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疼。

但她学过生理卫生，知道这是正常的。所以，就不用拿药了。

她以后还得再驻地过日子，要脸。

周义安抚似地，拍了拍林悦悦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哄睡一个小婴儿。

林悦悦刚才就疲劳过度，现在被他这么一拍，更是困倦得不行。

她的眼皮很快合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什么接触到自己，温温热热的。

也很轻柔。

很快干净了，舒服多了。

林悦悦再一次沉入黑甜乡。

周义替她洗过，这才端着水盆，自己去了水房。

他冲了个澡，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

端着水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她成了他的，而他也成了她的。

不对，这样不准确。

周义想。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成了她的。

第二天，林悦悦醒来，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有点发蒙：十一点二十分。

她睡了这么久吗？

都是昨天晚上的祸。

想到昨晚，林悦悦顿时又一阵羞意。得亏宿舍里没有别人，否则林悦悦又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了。

不过，这种清净也就保持了几分钟的时间，林悦悦就听到了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咔哒一下子，门被推开，周义走进来。

林悦悦立刻躺下，再一次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周义有些好笑，走到床铺边，拍拍她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头顶。

“快穿衣服，我带你到卫生院看看。”

这是他昨天就想做的事，可却被打断了。

今天一上午，周义都心神不宁的，觉得自己太冲动，都不顾林悦悦的脚伤。

所以，中间他请了一会儿假回来。

林悦悦：“不用吧？我的脚已经不疼了。”

“不行，得让大夫看看我才能放心。”

本来昨天就要带她去的。

——后来，当然是啥都顾不上了。

林悦悦很是无奈，但显然拗不过周义。

她点点头，人却没有动。

周义以为她够不到衣服，便到床尾处给她拿。

昨晚衣服散落一地，他在林悦悦睡着以后，才把衣服都捡起来，叠好了放在床尾。

周义伸手去拿衣服，林悦悦看见，忙制止，“你别动。”

周义转头，“你要自己拿？”

林悦悦想想被子下的自己：好像也没法自己拿。

可是，内.衣外衣都放一起，周义给拿过来的话，太难为情了。

自己拿也不是，让周义拿也不是，林悦悦陷入为难中。

周义似乎看出来小媳妇的纠结，轻笑了一下，到底是把林悦悦的衣服拿过来，放在她枕头边上。

“好了，穿吧。”

林悦悦：行吧。

但她还是不动，就那么大睁着眼睛看着周义。

周义明白了，“好，我不看。”

昨天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他的小媳妇居然还害羞呢。

林悦悦盯着他，确认他已经背过神，应该看不到她的动作了。

这才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中间因为太紧张，还差点扣错了裙子的扣子。

“好了。”

听见这一声，周义转过身来，就见自己的小媳妇坐在床上，穿一件淡绿色的裙子。

白皙的皮肤上有淡淡的红晕，十分娇艳可人。

而她的脖颈处……

周义轻咳一声，说：“要不，你换一件带领子的？”

“嗯？带领子，那多热啊！”

周义从抽屉里拿出镜子，凑到林悦悦跟前。

林悦悦疑惑不已，到底是朝镜子里看去。

这一看，她整个人腾地一下，红透了。

只见白皙的脖颈处，两三点红痕点缀期间，特别明显。

林悦悦放下镜子，抬头狠狠地瞪周义。

“都怪你！”

周义好脾气地点头，“好，都怪我，都怪我。今天先穿个带领子的衣服，嗯？”

林悦悦不说话，但看表情显然是同意了。

周义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带领子的衬衣，让林悦悦看。

“这件行不行？”

这是一件白底橘黄碎花的衬衣，看着有八成新。

林悦悦想起来，这还是去年宋桂花不知咋的良心发现，给了原主十块钱。原主去商店买了这件衬衣。

买了是买了，却一直舍不得咋穿，所以，这衬衣才会这么新。

原主是真的可怜。

林悦悦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就这件吧。”

周义走到床铺边把衬衣给林悦悦，又到衣柜里给她找裤子。

其实也没啥选择，就两条裤子，其中一条还打着补丁。

周义把没破那条递给林悦悦，突然说：“明天礼拜六，我带你上趟省城。”

她如果脚伤还没好，自己可以全程抱着她。

“去省城干嘛？你转过去！”

周义转过去，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带你买点衣服，到处逛一逛。”

*

这回去卫生院，周义是搀扶着林悦悦去的。

他原本是打算抱着她去的，可手臂刚伸到林悦悦的腿弯处，她就瞪圆了眼睛。

“不行，不能抱！”

周义：“你听话，脚还没好，不能自己走路。”

“那也不行。”

林悦悦态度坚决地说。

大热天的，她穿件带领子的衬衣，再被周义抱一路，别人咋想啊！

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

周义见小媳妇着急得脸通红，心里不忍，也就不强求了。

路上，他还邀功似的，对林悦悦说：“你看，我这回没抱你吧？”

林悦悦看一眼揽在自己腋下的健壮手臂，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叫没抱？

也许是吧。

但他都快给她揽起来了，她的脚丫子都沾不到地。

林悦悦觉得，自己就像是什么小动物，被他单手拎着，这么拎着去了卫生院。

接待他们的还是上回那个女大夫。

女大夫对林悦悦印象深刻，毕竟能让周副团这座冰山瞬间融化的女人，别人也很难忽略和忘记。

“我看看，脚踝咋样了。”

女大夫说着，示意周义把林悦悦扶到诊床上去。

林悦悦忙喊“我自己过去”。

可惜已经太晚了。

她眼前花了一下子，就看到了天花板。

——果然，又被抱起来了。

有外人在，林悦悦也不好太挣扎，免得周义脸上不好看。

可她在女大夫不注意的时候，伸手狠狠地一掐。

嗯，没掐动。

这人，腋下都没软肉的吗？

林悦悦给气着了，被放到诊床上的时候，还气鼓鼓地瞪着周义。

周义有些好笑，低头在她耳朵边上低声说了句什么，林悦悦脸就红了。

女大夫走过来，“来，我看看。”

周义挪开，给女大夫腾地方。

林悦悦有些心虚地看着女大夫。

后者神色平静，应该没有发现刚才自己和周义的小动作。

林悦悦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大夫在林悦悦的脚踝处轻轻按压，“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

“不疼。”

“这里呢？”

“也不疼。”

周义在旁边看着，随着女大夫的动作，他的心一揪一揪的。

“麻烦轻一点按压吧。”

周义忍不住提醒。

他的小媳妇皮肤太娇嫩，脚踝上还有伤，女大夫这么四处按，还不得按坏了？

当然，他面无表情给战友粗暴包扎的事儿显然已经被他忽略了。

女大夫奇怪地看周义，“不按，怎么知道疼不疼？”

周义不说话了。

身为军人，基础的医疗知识还是有的，他也知道女大夫说的是对的。

可是，如果对象换成林悦悦，周义就不这么觉得了。

“大夫，要不给拍个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