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368)

作者:清晓深寒 阅读记录

他这般开口,显然是看出了她们的顾虑才提出来的,不会过来打搅之意。

文氏因此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连忙安排丫鬟布置西次间,却被温停渊抬手制止了,只见他直接指了拾叶,“让她来就行。”

乔玉言不由好笑,这个人一向不要任何丫鬟婆子经受他的东西,陶然轩的书房里,一个丫鬟都没有,就是在正屋里头,他的衣食起居,要么是乔玉言来弄,要么就是他自己动手。

眼下这里的这些丫鬟婆子他甚至都不认识,可不就是不习惯么?

温家的人多事杂,哪怕如今特殊情况,很多东西还是免不了。

比如温如贞这两日病了,在家里养了两天都不见好,大夫怎么请,请谁。

比如远在江南那边的亲戚打发了人送东西过来,走了一个多月的水路,万万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国丧,这个时候来了,总不能叫人退回去,人还在驿站,要怎么接过来。

又比如,如今家里的小孩子不用去上家学,又怕到处胡闹,干脆都送到五老爷和五太太的院子里一起管着去了,吃的用的这个那个缺了短了。

再比如按照往年的规矩,明年开了春要放一批大丫鬟出去配人,虽然事情耽搁了下来,可这其中各种关系走动的仍旧不少,事事也要妥帖。

虽然说事情已经分工了,但是有些事情又要放在一起讨论,所以真正忙活起来,一刻也不得闲。

好在相对来说,其他三个人都还算好相处,陈氏和楚氏之间未免有些别苗头的意思,但是乔玉言和文氏到底是长辈。

有两个长辈在这里压着,她们也不敢太过。

而乔玉言和文氏的性格有比较和气,也不至于出现两个太太张狂地欺压小辈媳妇的事儿。

这一天的事情忙活下来,乔玉言倒是看穿了温老太太这个安排的妙处,原本以为只是府里没人了,她才将自己和文氏拉出来,原来是她老人家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早在第一天,几个人就已经商议妥当,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情,由几个管事的大娘子梳理了,带到议事厅里来当面解决。

下午四个人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里去,各自分内的小事儿,就由那些个丫鬟婆子到各处去处理。

因为有温停渊在,乔玉言也就不和她们一道用午膳,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夫妻俩便一同回陶然轩。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府里的事情渐渐上手,她们四个人倒是松了口气。

只是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就是一向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非常镇定的温琼与,脸上也难免出现了不忿之色。

众人照例每天在垂花门前将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接回来,因为老人家也着实累得很,不过是在怡安居里略坐坐,便又退下去,让老人家休息。

乔玉言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不免忧心。

“今天有御史当面问了遗诏的事儿,言明先帝过世时,没有任何大臣或者宗亲王公在场,那份遗诏当不得准。”

乔玉言听到温停渊这话,登时吓得心惊肉跳,“是谁?他是疯了吗?”

先帝的死,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宫里头一向讳莫如深。

只是从前五皇子还在,两位皇子相争,朝堂上除了少数的中立派,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的利益集团争取利益,因此老皇帝的身体到底如何,几乎没有人提起。..coM

可五皇子秘密身死之后,朝堂上出现了好几次对七皇子的攻讦,其攻击的重点都在于七皇子把持后宫,不叫任何人前往探视老皇帝。

只是争储之战几乎已经尘埃落定,这样的攻击对于七皇子来说,不痛不痒,多的是想要讨好新君,替他辩护之人。

而如今,老皇帝已经死了,只等这丧期一过,便是登基大典,这个时候就算是心里存了疑问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对老皇帝的一份忠心埋着罢了。

偏生选在这个时候发难,不是自取灭亡吗?

“那……怎么样了?”

乔玉言问出口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

温停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是一声极轻的叹息,“当场射杀!”

“啊?!”

乔玉言闻言不由低呼出声,随即想到这事关朝堂,又连忙捂住了嘴,这样的事情,不是她可以讨论的,若是叫人听见,不免又是一件祸事。

只是七皇子这样的行为,着实令她震惊,在先帝的丧礼上,射杀朝廷命官!

“政治,从来就是这么残酷,”温停渊轻轻地说了一句,“要杀一个人,哪怕是在不适当的场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所幸没有被扣上谋逆的罪名,不然……一家老小都得遭殃。”

乔玉言不由打了个寒颤,登时明白过来,为什么温琼与的脸色那么难看了。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竟然就血溅当场。

温停渊在她震惊的当口,忽然又告诉了她另一件事情。

第470章 乔玉宁终于动了

“而且,这几日内阁已经接到了许多奏疏,都是地方上上报过来的。”

他说着话,神色难明地看着乔玉言,“各地在先帝驾崩这两日,都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不祥之兆。”

这四个字,让乔玉言的心轻颤了一下,她像是无意识地重复似的反问了一句,“不祥之兆?”

“嗯,”他的声音仍旧那般浅浅淡淡,像此时的细雪一般飘忽不定,“也就是史书上常常记载的那些一般,什么水井忽然喷发,什么六畜无故大批量死亡,什么山头一夜枯萎,什么惊现凶禽猛兽……”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件两件,其实并不为奇,仔细找找,总能找得到缘故,若是地方官有作为一些,敢担当一些,事情也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可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乔玉言轻轻地接过他的话,“要么,是天降示警,要么,就是有人要作祸了,若是后者,能够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便不可能是一般人。”

她说完,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脸上,“那么,是哪一种?”

温停渊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便转过来,看了看她,有些迟疑。

乔玉言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短促又用力地刺了她一下,她倏然回过神,便转过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温停渊竟然回答了她,“后者。”

乔玉言猛然停下脚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温停渊反倒笑了,笑容里竟然还有一丝释然,他将乔玉言往前拉了拉,“天快要黑了,赶紧回家。”

乔玉言抬眼,明明天已经黑透了,怎么就是快要黑了呢?

不过她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回答,心里舒服了些,果真往前靠在他身旁,两个人一起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大雪天里,最开心的事情,便是围着火炉喝酒谈天,若说做不到,窝在被子里听雪落的声音,大约也是一件快事。

如今各处关门闭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节,乔玉言吃完饭不过略坐坐,就收了东西洗漱睡觉。

温停渊倒成了个懒惰的读书人,一见着她洗漱完了,也跟着就钻进了净房。

他来了这几日,终究还是在一张床上睡觉,经过这几日,她倒又渐渐习惯了,裹着自己的被子往里头一滚,只当没有这个人便罢了,没一会儿也一样的睡着。

只是有时候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压在了对方的身上,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能趁着温停渊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偷偷将腿挪回来。

她其实好几次都在怀疑温停渊实际上可能已经醒了,只是不好叫她尴尬,才装着一直在睡的样子。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拆穿就当做不知道了。

到国丧第五日的时候,也就是腊月二十八这日,原本算得上是年关头了,可如今非但整个府里一片死气沉沉,就是外头街上,也没有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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