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矢嗯了声，“她对你好吗？”

桑唯张了张嘴巴。

好吗？

卫灼给了她很多第一次新奇经历。

给了一个极为完美，没有遗憾的童年。

然后抛弃了她追逐死亡。

以桑唯的想法。

抛弃她的，能算得上什么好人呢？

可这场母女关系中，她却不介意自己稍微放低一点姿态，“对我很好。”

桑唯说，“所以我把她当妈妈。”

猫咪蹭着她柔软的掌心，伸出舌头舔着她手心，倒刺刮过，留下淡淡的刺痛和酥痒。

桑唯面无表情捏住猫头。

别舔了。

别当变态。

猫咪四肢抱住她手臂，像个挂件挂在了她小臂，尾巴一勾一勾，攀附缠绕到了手臂，讨好的蹭蹭。

桑唯把猫捞进怀中。

刚刚回忆起过去的微弱情感，这么一打岔全部烟消云散。

“这可能对您不太公平。”她说。

扶矢给桑唯倒了杯热茶，温柔笑着，“为什么这么说呢？”

桑唯舔了舔唇瓣：“因为我把她当了妈妈，您还愿意做我妈妈吗？”

代入一下。

她千里迢迢寻找女儿，结果女儿已经认了别的女人当妈，还相处的很好。

那她能做的就去看看这个女儿过的如何，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方便之后女儿有困难了寻找她，然后独自离开。

在有人占据“母亲”这个身份后。

这就是她身为“母亲”能给出的爱了。

扶矢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惊讶，紧接着又很心疼。

她不知道桑唯经历过什么会问出这么小心翼翼的问题，只痛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女儿。

“我当然是你妈妈了。”

她笑着说，“身为母亲，有另一位女士如同母亲一般爱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桑唯眨眨眼。

扶矢：“我可以见见那位女士吗？”

桑唯：“她去世了。”

扶矢面色微怔，“抱歉。”

桑唯：“没关系，她挺喜欢死亡的，你可以说恭喜。”

扶矢懵懵的，“恭喜？”

桑唯点头：“不客气。”

系统：【……】

场面和对话确实很复杂。

它估计扶矢很少接触过如此复杂的脑回路。

桑唯：“和您谈话很开心，我先回校了。”

在从窗户翻出去之前。

桑唯忽然抱了下扶矢，“谢谢您来找我，辛苦了。”

扶矢眼眶一红。

喉咙滚烫，酸酸涩涩的感觉全然落到了实处，像是被糖果填满，甜的让人飘飘欲仙。

系统心想。

未成年对待“母亲”这个角色格外温柔

它又否定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对“真心待她好的人”都非常温柔。

比如邓星厘。

为了她，未成年见到桑明歌还特意帮忙抹去了里卡尔的坐标。

不然以未成年的性格，更可能选择置之不理。

但好像也不对。

姬书屿明明也爱的挺深沉的？

不不不。

他是反派，只爱皮囊，不纯粹的。

系统压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和未成年聊天。

【你好像挺喜欢扶矢。】

桑唯：还好吧。

系统旁敲侧击：【之前有像扶矢这样的人吗？】

有像扶矢一样不计回报给予感情的人吗？未成年又是怎么回应的？

桑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哦，统统。

系统羞涩垂头：【人家只是想了解你嘛。】

可怕。

系统都学会卖萌了。

桑唯捏了捏猫耳朵压惊：我比较招变_态。

系统：【？？】

桑唯言简意赅：他们很喜欢我，最后都想要独占我。

系统倒抽一口凉气。

【那你呢？你怎么办的？】

桑唯猫眼疑惑：他们喜欢，关我什么事？

系统紧张：【就没有强取豪夺情节吗？】

桑唯震惊：你在想什么？我还是个未成年啊。

系统：【……】

就无语。

·

洛洛伦军校。

集合时间是六点半。

清晨早训。

但今天靳言戈将军会来观看军训。

所以。

军事学院六点就紧急集合，看一看这群新生们在紧急状态下的资质。

神学院轻松一点。

但——

教官阴沉着脸，“桑唯同学和邓星厘同学呢？”

都六点四十了。

还不下来集合？

吴女士进寝室喊人。

非常成功的扑了个空，她有点担忧的下楼。

靳言戈来看大一新生的军训，无疑是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但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说，乌泱泱一片人，一眼扫过去，根本没办法具体注意到谁。

这种情况。

力求不出错就是最好的。

可心理学专业就五个人，一下子少了俩。

多显眼。

督导来了。

看着这三人行的队伍，诡异的沉默了。

“邓星厘同学和桑唯同学呢？”

他掐了掐眉心，“校长只给桑唯同学放了一天的假。”

今天就该归队了。

两位教官也沉默。

督导：“有没有同学知道邓星厘和桑唯去了哪里？”

“有没有可能去食堂？”有人回答，“她们很喜欢去食堂吃饭。”

吴女士：“已经找过了，没有。”

督导心生恐慌。

人该不会在洛洛伦军校丢了吧？

还是昨天为教皇澄清，但惹到了既得利益者，被套了麻袋？

听说前天皇帝和太子殿下来学校。

太子和桑唯交谈后，冷着脸走了，关系冰冷僵硬。

嘶。

难道是被皇室给关了起来？

很像皇室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就在督导着急上火调查监控的时候。

邓星厘带着桑唯御刀飞行，稳稳降落在了督导面前。

——她的技能就是“人刀合一”，刀可以成为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此时就是“翅膀”。

桑唯觉得酷极了。

跃跃欲试还想要坐第二次。

邓星厘克制住骄傲，矜持说，“训练结束带你回去。”

桑唯：“好呀好呀！”

督导脸都黑了：“……”

“你们俩！给我站好！”他大声呵斥。

桑唯和邓星厘站好。

虽然看到桑唯就很难真的发火。

可该训斥还是要训斥的。

这毕竟是军校！

必须纪律严明！

督导沉声问：“昨晚去哪里了？”

邓星厘：“睡觉。”

桑唯：“夜探香闺。”

督导：“？？”

“什么？！”

邓星厘：“夜探香闺。”

桑唯点头，“嗯是的。”

督导眼前一黑：“……”

他们军校学生力求品行端正。

竟然！

竟然出了两个采花贼！

他深吸一口气，“给把我事情来龙去脉好好说一下！”

桑唯兴致勃勃的开始讲昨晚的经历。

“事情是这样的。”

“我昨晚回到寝室后，遇到了一只猫，它看似乖巧可爱，但胆子很小。”

“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了，它尿路闭合。”

“而且它还吃自己的粑粑。”

督导：“……？”

桑唯：“于是我带着猫外出。”

“忽然踏入一方幻境。”

督导眼睛开始睁大。

桑唯：“飘飘然不知何地，我抱着猫向前走，看到了一扇大门，柱子上写着太虚幻境。”

“我大惊。”

“这就是在说我这只猫它肾虚啊！”

督导：“……”

这是longlongago留存下来的古籍吧？

没记错，它应该叫红楼梦吧？

桑唯：“我抱着猫继续走，深陷太虚。好在邓星厘同学一直陪伴着我，她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邓星厘骄傲挺起胸膛。

桑唯：“最后，在明灯陪伴下，我抱着猫看到了一位仙女，仙女又漂亮又温柔，给我煮茶给我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