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狐狸俏宗主+番外(82)

作者:牛尔尔 阅读记录

明尘默默不言,攥着柴火添进炉膛,像是不知道火势凶猛,任由火灼得脸面发疼,才慢慢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判断出,这儿杵着不少人,霜云坚持要入这一什,秋娘和程锦朝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摸索着,找到装满水的桶,默默舀了一瓢洗净手,躲出人群摸米袋。

但直觉中,总有一道目光始终随在身后,没有恶意,飘忽不定,她摸着瓢,一点点把米填进去,等到人们吵闹过了,她听见程锦朝由远及近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她于是道:“你就要启程了,往后人问起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是朋友。”

那只手微微抬起,随后坚定地握住了她的。

“谢谢你。”

明尘眉毛弯弯:“不客气。”

程锦朝松开她的手,她继续专注装米,掂量着分量够个瓢底,正要端着摸到灶边,忽然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撞个满怀。

“尊者。”狐狸埋头在她肩窝。

她谛听四周,却寂静一片,狐狸抱紧她,又愈发收紧,像是要把她拓印在身上,过分用力,明尘有些喘不上气,张着手:“怎么了?”

“我会竭力做事,刻苦修行,淬炼道心,等我回来时,您应该已经恢复灵力了。”

“唔。”

“我走了。”

“嗯。”

明尘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把手按在狐狸肩头。

回抱了一下,手腕一错,把狐狸推开,一勾一拽,不容置疑地握住狐狸的两手反剪身后。

程锦朝:“啊!”

背上就被抽了两记。

“时刻记着你说的话,”明尘松开,“可以滚了。”

狐狸只感觉尾巴想要钻出来晃动,周身涌动着难耐的火焰,她不知足,可就要分别了,眨眨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59章 入世篇16

广袤的原野上稀稀拉拉,两支队伍的牲口不约而同地留下不同数量的粪便,粪便汇合在一处,就成了营地,营地外头的牲口棚里,一匹枣红的母马从马厩中跳出来,小踏几步,停在程锦朝面前。

她走得很着急,也没来得及和谁或是和谁分别,只来得及跑去在明尘面前提了一句,明尘与她谈不上分别,分别以前已经约好了再见,没有伤感。走时心思缠绵,到真走时,就燃着满心的壮志,把道心和明尘合二为一地混淆着,生命就变得妥帖,不那么矛盾了。

但灵力奔腾咆哮时,她自知控制不住,但明尘教会她许多,她踌躇满志,并不以为意,只回身再望了一眼营地,就一夹马腹,逆着风奔远了。

在被她放在身后的两支队伍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女闾中的人们相信,自己曾经作为奴隶张开大腿劳作,那些军士们却把自己拽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说是不能冒犯到荒山宗的修真者,这一切已经意味着这些女人都被抛弃了,想想死去的人,想想秋娘的胳膊是怎么就烂到了非得割掉不可,对于上户籍这件事,更像是拿着生死的账册,兴致缺缺。像秋娘这样兴致高的女性并不多见,她挥舞着那一只胳膊,热情和感染力始终不减:“不上白不上!看看他们作什么妖!我是不怕的,不让我进城,我走就是了!”

说话的时候她往往冲着明尘,明尘作为一个盲人,此消彼长地在听觉上颇有天赋,每日都要担心自己的耳朵被震碎了,可秋娘每次说话时都意在明尘,总有点暗示什么的意思,而明尘却苦于不能回应,久而久之听见秋娘的声音就自觉扭头以掩体遮住耳朵。

这些情况在贠鼎一等人与亭燕喝酒之后产生了改变,灵州的这支队伍聪慧而有技巧地以帮忙之名,把各家的人都交错安排出去做事登记名册,他们相信,只要把自家人放在做事的位置,所有的好处都会像流水一样倒进自己的水袋中。

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忽然就随着这些做事的人杂糅在一起,那些互相好奇的人也借着这个机会探头张望,多问几句闲杂的事情。而因为程锦朝离去,不少人对明尘的好奇心就遮掩不住了,甚至有一天有一个男子怀疑明尘并不是真的瞎而是装瞎,故意在她面前倒了一盆火炭。她是瞎子却不是傻子,感知到热就扭头避开了,那男子大呼阿阮是在装瞎,被一棍子抽得闭了嘴。

程锦朝给明尘留下了一屁股麻烦。

先前,狐狸过来求着要挨打的时候是夜深人静,没多少人注意到,狐狸本性又较为克制。但那骑在马上的貌美少女大喊“我是医者”的样子多少人看到了,就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人莫名其妙地总往女闾这边的队伍跑,老来找这个瞎子,言语之间都很是恭敬。

医者忙得脚不沾地,瞎子平日里又不理人,此时就有人借着登记户籍的事,过来搭讪。

先来问话的,却还是贠鼎一,他想知道程锦朝的底细,来得奇怪,走得突然,没有做什么坏事,却总让人觉得不是好人,他虽然不至于以为明尘是装瞎,却也有些不以为然,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瘦削的瞎子平平无奇,还总是灰头土脸,做事也是摸摸索索,行为习惯都只是个普通的瞎子。

又打听过了,是路上被抓起来卖过来做奴隶的。

难道是程锦朝的朋友,但是路上失散了?既然如此,程锦朝要走,为什么不把瞎子带走呢?放在身边岂不是更加放心?但若说不关心,一天到晚嘘寒问暖,还特地嘱咐了霜云——霜云倒是什么都没说,可他一看霜云突然跑到这里要入这一什,他就大概明白了点。

怎么都看不明白,索性直接去问了,看明尘抱柴辛苦,伸手接过道:“她们可真够过分的,叫一个盲人来做这么多活计。”

明尘松手,贠鼎一抱着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急忙低头去捡,却见明尘走远了,急忙扔下,追上几步道:“阿阮姑娘,我来问问你登记户籍的事情。”

贠鼎一和亭燕喝过酒之后,被暂封了个小队长,手上暂时有点子实权,据说亭燕回去之后会向长官表功,让灵州的人至少能够当个事官。

明尘道:“不是已经登记过?还有些别的么?”

她知道的并不比贠鼎一少太多,此时也知道此人当然不是来说户籍的。

贠鼎一太过讲究章程和公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捡起刚才的话头说:“啊,是这样,我看你生活诸多不便,若是需要,你的活或许能少些……”

说完就咬住了舌头,贠鼎一知道自己说得罗里吧嗦很是奇怪,明尘的神情也古怪起来。

一咬牙,还是直接道:“我想问问关于程姑娘的事情,就是那位医者,我没有恶意,只是因为我们中只有她一个医者,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感谢过她,她说你们是朋友,想多了解她一些。”

“你们要进铁壁内,她之后还会回来,既然还会相见,就不必遗憾,”明尘简短地答了,却也直接剪掉了再深聊下去的可能,转头细声道,“能把我的柴还我么?”

贠鼎一只好低头捡柴,不知道为什么,捡柴的时候抬起头,这普通的瞎子竟有些莫名的威压感,可抬起头时,这股感觉便烟消云散了。他压着心底的不舒服,困惑地将柴交出去,明尘接过。

仙缘这回事极为玄妙,即便是有修真之才,即便是和尊者面对面,贠鼎一还是没有仙缘。明尘此时全然感知不出贠鼎一身上的灵气流动,此人有一种灵气的直觉,可惜,明尘目不能视,并且此时感知不出。

修真的禀赋在心思专一的人身上更容易显出来,然而仙缘似乎并不公平,从贠鼎一身上,挪到了霜云身上。

回到帐篷,明尘汲水洗脸,忽然听见呼吸声,意识到帐篷内有人。

警惕起来:“谁?”

少女清冽冷淡的声音响起:“除了我没有别人,您放心。”

明尘并没有放心:“在这里做什么?”

“论道。”霜云即便这样生硬说话,也并不显得咄咄逼人,似乎因为她的嗓音格外柔和,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淡漠,也或许因为她并没有冲撞谁的心思,总之,明尘停了停,继续洗脸,并没有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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