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狐狸俏宗主+番外(24)

作者:牛尔尔 阅读记录

程锦朝介绍过道号,就把玉符收在里衣中,听过入门的教化,下一步便是去领任务,要与生虎和跃海分开。

生虎道:“有要砍柴的时候,便来找我,我能替你分担些。”

跃海道:“挑水的时候找我。”

两位少年都有些朴实,程锦朝听了,礼尚往来地笑道:“我虽然也不会法术,但稍微会些剑术,等你们晚上做完任务,就可以来找我。”

生虎脸上一喜,就不顾男女之别地在她肩头一拍:“好!说话算话。”

跃海白他一眼,却也含蓄地笑笑,对程锦朝行了一礼。

送走两位少年,程锦朝去领任务,没想到前头,教化道长等在那里,生硬地转头解释道:“我并没有说明尘坏话。思来想去,她也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只是我自己看不惯,对她做宗主这件事,我是没有意见的。”

程锦朝失笑:“我并不会和尊者说好说歹。”

尊者很可能也不搭理她。

“我坦坦荡荡,就没什么可遮掩的,你想知道,我便说。”

“我想知道,但若您说出来使您为难,就不必说。”程锦朝虽然很想知道明尘为什么被叫做疯子,好奇使然,可好奇心若要伤害别人,她便不去探究了。

“有一只黑熊,自己成了妖,并未吃过人,甚至没有见过人,不知道吃人助于妖怪修炼。偶然闯到集市中,被明尘撞到,她不知用什么法子,得知此妖没有伤过人,便只擒住了它。这熊怪哀求放它离开,它愿躲回山林永不见人。明尘不准。”

程锦朝轻轻截断教化道长:“对这样没有做过恶事的妖,道长以为该如何?”

“妖皆恶族,生来有罪,只管杀了,对还没来得及作恶的妖,给个痛快便是。我们都是这样想。你认为呢?”

程锦朝低头笑道:“我不懂这些,还在学习。”

“明尘却与我,或者说,与绝大多数人想的都不同。她见这熊怪只是哀求,并不吃人,就把它放了,却有意在杀另一只狼妖时,故意引到熊怪面前,叫熊怪知道吃人也是极好的修炼手段。那熊耐不住诱惑,却又怕明尘,不敢再去集市中,明尘将它拖到屠宰场去,见了那些带血的猪羊,熊怪被血引诱,妖性大发,正要伤人,被明尘斩下了脑袋。”

“还未行恶的妖,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些妖迟早会行恶,但明尘会引诱它们,要提前许多,亲自见它们行恶,然后痛快杀了。”

程锦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教化道长道:“可她这样,并不是错,她一没虐杀,二没错杀,她只是将多多的行恶的机会摆在妖怪面前,照宗主说,她是太着急了。可我不喜欢,仅此而已。但我觉得她只是年轻……我不是不支持她,我只是……”

他还要再解释,程锦朝却莫名觉得脖子发凉,抚过一下又一下,末了,笑道:“道长不要多想,我不会对尊者说什么。”

“我并不担心你说什么,我只是无论如何都要对你讲明修真的道理,道心就是力量,我不会质疑明尘的道心,因她力量强大,我只担心你做她的弟子盲目学她,你和她的道不同,道心也不同,她走得太偏,行得太窄,只有她一人通过,你不要盲目信她,要有自己的判断。”

程锦朝思索,教化道长郑重道:“因此,即便是我修为不如她,我也保留我不喜欢她这样行事的权利。这是我的道心,虽弱,却是我的道心,而我的道心中,又是希望天衡宗强大,所以我并不反对她做宗主,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锦朝行礼道:“多谢道长教诲。”

她领了把斧头往山林中走去,脑海却僵住了,怔怔地拿起斧子,在钝斧头上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

席地而坐,苦笑起来。

疯子明尘的由来就这样简单?引诱一只妖,不择手段地杀了它。

若是明尘也这样对待她,不择手段地引诱她做恶,只为了在她做恶的前一瞬杀掉她,血液中就涌动着怪异的妖性,兴奋地尖叫起来。

看看现在明尘所做的这些事吧,要杀她,要多么大费周章?如此殚精竭虑,如此细密谋划,就是为了杀了她?她心里涌动起难以言说的快感。

而另一股被按捺许久的矛盾的想要杀掉明尘的念头去而复返,在内府缓缓流动,化作一股闷闷的钝力传到手臂。

该死的明尘……竟然这样对待妖族,残忍的正道弟子!

回过神时,斧子已经被她重重地挥出去,凿进了面前的树干中。树叶扑簌簌落满肩头。

她再想拔出斧头,发现它被扎得太深,她只好手脚并用地踩着树干拽着斧头,用吃奶的劲儿也没能让斧子挪动一丝一毫。

松开斧柄,虎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她舔了舔沾血的手指,心里两个矛盾的念头就像尾巴一般打架。

宽松的袍子里,被斩断的第二条尾巴正蠢蠢欲动地往外冒,却只长出个尖。

两条尾巴就像她的两个念头一样打架,要杀明尘的念头就像才长出的那条尾巴一样孱弱无力,却分明地呆在那里,时刻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晚上回去时,明尘尊者嗅到她的血:“你受了伤。”

她想了想,有些颓然地坦诚道:“尊者,我第二条尾巴又长了出来,请您斩掉它。”

尊者伸出手,似乎是要看看她在哪儿,可她就势跌进明尘尊者怀中,为了压抑第二种妖性,第一种妖性蓬勃生长,流露出狐狸的媚态,可残余的人性还是正经地冒出来,以至于最后的话显得古怪:“请尊者斩去我的……”

她有些说不下去,正经了一半,可人就那么软在尊者怀里,格外不庄重。

顿了顿,想起了白天听到的尊者和熊怪的事,还是忍不住道:“您不是要杀我吗?我胆大包天,向您要个保证,您怎么证明您会杀我?亲自杀我……就斩掉我的尾巴……”

明尘尊者轻轻笼住她的肩膀,手指一错,几乎攥碎她的骨头。

程锦朝在疼痛中歪倒在明尘肩头:“求您……尾巴……它……它是不该有的念头……”

“求您……”

她的声音微弱了下去,肩膀上的力道也变小了很多。

她胆大妄为地倚在明尘尊者的怀中求着断掉尾巴,古怪又暧昧,像是在行恶的边缘。

明尘尊者漠然用无神的双眼扫过面前的一切,包括她柔媚的姿态和痛苦的神情,尊者双手冰凉,按在了她尾巴上,她通身像被水流拂过,几乎瘫软下去。

“不。”明尘尊者拒绝了她的哀求。

她骤然想起那哀求的熊怪。

第18章 天衡宗06

晚上程锦朝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缠裹手掌,血从绒布那一头渗透到这一端时就变得星星点点,河水安静地淌过,只有在极寂静的时候才听得出它哗啦啦的声响。四周都很寂静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心里空洞的回响,回想所谓的熊的故事和明尘的反应,去掉脑海中庸人自扰的念头,安静而淡漠,像从未开过灵智的狐狸舔舐自己的尾巴。

在不发情的时候,或者说缺少发情诱因的条件下,程锦朝的大脑是清醒的,对自己和明尘人和妖绝不共存的现实认识得凿入骨髓,明尘是猎人,她是猎物,猎物提什么要求都是痴心妄想,猎人说谎与否,对猎物来说并不重要,结局只有死或是之后死。

但是她心中总是存着妄念,妖和兽不同,妖就是想要的东西太多,太磅礴,她心里的欲望就是想死在明尘手里,猎人允不允许,这是猎人的事情。

一旦明白这些事都是不可求的,她就会极其克制自己去哀求明尘的念头。但是妖性和她的人性截然相反,她越压抑,妖性就越来势汹汹。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明尘腿上,用狐狸精的腔调卑微地说些话,明尘冷淡推拒,或是偶尔满足她,用竹杖抽她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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