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238)
老太太不大近人的脾性后面,竟然是如此感性的内心,乔玉言的心也因此变得柔软起来。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虽然温家那老太婆脾气不好,早些年对他们家老六也确实足够心狠手辣,如今也没见着她有丝毫悔过的样子,但是你不用担心!”
老太太目光认真地盯着她,“你嫁过去,她不会为难你的,她行事我确实看不惯,但她并不是个没有成算的人。
你是乔家的嫡出大小姐,为了她最看重的温家的未来,她也不会为难你,你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妥妥当当地嫁过去就行。”
“祖母……”
乔玉言一时间不知如何辩解,不由哑言。
“你一个姑娘家,操心那么多大事儿做什么?府里难道没有人了?还有你父亲母亲在呢!且我这个老婆子好歹还有这把骨头在,哪里就要你先想着牺牲了?”
乔玉言很想说她并不是这样想,可显然,眼下的情况也不好辩解。
老太太将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心情似乎松快不少,“好了,你也回去吧!明后日大批的宾客要来,你婶娘……也是个苦命人,你费点儿心。”
乔玉言对姚氏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且两个人之间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儿恩怨。
可在她的心里,姚氏仍旧是家人,更是乔玉容的母亲,如今她惨遭横死不说,为了查清真相,连她的葬礼,都未曾用心去办。
着实是有些凄惨,最后的这两日,按照道士推算的日历,正适合出-殡和吊丧。
前些日子前来的,都是些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家,而最后送葬来的人确实奇多。
除了徐氏在这样的场合不方便,以及老太太身体不适,其他所有人都出来了。
总算最后一程,办得还算热闹。
乔玉言陪着乔玉容在落葬的地方呆了一日,而后才回城。
原本她以为乔玉容会意志消沉一段时间,结果却没有。
乔玉容伤心自然是伤心的,可因为她亲手揪出了那个害死母亲的凶手,使得她恍似更成长了一些。
从前母亲教导她的许多话,反倒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姐,日后我不会再莽撞了。”
乔玉言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姚氏的葬礼,乔玉宁并没有来参加,温良倒是和嘉禾公主一道出现了,表面上看,看不出她们夫妻有什么不合的地方。
甚至嘉禾公主在人前还十分给温良面子,做出一副以夫为天的样子来。
这么看,乔玉宁估计婚后的日子也并不大好过。
没两天,温老太太便打着上门探望老太太的名头,带着儿子媳妇上门来了。
除了温琼与夫妇,还有温停渊,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乔家是他的岳家。
半片花园里都被清了场,这个季节坐在水榭里,多少有些寒凉。
温老太太见在此处招待,十分讶异,“你们家老太太不是病着么?如此怕是不好养病吧?”
听到温老太太这话,乔谓升将惊讶的目光投向温停渊。
他经未曾与温家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温停渊轻轻颔首,肯定了他此时心里的想法。
温琼与显然看出来了一些名堂,“莫非世弟是有什么事儿与我们商议?”
他话音才落,就看到那便乔玉言扶着老太太走出来迎接他们。
家中未出阁的姑娘也在此,更说明事情不大寻常了,温琼与的目光在温停渊身上转过,神色自如地扶着自己母亲上前。
第303章 瞒不住
在温家人的狐疑中,乔老太太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全盘告知。
听得温家几个人都大为震惊。
老太太方才从自己儿子那里得知温停渊并未向温家人透露丝毫,便在言语中将温停渊相关的事情隐去,只说是自己查出来的。
温老太太垂着眼睛,脸色十分难看。
温琼与先开了口,“那今日老太太找我们来……、”
“自然不是当真为了探望我的病,且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人好好的,我是想问问你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老太太说完又顿了顿,“不管怎么说,如今咱们是姻亲关系,那贱妇当时说的话里头也涉及到贵府上,可我们到如今却犹如在迷雾里,实在不得其解,还要请亲家来解惑。”
温家母子俩对视了一眼,表情分外严肃与凝重,但是都没有立刻开口。
坐在末尾的温家大太太则是满脸惊恐,颇有些坐立难安。.c0m
看样子她对内里一无所知,显然今天也是无意间被叫了过来。
乔玉言便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仍旧去看那两个人。
温老太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乔玉言注意到,她其实根本没有喝到。
老太太等了等也没等到他们开口,便冷笑了一声,“这么些年,咱们也没什么往来,忽然间你们巴巴儿地要来娶我家的姑娘,这很难不让我们往这上头想。”
“唉!”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温老太太终于开口,她的目光落在乔老太太身上,“你我都是经历过当年那件事情的人,难道不知道此事有多危险?”
她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周围,老太太便开口道:“自然是知道的,这才要问个清楚,你放心吧!这个花园里头,除了我们现在这里的几个人,没有其他人在。”
就连他们带过来的下人,方才都一起被叫走了。
温老太太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想瞒也瞒不住,更何况,或许多了你们,我们这路反倒能走得宽些。”
她说完话,却忽然转向温大太太,表情立刻变得严厉起来,“今日听到的任何话,止于你的耳朵,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我饶不了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竟然遭遇婆母如此训斥,温大太太眼眶一热,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异样,连忙点头称是。
这自然是要告诫温大太太,但同时也是在告诫乔家人。
老太太当下便道:“亲家放心,若非信得过,我也不至于将我孙女儿带过来。”
温老太太便不再隐瞒,“事实上,这件事情,我知道得比你们早不了多少,也就是上你们家门前不久。
我家与你们家不同,人口多不说,还多的是那些个莺莺燕燕,虽然不过是些玩物,可到底也在家里杵着。
我一次偶然的机会从我家老三屋子里的一个舞姬那里得知了此事。
也是他们的疏漏,派了这么个东西出来,竟然还真想着与我儿双宿双飞,舍了性命来告知我,只是她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熬过,就死了。”
“怎么死的?”乔谓升立刻反问。
对此温大太太不怎么在意,“至少明面儿上是服毒自尽,至于到底是不是,谁知道呢!总之我们是没有查出来。”
出了此等事情,他们竟然这样淡然,老太太和乔谓升脸上都露出惊骇來。
温大太太却摆了摆手,“死了个舞姬而已,说句实在话,在京城的这些深宅内院儿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倒是她说的那件,我是着实放在了心上,与那位相关的,这普天之下,没人能惹得起。”
“所以你查出了什么?”老太太紧接着问。
温琼与脸色凝重起来,“当年与之相关的事情,几乎都被销毁了个干净,我也不过是慢慢寻访,才查到点儿蛛丝马迹。
据说那个晚上,只有家父与老伯爷在翰林春芳,东宫大火,惊扰了整个宫室。
按道理来说,当时所有人都过去救火了,虽然并没有真的将……将那位救出来,可一般来说为了做做样子,也该过去一趟。
但是当日晚上有人说,根本没有看到家父与老伯爷二人,据说后来的解释是两个人以为是有强人来了,将手里当时重要的田亩改革文书藏着拿了出去。”
乔玉言觉得这样的理由确实牵强,可她发现除了她和温大太太,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非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