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137)

作者:栖风念 阅读记录

药人,雪溪,她的隐瞒,所有的一切,正如他所说,他浩渺深沉的爱完完全全包容着她。

黎诺紧紧靠在傅沉欢温热胸膛上,既心疼也难过——心疼傅沉欢爱意之坚,甚至远远超乎她的意料;难过药人计划破灭,下一次这样的绝佳机会却不知何时再来。

但她也没法立刻打起精神去考虑计划,眼下傅沉欢的情绪是最重要的,黎诺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小尾巴一样跟着傅沉欢身后。他翻看军报,她就跟着打下手,他处理军务,她就在旁边老实坐着,他召众会议她就在外边等,片刻不离。

到了深夜该歇息时,傅沉欢实在无可奈何:“诺诺,这都一天了,你不累呀?”

他摸摸她的脸,掌心柔嫩的触感仿佛通过肌理直达心底。说来也实在没出息,从行军前一晚的焦灼痛苦到厮杀药人时的满心悲愤,尽数被她清晨的眼泪和这一天软乎乎的哄消散。

他竟是一点气都提不起来了。

黎诺说:“我不累,你累了就快睡吧。”

这一天,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患得患失,虽然傅沉欢不再追究,看起来也无心结,但她仍觉得惴惴不安。

傅沉欢低笑道:“别胡闹了,傻诺诺,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说了相信你就相信你,安心睡吧。”

若是连她的心思都看不出来,他也枉活这么多年了。

这一天与其说她不安,不如说是他满心自卑。纵容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温柔关心,无非也是想再多确认她爱着他。她愿意哄他,到底还是在意他的。

但从清晨到入夜,她不累,他还心疼呢。

傅沉欢亲手给黎诺掖好被子,看她乖乖闭上眼睛睡去,安坐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离开。

整整两夜未眠,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更何况这几日事情与打击接二连三,傅沉欢回到自己营帐坐下来,也觉得疲惫得很了。

多少年的习惯让他在独力难支时忍不住抬手抚摸胸口那处——东西不在……是他沐浴后换了衣衫,急着处理事情没有放进来。

傅沉欢微微倾身去够,旁边衣物层叠,往外拿时不知什么勾了一下,一个不稳,东西“砰”一声摔在地上。

他心脏一颤,忙不迭去捡。

然而目光所及,整个人却微微一愣。

他费心护着七年的小木盒被摔坏了。

傅沉欢拧眉,没人知道它对自己的意义有多大,即便诺诺回来后,它已经不能称之为“遗物”,但放在自己怀中六年,是它一次次救自己于水火,将每一次受不住想自尽的自己从悬崖边拉回。

最终撑到得知诺诺没死的奇迹。

傅沉欢暗暗自责,小心捧起盒子。盒盖处裂开一条缝,他看见里边放的——还是一封信。

作者有话说:

前五十红包宝贝们~~~

——

第65章 她的目的

傅沉欢将信拿出来。

原来这小木盒中装的是一封信。这信用了些胶粘在底部, 怪不得晃起来也没有动静,让他忍不住一度怀疑这里边空空如也。

纵然他大约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此刻也难忍好奇,慢慢拆开信封取出来看。

信纸上的字迹东倒西歪, 实在可爱, 只扫一眼傅沉欢便唇角微弯。

诺诺的字写的不好, 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又失骨架, 严格来说很拿不出手。但他看着她歪歪扭扭的字, 心中却甚是喜欢。

傅沉欢含笑的眼睛扫过一行,忽然一凝。

他清亮眼眸中的笑意滞涩,就仿佛一个只能行走在暗夜的吸血鬼, 忽然暴露在阳光之下,不由自主地一寸一寸僵硬石化。

被施了法的石人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还能迟缓转动, 自上而下将这封信读完。

他读了三遍。

实际上,他博闻强记,早在第一遍就已经将整封信都背记在心。无数细小嘈杂的声音敲打着耳膜,渐渐变成巨大的轰鸣声, 大脑仿佛插.入一根钢针般的尖锐痛楚, 他有些看不清上面的字。

怕是读错了, 他才又细细辨认两遍。

然而,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活了过来, 化作妖魔鬼怪。一声声尖锐狰狞的笑闯入脑海横冲直撞,傅沉欢缓缓放下信纸。

巨大耳鸣声和不知从何而来丝丝缕缕细碎诡异的笑意, 最终都化作清晰的两个字——诺诺。

诺诺, 诺诺……

你骗得我好苦啊。

傅沉欢苍白的薄唇翕动, 微微扬起头来, 如一只濒死的鹤。他喘不上气,空茫的窒息感堵塞在胸腔,没有一丝新鲜的空气能进入口鼻,他只坐在这里,便感受到溺水般的窒息。

心脏处传来的痛,他已经无法理解。

安王府受的虐打折辱,不止;

战场上刀剑劈砍的无数伤痕,不止;

青犽撕咬,不止;

金砂穿骨,不止;

漫长时光中,他一一细数过的痛苦全部加在一起,在此刻也远远不止。

很多不理解的事情在这一刻通通有了解释。难怪重逢后她那么快便说喜欢自己,难怪自己耗尽心力寻找背后势力却遍寻无果。傅沉欢想起刚刚到凌钊那里夜晚时做的噩梦——原来上天早有示警,是他愚蠢不自知。

傅沉欢沉默很久,似乎陷入呆滞,好半天,他才笑一下。

他短促笑了声,有些茫然地略一扫视,像找方才是谁在发笑一般,很快,他愣愣转了转眼睛,唇角微勾,一串低沉的笑声自胸腔流泻而出。

于无声处的癫狂和惨烈,笑的眼角都生出了些水色的碎光。

傅沉欢慢慢抬手捂住心脏,他能感觉到那里渐渐鼓动起熟悉的异样,无数细小的金砂如根根钢针流转在血液,一点点向外扩散,很快席卷四肢百骸。

食骨金被催发了。

但比起他灵魂所受的凌迟,他只觉食骨金发作实在微不足道。

傅沉欢喉结上下滚动,将那一口即将喷出的瘀血从容压了下去。

摊开手掌,强劲的内息游走在经脉之间——即便知道这样做会加速生命消逝,他也只觉得痛快。这是他第一次,毫不迟疑地动用内力压下毒发。

从前他觉自己不配,每一次毒发的惨痛,都是他惩罚自己一遍遍品尝诺诺被青犽撕咬的痛苦;后来他是舍不得,并非舍不得自己,而是怕自己太无用,若连自己身体都保证不了,何谈保护诺诺。

但现在,他已经如此了。想让自己少痛些,这总不过分吧。

傅沉欢默默压制半个多时辰,直至平息,都没有惊动任何人。

血脉中的痛楚渐渐消去,心脏的惨痛却没损减分毫。傅沉欢面无表情将信按原样折好,放进信封。

略顿了顿,慢慢伸手拿过一旁的小木盒置于掌心。修长手指苍白,一点一点细细摩挲。

这木盒被他如珠如宝存了七年,时时拂拭,原本尖锐的棱角也早就被多次轻抚成圆润平滑。

面色惨白的男人久久静坐,如豆的灯烛安宁长亮,光打在他一侧脸上,一面镀着暖黄金光显得温润柔和,另一面隐藏在黑暗中,尽是阴冷妖冶。

“咔哒”一声,傅沉欢眉眼一动未动,却是五指骤然发力,脆弱的小木盒在他掌心瞬间碎成杂乱木片,竟被他生生捏碎。

尖锐的木片扎进掌心,他冷漠面色一一拔.出——半晌,猝然闭眼。

很快,那些带血的碎片被无声收进怀中,他低下头,缓缓捂住那些隐藏在衣襟下碎裂斑驳的木片,就像捂住自己破碎的心。

……

太阳的第一缕金光出现在地平面时,黎诺醒过来。

这一晚上睡得不算踏实,原本她就没休息好,半夜里走个来回,心情大起大落,本就吃不住的身体更是虚弱。

黎诺起来呆坐了会儿,默默盘算良久:从这里回到京城,这一路上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他们刚刚有这样的不愉快,加上龙州军实力强大,这一路回京并没什么可利用的事件,看样子只有到京城再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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