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109)
一代蛊王中毒,居然全无还手之力,简直骇人听闻!
也是因此,夏亭在悲痛之余乱了阵脚,才让风声传了出去。
褚言的尸体在止凉山庄停了两天,他不仅是一个成日跟随夏亭晃荡的浪子,更是蛊王传人,遗体也好、金翅虫也罢,都得转交族人。
夏亭归家不过一周,竟就遭逢巨变,好在有夏长风支撑,他才能强撑着、准备将褚言尸体运往西南。
“可以不去吗?”夏知之问:“爹没想让你亲自去……爹会很难过。”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词句也干巴巴的。
夏亭摇头。
夏知之:“为什么?”
夏亭一时间没有回答,似是想了许久,才轻声道:“因为我错过了很多事,现在我还是不甚明白,可是总不能……将最后也错过了。”
“家里就靠你了,”他按着幼弟肩膀:“知之......对不起。”
夏亭双目赤红,一夜间像老了数岁,胡子也没有刮。明明已经开春,他却还像是被西湖寒冬的湿冷包裹着,手掌都是冰凉的。
他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惜心乱如麻,最终也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
夏知之担心他去了西南,就再也回不来了,难保万蛊老人迁怒,拿他的命为自己弟子陪葬,但是夏亭不听劝,执意前往,甚至连山庄都顾不上了——
如今星朗不在,弟子令在他手中,黑衣卫又一贯以他和重彩为首领,竟是连夏长风的话都不好使,硬将父亲阻于庄内。
这句对不起也不知是对谁而说。
大哥很痛苦。
我不想让大哥去死。
可两条悖论,如何兼得?
小少爷从夏亭眼中看到了刻骨的痛苦,除了痛苦以外,还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
于是他突然的、好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一般,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有我呢。”
夏亭是清晨走的。也许是蛊虫未尽,褚言的尸体没有腐化迹象,夏亭也没有用棺材装他,他就安安静静的穿着一身来时的衣服,阖眼躺在马车里,平素嬉笑散漫的脸失去表情,深邃凌厉的骨相便凸显出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夏亭没让人看他,弟弟也没让。
下午夏知之安排完留守的黑衣卫工作,思考何时将亲爹放出来才能避免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不被打死时,忽有传讯,说薛启明找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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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我宕机了,诸位,先走一步!(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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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波是,重彩出门半年,回来发现老公被禁足,家被儿子整塌了
重彩:=皿=淦
第90章 您老万寿无疆
夏知之到的时候,原本还在薛启明那儿的宿锦已经回去了。
沈山南一直没醒,眼看小少爷气压一天比一天低,两人都是急得不行——尤其是宿锦,一边抓耳挠腮,一边还得继续找理由,给沈山南喂那劳什子的“臭水”。
他现在连少爷的面都不敢见,生怕自己这张脸让对方念起旧仇,撕下人美心善的皮,给他来个酷刑拷打。
幸而.......幸而还不曾将人喂死。
甚至沈山南的情况,居然在危险边缘稳定住了。
薛启明找夏知之来也是说这件事。
“很奇怪。”
薛启明捻着胡子沉吟:“少夫人那日吐血,便是因为体内蛊虫突然暴|乱,按理说这些年下来,这些蛊虫应当达成了一定的平衡才是。”
这些之前便说过,夏知之沉默数秒,问道:“所以?”
薛启明:“老夫原先不确定,但这几日看下来,蛊虫似乎.......似乎真的变少了。”
喂完药会吐血,吐完血,沈山南会痛苦一段时间。但他的适应能力极强,即便是这种可以令常人崩溃的痛苦,他也能飞快的忍受、适应、而后寻得一丝生机,自己将自己从黑不见底的泥沼里扯出来。
就好像整个人、每块骨头都叫嚣着抗争,叫嚣着不要沉溺习惯在这无休止的痛苦之中,要活下去。
这是一种外人难以描述的折磨,即便只是窥得一丝,也令薛启明胆寒。
但“折磨”结束,蛊虫却是确确实实的在暴|乱中死去,剩下的那些,又在暴|乱中被强压着,以最快的速度继续达成下一次的平衡。
薛启明给小少爷描述时,小少爷就坐在沈山南床边。
单这么看,完全看不出沈山南在忍受什么样的痛苦,小少爷将沈山南的手贴在脸侧,安安静静听完,安安静静的看着沉睡着的、苍白却依旧坚韧的人。
“谢谢,”他在掌心落下一个吻,轻声道:“辛苦了。”
.......
“我觉得他要来找你了。”
宿锦说着这话,翻箱倒柜去掏自己藏起来的银子:“先说好啊,我是不指望你带着我,但是我也不帮你养濯濯,咱们各跑各的。”
见沈水北还沉迷种花,他咬牙切齿补充:“你要是再中途来抢我银子,我就.......”
沈水北:“就?”
宿锦:“......”
宿锦握紧拳头,阴森:“我就往你衣服上倒蜂蜜,你穿几层,我倒几层。”
沈水北:......
立夏都过去了,大家都换上了小褂,唯独沈水北,在屋子里把自己裹成了球。
蚂蚁.......能被控制吗?
见姓沈的又阴下脸,专业拱火队队员宿锦又忍不住:“你去洗洗澡吧,捡到什么都往身上裹,你都快臭了。”
话音未落,一柄刀擦着耳边“咄”地钉在柜子上。
“.......”
宿锦声音诚恳:“对不起,您老香飘十里,流芳百世,万寿无疆。”
“咄!”
“沈水——小兔崽子!我的头发!”
闹归闹,闹了一阵后,沈水北还不收拾东西,就让他很急。
比如他的那朵花,要想带走可得小心,碰掉一片花瓣,沈水北绝对会把他的脑壳摘下来当养料。
宿锦翻完银子,给自己打好一个轻便小包,蹲到沈水北身边:“上点心成吗?你不要命,好歹考虑考虑我的命.......算了,濯濯的命啊,饿死怎么办?”
沈水北还在滴血,几日没有“进账”,带来的土里血腥气都快散了。
“啧。”
宿锦皱眉:“不是叔叔说你,天天这么玩可不成。”
“你又不吃饭,好歹补一补,看把小脸瘦的……”
沈水北全当他是在放屁。
宿锦絮叨一阵,换了只脚蹲着,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水北没吱声,宿锦试探:“你猜我今儿在沈山南那里瞧见什么了,一只被喂饱了的、肥肥胖胖的大黑虫子。”
沈水北:“……”
宿锦给他比划:“吃饱喝足,在那里睡得贼香,完全不管自己同胞被这臭花毒的死去活来。”
“要是沈山南当时不喝药,会怎么样?”
宿锦:“我说北北啊,到底怎么想的,能跟叔说说吗?叔叔实在是不敢再猜了,你来这一出,叔叔心里更慌了呢。”
沈水北侧头勾手,宿锦真诚的附耳过去,便听“歘”地一声,刀光带着寒气骤然闪出。宿锦冷汗暴起,猛地后仰,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耳尖泛起尖锐的疼痛。
他捂着被割下一截耳垂的耳朵,额头冒出冷汗,刚才要不是闪得快,这边耳朵可就真没了——沈水北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真的想切了他当肥料。
看见沈水北又举起刀,宿锦连退数步,示意自己闭嘴。
这厮简直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不是个玩意……宿锦心里骂骂咧咧,回头老子自己跑,饿死你个小王|八蛋!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等到少爷来兴师问罪。
到第二天,薛启明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喊人来找他继续看诊。
听说前院被骂的很凶,宿锦合理怀疑小少爷是被亲爹教训了一顿,说不定尊臀都被揍开花,现在躺床上嗷嗷哭,没空管这边。
又过五六天,听说另一边真的被揍的嗷嗷哭的、原先在酒楼里找他麻烦的少爷养好了伤,被押着上门道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