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37)

作者:栖风念 阅读记录

傅沉欢双眸漆黑漠然,缰绳深深勒进手心,“你私违军令,出言不逊,回京后自去领罚。”

“是。”

傅沉欢低头看这薄薄的信纸:诺诺为什么骗走萧冲……纵然有再多怒意,也抵不过心中深深担忧,他顾不得再斥罚,当即拆了信。

信件不长,字写的有些歪扭——是她的字,向来没什么风骨,软绵绵的。可落在他眼中,倒也可爱。

一目十行,傅沉欢双手越来越止不住颤抖,待看完时,天边正是一道惊雷炸响。

“轰隆”一声闪电撕裂天幕,刺目白光下,傅沉欢仿佛被当胸捅了一剑,脸色惨白至极,一双眼彻底红透。

诺诺……诺诺……

这傻姑娘……

距离孟山国祭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一夜,她怎样了……他现在赶回,可还来的及……

傅沉欢双手冰凉,灭顶的恐慌让他声线抑不住微抖,“立即回京,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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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在暴雨中远远传来,仿佛踏碎乾坤的鼓点,整片大地都随之震颤。

大道上是一对长的望不到头的骑兵,黑压压的铠甲在暴雨冲刷下折射出雪亮光芒,整个军队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那耀目光芒便是剑刃上的微光,迅猛而无声的直指宫城。

没有人见过作战时的龙舟军,带着冷酷漠然的无尽杀气,甚至还未见血,就已掀起一阵强烈的血腥之气。

这血气和杀气,在暴雨的冲刷下更扩散的无以复加。

这座安乐华丽太久的京都,在这样冲天的暴虐杀气中更加显得软弱不堪。嗜血军队从城门一路奔袭至宫门,几乎创通无阻。

并非京城任人宰割,实在是巡防卫队微薄的抵抗之力连阻碍都称不上。

破宫门那一刹那,傅沉欢早有准备,“唰”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划过雨线,准确迅速地洞穿第一只扑面而来的青犽。

而他的心,却坠入无尽绝望的深渊,周身彻骨阴寒。

宫城对他有防备。

甚至是孤注一掷,赌上底牌的防备。

所以……诺诺已经按信上所说的那样做了么——为了保住他的名声?

傅沉欢面无表情悍然挥刀,接连刺穿几只青犽的咽喉,滚烫脏污的鲜血溅在他冷玉般的脸庞上,将他原本出尘清雅的容颜衬的森冷可怖。

宫城内没有任何光亮,密密麻麻的青犽迅猛嘶嚎扑来,雨水浇在他们坚硬的鳞甲上,掀起一阵阵腐臭血腥气。

仿佛一瞬之间,他被拉回那个跌入人生惨淡低谷的夜晚。

可傅沉欢心中的绝望比那夜更甚千百倍。

耳边仿佛隐隐有层水膜,将世间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模糊,只能听清自己心脏跳动越来越密集。

不会出事的。

不会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将诺诺看的有多重。

只要拿捏他的软肋,以诺诺为筹码来谈条件,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暴雨不歇,雨势渐大,如此飘泊的大雨,却冲刷不掉地上的血迹,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台阶哗啦啦向下流。

辖制宫城对龙州军而言,几乎如探囊取物。

皇宫、安王府、甚至天牢,傅沉欢一寸一寸亲自搜过,却始终没看到他思念入骨的纤细身影。

傅沉欢握着刀站在英乾殿前,倾盆大雨都浇不灭他身上冲天的杀气。

手底下的士兵将皇上与宗亲宫妃全部押过来,他们在大雨中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皇上被人扯着带到傅沉欢面前,“你这乱臣贼子,朕要杀了你——”

霍云朗毫不客气地踢在皇上膝弯,他扑通一声跪在满是积水的地上。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你竟敢犯上谋逆!你……”

“黎诺呢。”傅沉欢脸色平静肃杀。

但他的心远远没有面上这么平静,泼天大雨,仿佛顺着肌理流进骨缝,让他有一种被撕裂的痛楚——他们没有带诺诺来要挟他。

他们怎么可能不用诺诺来拿捏他?

为何他们仿佛忘记,他们手中有一张足以让他丢盔卸甲、肝脑涂地的底牌?

“你这大逆不道的畜牲!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妄想夺走朕的江山?你做梦!傅家的家训……”皇上的话戛然而止,眼珠转了几转,进而他更加愤怒喝道,“你这肮脏不堪、猪狗不如的贱奴——”

“黎诺在哪!”傅沉欢一把钳住他的咽喉,皇上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看见了野兽的眼神。

嗜血漆黑,连一丝光彩也没有。

只有无边的、沉重的杀意。

傅沉欢漠然道:“自有人争着告诉我她的下落,这机会你若不要,便永远也不必要了。”

皇上大怒:“难不成你还真敢杀了朕?!”

傅沉欢一把甩开他:“把黎平宣提上来。”

立刻有人将安王拖了出来。

他战战兢兢的浑身发抖,一张脸白的惨无人色,“沉欢!沉欢——”

他的亲眷,安王妃骇得不停磕头,凄声求饶,声音如鬼哭般粗嘎难听。黎玉臻和黎婉更是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如同两条肮脏扭曲的破麻袋。

“沉欢……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安王大声恳求,却无人理会被狠狠掼在地上,雨水溅起,他狼狈爬起跪好,“砰砰砰”磕着头不断求饶。

他忍着恐惧抬头看傅沉欢一眼,却被他的神色吓得几欲昏厥。

皇上见安王这窝囊模样,大怒,只说了一个字:“你——”

傅沉欢长刀一挥,彻骨寒光擦过皇上脖颈。

顷刻间,那颗人头落下,滚了几滚停在安王身侧,一双眼睁得极大,甚至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安王还没反应过来,傅沉欢的刀已悬在他面门。

“我不说废话,也不愿消磨时间。你若不说,就换下一个。”

安王早就吓破了胆,哭着抢道:“我说、我说……沉欢,沉欢!看在我曾抚养你长大的份上……虽然我对你有时严厉了些,可是、可是我们好歹也有情分在的,我、我还是你岳丈啊……求求你不要杀我……”

即便这般恶心的话,傅沉欢依旧半个字没回,直接面无表情扬起长刀便要落下。

“别别别……我说我说!不要杀我,我、我是诺诺的父王啊!你不能杀我……我告诉你她在哪……她被关在天牢里……”

傅沉欢道:“她不在天牢。”

字字沁血,他只觉自己几欲发疯。躯壳勉强维持冷静,可灵魂早已被撕裂。

“她……”

“我知道她在哪儿。”

人群外,应斜寒缓步走上前,一袭白衣湿透却不显狼狈,他看了一眼乌压压跪着的皇族,又转头望着傅沉欢。

在那双漂亮凌厉的凤眸中,他分明看见了刻骨的恨。

应斜寒微微抿唇,傅沉欢当然会恨。以他的通透,必当知晓若无他应斜寒的帮助,诺诺定做不成事。

没有一刀劈了自己,必定是诺诺遗给他的信,起了作用。

“我带你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应斜寒目光如炬,“但我想从你手里保下一个人。”

“云朗,”傅沉欢道,“把黎姮带给他。”

应斜寒的惊诧在眼底不过停留一瞬,垂在袖中的手暗暗握起——傅沉欢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心思深沉聪慧敏察,竟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早在看见龙州军凌云气势之时,应斜寒便知他们培养的私兵最多能抵抗片刻,但最终绝不是傅沉欢的对手。

所幸,傅沉欢看上去毫无登帝之心,他们不如蛰伏下来以观后效,静待时机再出手。

应斜寒将踉跄的黎姮接了个满怀,轻轻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公主殿下,还好吧?”

黎姮闭上双眼,遮住目色中的灭国屈辱,“无事。”

傅沉欢注视他们二人,将手中的刀慢慢收回鞘中,“你们还欠我一笔旧帐。”

应斜寒脸色微微发白,勉强笑道,“傅将军不急于今日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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