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大美人[穿书](58)
姜兰?
什么葱?
姜——葱。
林悦悦原本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但这么一联想,她突然就记起来了。
那天晚上,她问周义,在楼下纠缠他的人是谁,他也这么回答的。
说人家姓葱
这舅甥两个,一个说人家叫葱,一个说人家姓葱。
真真是无语了。
林悦悦噗嗤一声笑出来,斜睨了周义一眼,这才对舅舅道谢,“舅舅,您放心,她没在出现过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林悦悦压根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第45章
低调的黑色小轿车绝尘而去, 带起一阵烟尘。
周义目送小轿车离开,直到连影子也看不到,这才转头对林悦悦说:“咱们走吧, 还有点时间, 能赶得上睡午觉。”
林悦悦说好。
两个人牵着手, 从招待所门口往宿舍走。
招待所在驻地大院的南门外,紧挨着南门。从南门进去,是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
此时, 这条路上一片清幽。
林悦悦被周义牵着,时不时回头看他。
第四次回头的时候,周义终于觉出来不对, 问道:“怎么了?”
林悦悦摇头,“没事, 就是觉得你好看。”
周义愣了一下。
眉眼舒展开来。
“好看, 你就多看看。”
他声音很低,凑到林悦悦耳边说着,后者的耳朵麻酥酥的。
她一阵悸动, 斜睨他一眼。
不说话了。
周义就笑, 转头指着不远处那块空地,说:“你看, 那里如果种一片花, 会不会好看?”
林悦悦:“当然好看了。那天在公园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是驻地也有鲜花盛开就好了。”
周义当然记得。
他的小媳妇从来都在他心里。她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他都知道, 都记得。
“如果这里有了花, 我就天天带你来转转。”
林悦悦说好。
但这里不会有鲜花的。
花啊朵的, 代表浪漫,和驻地严肃的气氛不符合,林悦悦觉得这也就是周义的幻想罢了。
也是她的幻想。
就两人一起想一想,憧憬一下,也挺好的。
“舅舅舅妈很喜欢你。”
又走了两步,周义突然这么说。
林悦悦心里叹口气。
周义其实很惦记舅舅舅妈吧,但他性格冷硬,在别人面前始终有些放不开。
“以后,咱们可以常常给他们打电话。”
林悦悦声音轻柔,像在风里飘飞的花朵。
周义心软软的,说好。
接下来的几分钟路程,周义没有再说话。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或者是以前的事情,或者是以前的人。
林悦悦能猜出个大概,但她很聪明地,没有多问。
一直到回到宿舍,周义把一个袋子放在林悦悦面前,“打开看看,喜欢不?”
这袋子是舅妈给周义的,当时林悦悦也没有多想,以为是两位长辈给周义的什么东西。
现在看来,这袋子里的东西竟然是给自己的?
是什么呢?
林悦悦有点好奇,打开袋子。
看清里面是五条裙子,林悦悦慢慢睁大眼睛。
“这是——你托舅妈买的?”
周义点点头,“嗯,舅舅所在军区离申城近一些,我就请舅妈帮着买的。”
林悦悦一条一条地看,都是裙子。
“周义,你——对我太好了。”
林悦悦声音有点哽咽。
事情过去没几天,她当然记得。
那天在百货大楼,周义没有抢到她喜欢的那件白底红色碎花的裙子。
虽然有点遗憾,但林悦悦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她长得好看,穿啥都好看,也不在乎衣裳了。
例子摆在那里,那天陈琳倒是穿了那件裙子,可还不是和她林悦悦没得比?
然而,当这五条裙子,以一种补偿的姿态,被周义放在林悦悦面前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感动了。
周义无奈叹口气,“这就对你好了?傻悦悦!”
他还有许多许多的爱,没有展现出来呢。不过,也不着急,有一辈子的时间,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的时间。
大手放在林悦悦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林悦悦闭上眼睛,非常上道地在他掌心蹭一下,又蹭一下。
像一只被宠爱的小猫。
周义心软软的。
林悦悦挨个把五条裙子都试了一遍,每穿一条,她都问周义好看不好看。
周义唯有点头,不断地点头。
或许,他指定样式和颜色就是多余的。
有一种人,披麻袋都好看,他媳妇就是这样的人。
“别试了,再试,我就没法去上班了。”
林悦悦最后穿上那条红底白色碎花的裙子,在周义面前转圈的时候,周义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这么说。
林悦悦转过身,不理他了。
周义就笑,从身后把林悦悦抱起来,放到床铺上。
然后,他站起来,拉上窗帘。
林悦悦以为中午会发生点啥,她也准备好了。
可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周义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头窝在她的肩窝里。
沉默着,一直沉默着,最后就这么睡着了。
林悦悦没有睡。
她想起,舅妈临走之前,把她叫到另外一个房间,跟她说的话。
“悦悦,”表舅妈面容慈爱地看着林悦悦,挽住后者的胳膊。
她的动作,并不显得太过亲密,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一种亲切。
林悦悦内心一阵温暖。
自小到大,她都没有像表舅妈这样的同性长辈,给她类似的温暖。
“舅妈,您说。”
林悦悦声音低低的,软软的,让人的心都因此变软了。
表舅妈笑起来,“好孩子,你跟舅妈说说,和周义结婚以来,他对你咋样?”
“挺好的。”
林悦悦回想这几个月以来,周义体贴她的点点滴滴,觉得这三个字并不准确。
“舅妈,他对我很好。”
林悦悦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表舅妈欣慰地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但是还想跟你印证一下。这孩子,性格太冷了,我怕你受委屈。”
冷吗?
林悦悦不觉得。
也许周义对别人是冷淡一下,他甚至记不住女人的长相。
可对她,周义就是陡然融化的冰山。
表舅妈观察林悦悦的表情,就知道她所言非虚。
她拉着林悦悦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看向某个方向,似乎也在看着过去的时光。
“周义这孩子,命苦。”
表舅妈娓娓道来,声音悲悯。
林悦悦专注地听着,好像自己的神思也跟着去了周义小时候。
她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无助地看着爸爸摔门而去,妈妈在哭泣。
然后,有一队带着红袖章的年轻男孩子女孩子们,气势汹汹地来,把一张纸扔在了妈妈跟前。
“地主家的大小姐,你男人不要你啦!”
笑声、嘲讽声混成一团。
妈妈脸色苍白,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眼泪滚滚而下。
“妈妈!”
小男孩跑过去,搂住妈妈。
纸张从妈妈的手里滑落,小男孩捡起来,认出了是爸爸的笔迹。
他素来早慧,妈妈又早早地教他识字。信上的字他都能认识,理解也没有问题。
“妈,爸爸不要咱们,您还有我!”
妈妈不说话,只是哭。
秀丽的脸渐渐被泪水淹没。
林悦悦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表舅妈的声音像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为了自己的前途,周义的爸爸抛妻弃子。全然不过,岳父一家对他的帮助。如果没有岳父的财产,他能上学,能没有任何经济压力地出国留洋?”
同为女人,林悦悦对周义妈妈的痛苦感同身受。
“那周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