,挥挥手便跑了。
霍云朗一人站在原地,望着手中散着淡淡清香药味的瓷瓶良久,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将瓷瓶妥帖收进怀中,抿唇片刻,满脸煎熬。终究转身迈开步子,向傅沉欢的营帐走去。
……
此刻黎诺正在傅沉欢身边。他们两人的营帐离得近,平日傅沉欢守节守礼不会去姑娘家的地方,黎诺才不管那些,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只要傅沉欢不忙正事,她瞅准机会便往过跑。
傅沉欢被黎诺闹习惯了,一昧纵容。就比如现在,黎诺手里握着他一截头发,笑吟吟地夸:
“沉欢哥哥,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密,”她拎出一根,两手揪着中间一段轻轻扯了扯,“看,还很韧,拉也拉不断,唔——卷一下肯定很好看……”
傅沉欢忍着笑,也不知她脑子里又想出什么新奇的点子,由她折腾自己。
黎诺又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比着递到傅沉欢眼前,“沉欢哥哥,你看我们两个谁的头发更好?”
傅沉欢低头看去。
她细白小手中两截发丝静静挨在一起,他的发墨黑粗硬,她的虽然乌亮,比起他却是柔软许多。两人青丝区别明显,这样合在一起,蓦然让他心头一软,生出几分欢喜来。
傅沉欢答道:“你的好。”
黎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弯了眼睛笑,又问:“你会不会打同心结?”
傅沉欢摸摸鼻子,“不会。”
“哦……我也不会,”黎诺有点羞窘,不止不会同心结,绣手帕做荷包缝衣裳她没有一个会的,“沉欢哥哥,你以后那个……不许嫌弃我手笨。”
傅沉欢心头愈发滚烫,低头吻一吻她柔软的脸颊,声音低沉如磁,“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黎诺笑眯眯回吻了下,像小狐狸般乐不可支,这两日她心情愈发好,和系统将计划推演了十几轮,不仅对细节把控到了极致,而且列了许多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和应变策略。
心中愈发有底气,黎诺饶有兴致地将两人可怜的头发系到一起。仗着发丝顺滑,她毫无章法的系一个结又一个结。
霍云朗进入将军营帐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黎诺缠着傅沉欢,笑盈盈靠在他身上,他们二人散落在腰侧的头发结在一起,毫无美感的五六个死结。
他眼神一闪,默默低下头。
见到霍云朗进来,黎诺双颊微微一红,忙不迭将两人结在一处的头发散开,小手抚了两下,把傅沉欢的头发弄整齐。
她装作一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还和霍云朗打招呼干笑两声:“霍大人来了,那我不打扰你们谈正事,我先出去。”
说完,她还回头冲傅沉欢一笑。
傅沉欢目送小姑娘背影,心中万般柔情都化作唇边那一丝压不下去的笑意。
霍云朗一直躬身行礼,直到黎诺出去后才起身,踌躇着抬头看——纵然心里很清楚王爷是怎样的痴情之人,每一次见到还是忍不住心中感慨。
只是这一次,感慨之余,却有些提心吊胆。
他有些走神,直到被傅沉欢轻敲桌板的声音叫回神。
傅沉欢问:“事查的怎么样了。”
霍云朗定一定神,此刻他手上的事情不止一件,想了想,决定先易后难:“王爷明察秋毫,那凌钊果然留了一手,顺着您当晚在他书房密室发现的线索,弟兄们一路追查下去,确实找到了他的底牌。”
这是傅沉欢一早便交代下的事情。当晚凌钊身亡,入夜后傅沉欢并未合眼,而是将他居处查了个遍,连寸寸药圃都没放过。顺着一些可疑的线索追查下去,结果的确令人心惊。
霍云朗沉声道:“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正如您所猜测,对医术痴迷至此不仅是避世隐居的伪装面.具。实际上,他潜心研究,炼了一批药人。”
傅沉欢眯了眯眼睛,眸光凌厉。
“确定这批药人的位置了么。”
“确定了。”
“在哪?”
“也在西南境。”
傅沉欢拧眉:“你今日怎么说一句答一句,西南境的具体方位。”
霍云朗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将知道的全都报出来。这件事终究是要汇报完的,下面的事他却斟酌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犹豫,傅沉欢却没给他时间:“奸细一事有进展了么。”
霍云朗头皮发麻:“呃……”
傅沉欢道:“若没想好怎么回,就出去想明白了再说。”
霍云朗舔舔发干的嘴唇,他知道自己今天表现一再反常,王爷已经心中有数必然有事,这么说是有些不耐了。
他咬咬牙,低声说道:“是有结果了……”
“讲。”
“自从防备松懈后,他们试探了两天,最终出了手,原本没有任何机会递上来的信件,也试探着交了出来,属下途中悄悄拦截看了……”
他先略过信件内容不谈,说了另一件事,“属下不敢打草惊蛇,只扣下最先头那一环节的人,审讯过后他吐出了点话,但毕竟只是个传递消息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他上头的人姓杜。”
傅沉欢面无表情地听,心里想着,应斜寒身边有个叫杜泰的心腹。
“这个姓杜的……应斜寒倒确实有个得力的人,叫杜泰,”霍云朗颇有些艰难道,“所以此事的确是应斜寒与雪溪勾结。”
这还用说出口么,傅沉欢不知道霍云朗今天哪来这么多废话:“信上怎么说。”
虽然这样问,但他心中已有猜测。对方唯一的筹码只有凌钊留下的那些药人,因为足够隐秘,颇具实力,好好计划也许能扳倒他。
然而,他们到底缺少了些运气,这一次上天倒对他傅沉欢颇为照顾,竟让他不经意发现凌钊的秘密追查下去,先他们一步摸出这批药人所在。
“信上说,他们欲利用那批药人布局,但药人数量不多,难以与龙州军抗衡,所以需帮想办法引您单打独斗。”
霍云朗看傅沉欢一眼,结结巴巴地继续,“而且……而且这个……他们的意思是要让雪溪联系……联系黎姑娘,帮他们……将您单独引出去。”
傅沉欢仍面无表情,修长的食指“咔哒”“咔哒”一下下敲着桌面。
他眉眼沉静,心中微哂。他们这次做的也算聪明,为何偏偏这一步如此愚蠢,难道觉得一旦被察觉,可以将诺诺拉下水替他们挡一波火力?可是这样简单而幼稚的挑拨离间,也实在太上不得台面了。
霍云朗不着痕迹深深吸气,硬着头皮将剩下所有的话一口气说完:“接着,雪溪递出消息给黎姑娘,就在今日早晨,黎姑娘……给他回了信。”
傅沉欢手指陡然一顿。
仿佛被点住死穴一半,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血液。
片刻后,他极缓慢转头,盯着霍云朗。
承受着傅沉欢如寒铁刀刃一般的目光,霍云朗甚至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王爷,这事……这……”
如果此人不是霍云朗,他这一刻有可能已身首异处——即便他是霍元朗,他怀疑眼前这个人被收买,也不愿意怀疑黎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