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111)

作者:坎漓 阅读记录

白衣黑发的青年见状,后退了一步,那一步就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带出了些微的酸涩和难受。

飘着昏黄灯影的灯被青年移了过来,去照孩童的面容。

半面是血,半面灰尘。

“我叫沈归穹。”孩子咽下了喉咙里的那口血,努力地和眼前人念出自己的名字。

“沈归穹,”青年似乎笑了一下,姣好的眉眼舒展开,“好名字。”

青年靠近了他,衣袖之下探出的手指冰凉柔软,像是初生的娇嫩的花苞,落在了他的脸上,轻轻地擦拭去了灰尘。

他听见青年问:“你要不要和我走?”

“好。”

那并非是传统的师徒故事。

谢遗救下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孩子,医治他,教养他;几年后,又去救了另一个孩子。

那时候十三岁的沈归穹站在不远处,看着冰天雪地一片肃穆的白中,同样一身雪白的谢遗拔剑,救下了十四岁的天机公子。

他鲜少拔剑,可是出剑一瞬间,却绽放出撕裂人视野的光华,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沈归穹终于察觉到了危机——谢遗也开始教导傅宸了。

他有些恐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只能拼命地去练谢遗教给自己的东西,又怯生生地跟在谢遗的身后,追着他翻飞在雪中的衣袂,就像是一个幼童追着一只怎么也抓不住的蝴蝶。

那是人胜的至幸与至不幸——谢遗为他停下了。

谢遗的脚步暂时地为他停下了,他却以为,谢遗会永远地为他停下。

“师父,傅宸会做我的师弟吗?”沈归穹仰着脸问谢遗。

谢遗摇了摇头,说:“他是有师承的,我怎么好收下他。”

那一刻,沈归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开心。

谢遗教导了傅宸一段时间,带着沈归穹离开了。

……

沈归穹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了,只依稀想起,那时节有皎洁的梨花从窗外探进屋里,娇怯又羞涩地开着。

也许是夜里吹了风的缘故,谢遗病了,病的很重,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起不了身。

谢遗一直是那样遗世独立高不可攀的模样,仿佛谁也不可以将他拉下云端,可是这一刻,却只能恹恹地靠在他的怀里,被他喂下药。

青年黑色的发拂过削薄的肩,逶迤在白色的衣上,显出几分不胜罗绔的羸弱。雪白的面孔上,他的唇瓣是好看的淡粉色,贴在白瓷的碗沿,缓缓吞咽着药汁。睫毛柔顺的低垂着,颤抖之间,像是黑色蝴蝶的翅。

沈归穹只觉得一种极其陌生的悸动电过心口,一刹那邪念滋生,如荒草疯长。

他垂首去看,可以看见谢遗错开了衣领之间,雪白的肌肤,仿佛有着玉石一般的细腻纹理,却不知道触手是否会是玉石一样的冰凉,亦或是与常人一般无二的温热。

他扶着谢遗躺下,替谢遗盖上了被子,托着药碗站在床前出神许久,最后无声地离开,去洗碗。

沈归穹知道自己所思所想是错误的,是大逆不道的,却怎么也按耐不住心头的那一丝荒唐念头。

他独自一人,在夜里,躺在床上,抚慰着欲望,眼前连篇浮现的都是谢遗。

谢遗雪白的面孔。

谢遗点漆一般的眼瞳。

谢遗寒鸦羽毛一般柔软且黑的睫羽。

多可怕——他终于忍不住,去亲吻这人覆着淡粉色趾甲的、花苞一般的脚尖的时候,这样想——这个人,会成为我一生的魔障。

可是,即便入喉是刀锋,他亦甘之如饴。

直到,谢遗领着一个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这是你的师弟,他叫谢忌。

“谢忌无父母,与我姓。”谢遗说。

那时候的沈归穹已经不是幼年时柔软好欺的孩童了,他手刃了当年灭他家族的仇人,登上了拜月教教主之位,将这所谓的魔教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强势冷漠,城府深沉。

可是在看见那个名叫谢忌的少年的时候,仍是忍不住暴怒,拂袖而去。

即便没有傅宸,还会有谢忌。

谢遗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一人。

再后面,是充斥着背叛、鲜血、和疼痛的记忆,他彻底地失去了他的师父,他的……谢遗。

一个夜晚,足够两个人将这些年来的一切,无味再三。

天色微明的时候,谢遗起身,往山洞外而去。

头顶的天空是恰到好处的靛蓝色,只有伶仃的星子还坠在上面,不肯熄灭。东方,有轻薄的白,浅浅地透出来一些。它那么羞涩,柔柔地朝着西边染过去,生怕惊扰了晨星一般。

远山似乎还在沉睡之中。

风是颜色黝黑的山峦的呼吸,吹的谢遗雪白的衣袂飞扬,如碎雪。

披在肩头的女衣已干,谢遗站在岛上的山洞前,举目眺望着,天幕之下遥遥湖岸上灯火渐渐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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