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151)

作者:清晓深寒 阅读记录

何曾见过他这样严肃冷厉的样子,还是对着自己。

便是一向要强自重的嘉禾公主,这会儿也心酸难忍,眼眶一红,差一点儿落泪。

终还是将那点泪意逼回眼角,反而含了一丝冷笑,“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乔谓升活了三四十年也见过许多事情,可眼下的事情,还是叫他怔愣了好一会儿。

这会儿被嘉禾的话一说,倒是猛然间回过神。

长女失踪一整夜的事情,在京城已经完全不是秘密,昨日晚上也出了城,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今日一早得知消息是在城西,他是为着孩子的性命,是作为父亲才急着去找人。

实则心里也清楚,便是将女儿找回来,女儿这一生也注定将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抬不起头。

他甚至还思考过,女儿找回来以后应该送到哪里去生活比较好。

及至此时,温停渊和嘉禾公主之间的争辩,他陡然间反应过来,只要承认了乔玉言和温停渊之间的婚事,自家女儿失踪一晚上的事儿,便可以安然无虞地度过。

未婚夫妻未曾完婚便独自在城外逗留一夜固然不好听,却还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

当下他也顾不得合理不合理,说不说得过去,连忙大声道:“你们这两个孽障,有什么事儿不会同家里说一声?一个不打一声招呼就出了城,去什么寺庙里修心,你可知道你家里昨日都找你找疯了?另一个,你便是去找停渊也该你母亲打个招呼,可怜昨儿你祖母母亲都以为你叫人给拐走了,在家里守了一夜!”

乔谓升说着话的时候,已经跳下马车走到了温停渊的面前,双手负在背后,脸上表情十分严肃,“既然读书,就该明理,何况如今已经有了功名在身,行事还如此乖觉莽撞,日后该如何为国效力?”

竟是拿出了长辈的款儿来训斥他,温停渊在他过来开口时,便做出了一副听受训诫的样子,打眼一看,倒真如儿子训斥老子一般。

“岳父教训的是,小婿日后必谨记在心,绝不再犯,叫长辈替我们担心。”

乔玉言呆呆地看着面前事态的转变,心头有一千一万的话,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嘉禾却仍然犹自不信,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往游离,最后冷笑一声,“想糊弄本宫,没有那么容易,本宫这便去问个清楚。”

说完一跃而上,调转马头,挥鞭而去。

这城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只是老百姓们都知道这些都是了不起的大官老爷们,都不敢高声议论,只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低声交谈。

另外两拨要出城的人,哪里敢说嘉禾公主的是非,不过是小心地在一旁观察罢了。

沈婧却是目瞪口呆,眼底还有些恐惧,眼见着嘉禾公主走了,连忙打马跟上,倒是魏成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翘起的嘴角渐渐拉平。

其他跟着嘉禾公主出来的人,自然也一哄而散。

乔谓升目光微闪,再说话的时候,便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既然你们已经回来了,那便赶紧回去,省得家里人还在担心。”

说完他嘴唇不动,只用气声与温停渊交谈,“公主这一去,方才的谎言怕是不攻自破了。”

温停渊却微微一笑,“无妨。”

第191章 这样明显的谎言

乔玉言在温停渊再一次坐上了马车后,脑袋还是晕晕乎乎,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抓紧了他的胳膊,“温叔叔!”

温停渊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怎么了?”

“你……不该!”乔玉言急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嘴里似乎有无数句话在打架,叫她竟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她着急的样子,温停渊忽而一笑,却给她倒了杯茶,“先喝茶,不急。”

乔玉言哪有心情喝茶,劈手将茶杯夺过,径自放在一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一个魏将军倒还罢了,咱们糊弄也就糊弄过去了。可是方才那许多人都听到了你说的话,这眼下可怎么收场?你才刚过了秋试,未来还有会试、殿试,还有你的未来,你的仕途,你……”

见她这样焦急,温停渊按住她的肩膀,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你何时见我失过分寸?”

乔玉言却只是含泪摇头,“可眼下不一样,你这是因为我才生出这样的急智,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温停渊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乔玉言看着他平静的面孔,完全无法想象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更何况还跟嘉禾公主扯上了关系,若是嘉禾公主一气儿去了温家问,难道温家人还会帮着他承认?

便是承认,也该有东西在,说是两个人定了亲,那是什么时候定的亲,三书六礼走到那一步了?

乔玉言心乱如麻,昨日的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忽然又添上这一件!

外头乔谓升和乔谓鹏仍旧骑马,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家,也派了得力的人来帮忙,她听得到外头的交谈。

好几个人都问起乔谓升,怎么女儿跟温家定了亲的事儿,竟一点儿没有透露。

她也听到自己父亲打着哈哈含糊其辞。

乔玉言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分外不真实,莫不是自己这是在做梦?实际上,她还在那间小破屋里没有醒?

这个认知将乔玉言自己给吓坏了,她刚要掐自己一把,动作间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温停渊连忙将她的手扯过来,皱眉道:“虽是上了药膏,到底还是不妥,待会儿找两个太医过来瞧瞧,你且不要乱动。”

乔玉言只管胡乱点头,这么疼,眼前的一切又分明是真实的。

马车直接驶进了乔家的二门,温停渊将她扶下来,七夕拾叶等人都泪眼汪汪地等在那里,看到她过来一个个都忍不住抽泣着走上来。

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里头就浩浩荡荡地走出来一群人。

以老夫人为首,后头便是徐氏和姚氏,还有乔玉宁和乔玉容姐妹并两个小堂弟,再后面便是府里有些体面的丫鬟婆子们。

这么大的阵仗,乔玉言还是头一回在自己家里见到,当下连忙去迎。

方才靠在温停渊的身上,那只受伤的脚下意识地就空悬着,并没有用力。

而这一下地,登时疼得钻心,“哎哟”一声就要摔倒,还是拾叶一个箭步将她扶住了。

“你这孩子……”老太太训斥的话被她这跤给跌了回去,连忙扶着珍珠的手抢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脚怎么了?”

温停渊连忙向几位长辈行了礼,“言姐儿此番受了不少伤,我已经着人去请了太医,怕是马上就要过来了,还是先叫太医瞧了,才好放心。”

老太太认得他,心里纵然疑惑他为何会在此处,这会儿却也顾不上,连忙道:“一个个都还杵着做什么?赶紧抬道清溪台去,太医来了便直接引过去!”

众丫鬟婆子立刻答应了,簇拥着乔玉言而去。

乔玉言此时确实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心里还记挂着方才大庭广众之下撒的谎,心下不肯进去,可这会儿所有人都忙着瞧她的伤势,由不得她逗留,只急得满脸通红,偏生说不出来。

温停渊却在此时在她耳旁悄声道:“便是真的又如何?”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敲在乔玉言的心脏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出这句话的意思,拾叶已经将乔玉言架起,小心地往清溪台而去。

乔谓升兄弟二人也将其他人都送了出去,这才走进来。

徐氏自是担心乔玉言的伤,顾不上其他,已经跟着往清溪台去了,老太太却没有跟过去,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温停渊的身上。

乔谓升兄弟俩走过来,目光也都落在了温停渊的身上,二人皆是一般的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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