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嫁(25)
楚承寂手腕反转,将她小手裹在掌心。
软乎乎的,还暖和,真好牵啊!楚承寂捏了捏。
外头方嬷已经退下了,留下不放心的傅嬷一直在院子里。
她脑海想到的全都是,公主被大司马教训的泪流满面的可怜画面,甚至做好了听到什么不好的动静,就不顾命令的冲进去保护的准备。
谁知里面,始终安安静静,岁月静好。
提心吊胆中门终于开了。
傅嬷着急的抬头,看过去。
瞧见的却是郁杳好端端的,被楚承寂牵出来,那右肩上醒目的麻花辫,一看就不是郁杳会的。
那是谁编的?
显而易见,是大司马。
傅嬷的意外的长大了嘴。
这是什么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楚承寂路过她却没停,直接往外走。
傅嬷回神,就要追上去,楚承寂听到脚步蹙了蹙眉。
郁杳赶紧转头给傅嬷一个眼色,傅嬷又一头雾水的停下。
一路上郁杳都安安静静。
她在大司马府过了三年,各处都认得。
发现楚承寂带她去的苍青阁方向,这才疑惑的摇了摇楚承寂胳膊,在他手背写——
【我们不去皇宫吗?】
楚承寂:“谁告诉你要去皇宫?”
【阿嬷说的,我们是为国联姻,成亲头一日要去宫里谢恩。】
楚承寂样状恍然大悟,却方向不变,冷情的鼻梁下,嘴唇蓦的一声肆意讥笑,“一个皇帝而已,也值得我入宫拜谢?”
郁杳皱眉,认为太倨慢会被人记恨。
【无理由不去,不好的……会被弹劾。】
楚承寂“唔”了声,不为所动,“那便说我病了。”
郁杳打量着他,虽脸色虚白,但步履不停。
走路带风,平平稳稳,这样的他……会是病了?
郁杳抿唇。
【骗人,不好的!】
楚承寂扭头,望进她不甚赞同的一汪清潭中,敷衍“恩”了一声。
可恩,却方向依旧。
明知有错,死活不改。
他怎么这么叛逆啊!郁杳头疼。
*
苍青阁和栖凤院分别是大司马府,男女主人的住处,所以相隔并不是很远。只是楚承寂时常要接见外客,为防有人闯入内院,所以两者之间新挖了一湖莲池,作为界限。
欲过此湖,必走拱桥。
而拱桥之侧就是前世南平公主拦下她的凉亭。
同样的十月,冬风萧瑟。
郁杳看着那崭新的亭木,似乎能想象到上面覆满白雪的样子,她看着那处倒是又一次惆怅,自己这场变故究竟是梦境,还是重生?
若是梦境。
她仅仅是觉醒了上辈子记忆。
那么前世今生是独立的,病过之后她还会痊愈。
可如果是重生……
她在发烧中丧失了生命。
没有了她的陪伴,前世的楚承寂又当如何?
前者皆大欢喜。
后者郁杳想想都觉的难过,不自觉的握紧楚承寂的手。
察觉到她异样的楚承寂回头,看到她脸色凝重,他又捏捏她指腹,“怎的了?”
郁杳回神摇了摇头,没怎么。
楚承寂懒洋洋的,“哦。”
她不愿意说,他也就懒得多问,毕竟他对郁杳的新奇,不足以让他主动了解她的思绪。
在这世上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
只除了——毁掉南北两国天下。
说起来这场和亲真是误打误撞,竟因此拖延了他的南征之策。
不过也无碍。
仇嘛!就是要慢慢报。
万一那些人一下都死了,他剩下的日子该多无聊啊!
楚承寂眯起狐狸眼一笑,被风呛的轻咳两声,心道暂时先养养身子,等病好些后再出去找事吧!
郁杳跟他到苍青阁时,未曾想到会有人在。
只见一位紫衣少年,坐在树上假寐。
微风拂过,紫衣飞扬,落在这萧瑟的冬月,成了最张扬的颜色。
听闻他们的脚步声,他慵懒的睁开眼,清晨的曦光罩在人身上,衬得他脸白如玉。
然郁杳却一眼注意到他不语含笑的梨涡,同时不自觉摸摸自己嘴边。
那少年看见她一愣,随即变的眼神犀利。
他飞身下来,落在两人前面,凶瞪了郁杳一眼,想要张嘴和楚承寂说话。只是嘴巴动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然后双手叠放,改成弯腰行礼。
楚承寂似乎心情不错,“起来吧。”
把看戏的目光落在他和郁杳身上。
郁杳没注意到。
她眨了眨眼睛,还盯着人家看。
在少年起身后,忽然挣了挣楚承寂。
楚承寂泪痣一动,从善如流把郁杳松掉。
郁杳有个不成形的猜测,想近距离观看,她往前一步,那少年忽恐怖的往后一步。
“……”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