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回炉系统(79)

作者:分子动力学 阅读记录

然而爱情从来不能当饭吃,大了肚子,还怎么去做舞女?真生下一个没爹的野种,于曼珍的后半辈子也很容易想见了。她为了男学生已经疏远了好些熟客,又花钱给他买衣服,买高档钢笔,买贵的要死的洋文书,往家里拿的钱甚至都不够发佣人的薪水,吴妈已经放了话,再没有钱,就拿走家里的物什抵,她看上的那个梳妆盒,据说是曾祖母传下来,于老太太最宝贝的。

就算佣人可以忍痛辞掉。小孙子的学费,一家人的伙食费,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吗?于老太太和于母先斩后奏,乘着月份还小,合起伙来,暗地里一把药,到底把孩子打了下来。

于曼珍痛苦极了,她想过寻死,随她那未成形的孩儿一起去了,然而寻死的痛,难道就比堕胎少些么?她怕呀,刀子搁在手腕上,横竖切不下去。麻木是一个人认命的表现之一,于曼珍的心已经枯朽了,死不了,那便只能活。

然而大过一回肚子的舞女,身价跌的厉害,大都会将于曼珍扫地出门,于曼珍只能去那些小场子揽客,至少在那些地方,她还是水灵灵一朵玉兰花。

于老太太和于母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只是剩下的妹妹弟弟们还小,对于姐姐每天由男人送回来还勾肩搭背的,本能的隐隐抵触。

女孩子们倒好,胆子小,什么都不敢说,只有小六把嫌弃和鄙夷挂在脸上,不知道是对那些男人们的,还是对自己二姐姐的。

于曼珍每回看见弟弟的脸色,就跟被刺扎了样的难受,她知道其实祖母和母亲也是这样嫌弃自己的,嫌弃自己脏,嫌弃自己挣的钱脏,然而偏偏还伸手来要,她们隐藏的比弟弟好些,然而依旧不够好,至少还是让她一眼就发觉了。

于曼珍心里发苦,然而又无人可以倾诉,只好压下去,忍耐着,忍耐着,愤懑悄悄在心底生了根。

慢慢地,舞票已经不能供于曼珍养家,她只好带一些客人到家里来,反正她已经没有了清白,只要能搞到钱,有什么不能卖的呢?她的六弟还小,但依旧可以猜测到二姐姐对这个家的玷污又进了一步,见了于曼珍,几乎就要拿鼻孔看她了。当然,以他的身高,那并不能真正的付出实践。

于母有时候也会提起曼璐,那个脑袋不清楚的大女儿,一边哭一边数落着这个女儿的不懂事,数落完了照旧躺在床上呻吟着自己腰伤的苦痛。

你的腰不还是没有断么?既然没有断,又有什么可叫的?于曼珍心里恨,也只敢在心里恨。她实在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一歇。

所以当梁宏才说要娶她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很久就答应了。结了婚,也许就可以摆脱原来的家。

拍结婚照之前,于曼珍对着镜子细细的化妆,她化的很慢,口红就细细的涂了半天,镜子里那个脸白的像鬼,眼皮上沾着浓浓油彩,嘴唇涂了半边红色的人像,陌生的不像是自己。

整场婚礼弥漫着一种不对劲儿的喜气洋洋,总之,在这一天,于曼珍从于小姐变成了梁太太。

于曼珍总算是从风月场里跳了出来,开始用梁宏才的钱接济娘家,起初,梁宏才对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很不满。因为就在和于曼珍结婚的这个月,他做了一笔大买卖,赚的钱数都数不过来,当初娶她,一是她长的对自己胃口,二就是听人说,这样面相的女人旺夫,能带来福运,所以梁宏才其实不想计较那些小钱。

但是他对于曼珍终究有一样不满意──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男人,无论贫富,对子嗣都是很看中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么。娶老婆图什么,色相倒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能传宗接代。

所以当他知道于曼珍打过胎的时候,立刻出离愤怒了。虽然早知道这娼妇做舞女,不干净,然而竟然还打过胎,谁知道她还能不能生?

不能生还胳膊肘往外拐,拿他的钱去贴补娘家,以梁宏才做生意的盘算,他自然是亏大了的。历史几乎是在重演,只不过受着梁宏才磋磨的由于曼璐变成了于曼珍。

于曼珍想过离婚,然而每次回家,想得到亲人一点安慰,于母却劝她忍耐:“你一个残花败柳,离婚了,拿什么养活自己呢,他不过要一个孩子,你找一个能生养的来,笼络住他不就完了?你弟弟正上中学呢,那学费,不和姓梁的要,我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弟弟,弟弟,弟弟;儿子,儿子,儿子。

于曼珍直到现在才深切的明白,自己的牺牲全然白费了,她的祖母,母亲,弟弟,她的亲人,是一群白眼狼;而她是一只羊羔,白眼狼群吸干了她的血犹不满足,还要敲开她的骨髓来吮一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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