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人的问题，她可回答不了，于是看向刘团长。

刘团长鄙夷地看着女人，说：“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真相如何，还得问过你男人。”

“团长，团长，我说的是真的，就是他特别想要儿子，非让我去算命。算命的让我打骂小春，他也都是支持的，一开始，我也下不去手，他就每天晚上给我做思想工作，说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等生下儿子，就不用再打骂小春，以后会补偿她的！”

“愚昧，愚昧无知！”

刘团长腾地站起来，叉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显然，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愤怒了。

女人只是呜呜地哭，一面哭一面说对不起。

可事到如今，伤害已经造成，谁会理她，同情她呢？

林悦悦担心地看着小春，小春眼圈红红的，看着女人，却没有上前去的意思。

林悦悦心里暗暗点头。

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刘团长让人把女人带走，把男人叫进来。一开始他还想抵赖，刘团长说：“我现在不过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要是不承认也可以，总之我们会找到那个算命的人的。”

男人抬头，狐疑地看着刘团。

刘团长面色沉静，很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男人突然就崩溃了，“是，都是我，我太想要儿子了，我家三代单传，呜呜呜！”

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居然就这么哭泣起来。

林悦悦皱起眉头，一脸厌恶。

刘团长挥挥手，让人把男人带走。

部队自然有规章制度处理男人，至于女人，刘团长打算把她交给公安部门。

事情似乎就这么落下帷幕，就在男人要被两个战士带走的时候，一直跟在林悦悦身边没有说话的小春突然说话了。

小春：“他害过小宝！”

如平地一声惊雷，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都看向小春。尤其是刘团长更是跑到小春跟前，扶着小姑娘的胳膊，问：“小春，你刚才是说小宝？谁害过小宝？”

林悦悦见了，连忙扶着了小春的后背，“好孩子，别害怕，团长伯伯是太激动了。小宝是他的儿子，对吧？”

小春点点头。

“那好，现在你告诉团长伯伯，是谁害过小宝。”

林悦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轻柔，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

她一直觉得奇怪，小宝一直不出驻地的，怎么那天就出去了，还恰好碰到了人贩子。

显然看来，也许跟男人有关？

果然，小春指着自己父亲，喊道：“就是他！他说，我们家没有儿子，凭啥隔壁家有？隔壁家也不能有！”

这话说的有点乱，但大家都听懂了。

刘团长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小春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刘团，你别听小孩子胡说，我是您的兵，这么多年隔壁住着，也是看着小宝从婴儿到现在三岁多的，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儿？小宝被拐走也对我没好处啊！”

话音刚落，男人就觉得会议室里气氛不对。

除了还有些懵懂的小春，其他人，林悦悦，刘团长，周义，甚至要带他走的两个小战士，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

男人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再找补已经来不及了。

林悦悦轻笑，“哦，你真的是可以未卜先知，都知道我们说的是小宝被拐那件事。”

男人结结巴巴，“小宝，小宝被害不就那一件事……”

可惜，在场众人已经没有人信他的话了。

刘团长挥挥手，再一次让两个战士带走男人。

“先关起来。”

有的是手段让男人说实话，刘团长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男人离开以后，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双手抱头，“都是我失职，竟然不知道驻地还有这样的人，差点害了小宝。”

如果不是林悦悦阴差阳错救下小宝，也许他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

林悦悦同情地看着刘团长。

这一刻，他不再是驻地的最高长官，而是一个充满了愧疚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林悦悦感到肩膀处一阵温暖，回头一看，是周义。

周义对她做了一个口型，林悦悦明白了，点点头，带着小春走出会议室，周义跟在她们身后，轻轻地关上门。

此时此刻，刘团长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

周义和小春一左一右牵着小春往外走。

今天天气很不错，太阳很灿烂，可照在人眼睛，却莫名觉得刺眼。

“小春，你告诉老师，刚才那么突然喊出来，怕不怕？”

小春点点头。

林悦悦又问：“既然怕，为啥还要说出来？”

小春：“小宝对我好。”

她以前跟小宝没什么交往，不过，自从她成为林悦悦的学生后，她就跟小宝成了好朋友。两个孩子虽然性格不同，但相处得很好。

小宝是个性格豁达的，常常给小春好吃的。

林悦悦不说话了，她定定地看了小春好一会儿，突然把她抱在怀里。

“小春是个好孩子，以后会生活得很好很好的。”

小春点点头，说林老师放心。

走了一段，林悦悦又回头问周义，“能不能调查下小春爷爷奶奶的为人？”

在今天这场会谈以前，林悦悦还觉得把小春交给对她好的爷爷奶奶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她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这是一个多么早慧又乖巧的孩子呀！

而且，男人是那样的德行，也让林悦悦不得不多想，如果小春的爷爷奶奶也是类似的人品该咋办？

“林老师，爷爷奶奶不一样的。他们很好。”

小春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林悦悦低头看过去，就见小孩子一脸郑重。

“嗯，老师明白，小春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还是要调查一下的。你放心，很快的。你想爷爷奶奶了吧？”

小春点点头。

心里却想着：如果自己住到爷爷奶奶家，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林老师了。

周义知道自己媳妇担心小春，便也不跟着两人回家了，直接转回办公室，安排相关的人调查去了。

林悦悦拉着小春的手继续走。

“如果你真的去了奶奶那里，自己长个心眼，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谁欺负你了，就给我或者你周叔叔打电话，好不好？”

小春说好。

她让林悦悦放心，说自己一定好好的。

可林悦悦不放心。

“小春，老师舍不得你。”

林悦悦在心里这样说。

她没有说出来。

毕竟小春是要离开的，说了什么舍不得之类的话，只能让小春更难过。

第93章

周义调查来的消息让林悦悦放了些心：小春的爷爷奶奶都是老实正派的人, 在村子里风评很好。

若说为啥那么好的老两口能养出小春爸爸这样的败类，只能说是印证了那句老话：龙生九子，九子不同。

老两口还有个小儿子, 据说很是忠厚老实。

晚上睡觉的时候, 夫妻两个聊起这事儿, 周义便把白天没有说完的细节告诉了林悦悦。

“我找了那边的战友帮打听过了，老两口和小春叔叔是真的不错。而且，小春叔叔也表态了, 说会照顾侄女到成年。还说如果咱们不相信，人家可以立字据。”

“那倒是不用。”

林悦悦往周义怀里缩了缩。

快入秋了，夜晚凉意越来越明显。

身边的男人就像一个大火炉, 只是贴着，林悦悦就觉得浑身温暖。

周义怜爱地搂着林悦悦, “行, 你说不用就不用，都听你的。”

林悦悦笑起来，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好了, 如果小春真的回到爷爷奶奶和叔叔身边, 她会经常给小春打电话的，如果有时间, 她也会过去看她。

至于字据什么的, 林悦悦觉得没有多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