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狐狸俏宗主+番外(68)

作者:牛尔尔 阅读记录

“我宗典籍浩如烟海,你们却不好好读,只顾着打打杀杀,真是暴殄天物!”明竹摇头晃脑,把书单一推,“快些,快些!”

对方叹口气,拿着书单慢慢去寻了。

只见那典籍偏门得很,还有不少是三百年之前的东西,大多是孤本,那明竹这么喜欢书,不如来藏书阁做事,誊抄书籍,翻录在玉简上,又能看书,又让其他人研究起来方便些。

藏书阁后,没隔几个碎片空间,便是亘望厅,议事之所。

只听得一个沉稳厚重的女声道:“此去,有几分把握?”

另一个老者声音道:“七成!狐王必定是去南州了!熊爪城的弟子发现其踪迹!想必和遗迹有关,但狐王似乎发现了,又往南走,妖族势力集结在北,南方空虚,狐王孤身前往,必定是有极要紧之事,这正是我们的天赐良机!”

若明尘在此,一定会惊讶至极。天衡宗两位尊者都在此处。一位是先前见过的,笃定温和的执教长老,另一位,则是据说在南州闭关的那位神秘尊者!

这位神秘尊者久不出关,便是为天衡宗在南边压阵,不轻易出来显露底细。此时,四尊者中,只剩一位据说在天衡宗闭关镇守山门的尊者未曾露面了。

他约莫七八十岁,生得格外凶狠,一字眉又粗又硬,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梳起,一身脏破的外袍竟也遮掩不住其结实的一身横肉,络腮胡上稀稀拉拉雷光爆闪,目露凶光,胆小的人被瞪一眼都要哭泣起来。

他说话时,好似滔滔雷声,在厅中回荡,执教长老挥手拂去那波动,沉稳道:“明尘不在,你我去南州,宗门只剩她一人,太过冒失。”

那强横老者哼一声:“怕死便不修真!这帮后辈难道要一辈子都在你我荫庇下?又不是扔开不管,况且,你我不在,那位前辈可抵你我二人。南州的机会却是稍纵即逝,定平也查问过了,你我两个尊者,还杀不死一个狐王?”

“扶土!”执教长老直呼那强横老者之名,扶土皱起眉头:“怎么!要拿辈分压我!我不服!我修炼,就是为了宰妖族,我不瞻前顾后,我不胡思乱想,我就是想着,杀了狐王,妖族不就像切菜似的任我处置?”

执教长老微微闭眼:“定平,你如何看?”

原来厅中,定平也默然坐着,在这二位面前,他也没有什么代宗主的待遇,像个侍剑弟子似的恭敬立在一旁,听执教长老问话,摇头道:“这等境界的大事,定平不敢轻言。”

执教长老道:“你总是这般稳重。”

扶土却冷哼一声:“要我看,就是没有血性,不如那小娃娃明尘呢,不给全宗人做个榜样,一天到晚才顾着什么仪容,什么章程,现在都没到尊者境界,如何服人?”

执教长老重重道:“休得对代宗主无礼!虽是修真,但偌大个门派,没有章程,不顾仪容,都像什么样子!明尘有明尘的道,定平有定平的道,没有高低之分。你那些话,休要再提!”

第49章 入世篇06

亘望厅里,冲冲走出来一个横眉怒目的老者,路过的弟子见了,都弓腰行礼,老者却视若无睹,鼻子里喷着两股怒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亘望厅中,执教长老张了张口,还是矜持地抿住,瞥一眼定平:“你以为呢?狐王一向谨慎,无端暴露本体踪迹,是否是陷阱?”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南州有什么值得她孤身亲赴的?若想不明白她的动机,便不能轻易下决断。扶土师叔说的是,我确实修为不如人,心气也不足。”

“不必妄自菲薄。你如今是代宗主,自然有其中道理。”执教长老缓缓施法,伸开一道淡黄色的光,光中两人背对,一男一女,男子是正值壮年的定平,神态沉稳,唇边有抹胡须。另一边转过来,渐渐成了明尘的脸,紧闭双眸,却意气风发,身姿挺拔,有些张扬的气势。

“你总被拿来与小辈比较,人们说,明尘才二十多岁,就已踏入尊者境界,是百年难遇的修真天才。与天才相比,一旁的你便显得黯淡无光。”

代表定平的那么光芒渐渐熄灭,只留着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光。

“她是更合适一些,在这妖族动荡的年代,是需要一个辉煌的人来统领修真者的,可宗主去得太早了,还没来得及将她打磨出来——据说占卜有变,那正是因着她还需成长的证明啊!”定平忽然坐直,朝着执教长老深深一拜,“虽然人总说我无才无德,只知结党营私,处处与明尘为难,可我也知道,我不是天才,却是可用,能在天才还是嫩苗时,支撑着天衡宗,直到,直到她长成……我绝无二话!”

执教长老道:“你却不想着自己?”

定平喉咙里涌出一股奇异的响声,听起来像是吞掉了毕生所有话,才重重道:“我其实……”

“定平……”

执教长老抬起指尖,将那代表定平的光人挑亮了数倍不止,远远盖过一边的明尘,以至于,光芒吞过明尘,只剩定平一人。

被光照亮了面颊,定平脸上忽明忽暗,凝望着这无限辉煌的光人,喉头涌动着无数想要说出口的话。

譬如,他其实……他才是那和狐妖勾结的……叛徒……他……

执教长老轻声道:“明尘的时代,在遥远的未来……否则,她也不会入世去。如今,是你的时代,谁也夺不走你的光辉。”

光芒散去,执教长老眼带笑意地望着定平,在她看来,这群人全都是后辈,都是孩子,大孩子和小孩子并无太大区别,言语中多是勉励,可定平垂着头,叫她不由得叹息,定平还是过于谨慎庄重了些。

她忽然问道:“你可知,入世历练的本意?”

“难道不是为了体会凡间疾苦?”

“这不过是其中顺手而为的事。你说,若是如此,为什么明尘还要去呢?她难道未经过人间疾苦?还是已经忘记了?”

“请执教长老赐教。”

“没什么赐教不赐教的,不过在毫无力量时,才知道力量是什么,才愈发渴望力量,愈发渴望窥见大道。就像磨制义眼的玄青石,虽然珍贵,可你会迫切想要它么?不会,因为你未曾失去双眼,而明尘会。失去,才更能知道那是什么。道也是如此,非得历经心魔走火险些失道的瞬间,便不会分辨出纯真的大道,非得孱弱如凡人,才明白修真者的通身法术意味着什么,是豪赌,是冒险。我赞同她,却不赞同去南州围剿妖狐——我守成,不是为了和扶土抬杠,只是要听你的意思,定平,你作为宗主,你要派遣两个尊者,去南州杀狐妖,还是要如何决策?我听凭差遣,扶土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定平的手指微微颤动,埋在额头,压住那转瞬的动容,行礼再起身时,脸上又是宠辱不惊的淡然。

执教长老很少直接表明立场,宗主仙逝后,明尘与他各在天平一端,执教长老便像是那执秤的人,公平而漠然,这里勉励一句,那里劝勉一番。

原来,她竟是支持自己的!

执教长老如风一般掠过,剩定平一人站在空旷的亘望厅中,身影颀长,一条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紧挨地面,如夜深沉,像一条幽寂漆黑的深渊。

他踏出沉重的一步,好像踩下一个坑似的,他低头看看自己踏出这步,又望向亘望厅外——仿佛看见云层缓缓浮动,日光如金带般环绕在云层之间,那样光明。

良久,亘望厅中传出那位代宗主的一声长叹。

洞府中,明竹顶着深深的黑眼圈合上玉简,本来要招仙鹤送信,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捧着玉简踏出洞府,又停下脚步,歪头再想,抱在怀中蹲下,蜷缩着打算等明尘师姐回来再行禀报,狼崽却是从角落钻了出来,黑漆漆的一双眼盯着他看,他懊恼道:“我本就瘦了!狼兄,这东西要换赏赐的,没有赏赐,咱俩都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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