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48)

作者:坎漓 阅读记录

可是偏偏那一刻,他心虚了。

谢如青。

那是谢遗的姊姊吧。

他这样想着,最终,还弯下了腰,低声说:“是。”声音艰涩。

秦执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安葬长公主的事,已经全权交给礼部头疼了。

陛下虽然说了以长公主该有的规格厚葬,但是这位长公主生前做了什么,他们可不是一点儿不知道的。不知道这一句“厚葬”,是否有旁的意思,若是陛下不满意……

距宫变那日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谢遗终日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也很少见到秦执。偶尔听闻秦执来了,也是在睡醒后,白白告诉他的。

谢遗也曾经对身边的宫人提过想要见一见秦执,可是多半如石沉大海,他一次也没能和秦执说上话。

谢遗一度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这一日秦执却在他醒着的时候来了。

出乎谢遗意料。

殿中灯火已经熄了大半,阴影漫过了殿内四个角落,香炉中的香料里安神香的分量被放得极重,有意要催谢遗早早入睡。

谢遗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却还是强撑起精神,没有搁下了手中的诗歌册子。那册子做的极其精致,雪白的纸张上斑驳着细碎的金粉,被他床榻前的灯烛一照,如雪浪浮金,一看就知道是供贵族少男少女鉴赏玩乐的东西。

秦执来的时候,谢遗已经困倦地快睁不开眼睛了。

阴影自头顶洒下,手中的书陡然被人抽走,谢遗蓦地惊醒过来。

一抬头,见是秦执。

许是安神香熏得太厉害了,他的脑子还是混沌的,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呐呐地喊了一声“陛下”,也没有下床行礼。

秦执也不介意这个,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意味不明地一笑:“什么东西这样好看?要睡了也不松手?”

谢遗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慢慢地坐起来,又忍不住轻轻刻了两声,才问:“陛下何故深夜来此?”

“自然是来见你。”秦执的目光描过他消瘦的下颚,顺着他生着凸起的喉结的细长颈项看下去,又有些遗憾地终止于交叠的衣领,“你的病可好些了?”

“是。”谢遗低声道,“多谢陛下关怀,好很多了。”

他还是说不了很多话,喉咙干涩得紧,讲了两句就忍不住咳嗽,半晌才止住。

秦执看他咳得削薄的肩都在颤,一张脸雪白得不见血色,还是生出些心疼了。

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自己今日来所为的那件事到底该不该做。

他的目光越过谢遗鸦青的发,落在了床头小案上。

那日所见的铜钱还散落在上面,似乎从未变动过。

像是为了寻找一个话题,秦执问:“这几枚铜钱是?”

“压岁钱。”似提到什么让人愉悦的事,谢遗弯起了唇角。雪白的面孔上,这一缕笑菲薄如烟雾,却柔和如散入人间的三月春风,一种难以形容的暖和软,“是景明公子送的。”

话一出口,便看见秦执明显地愣了愣。

“王景明送的?”秦执问了一遍,像是在确定某种事一般。

困倦感还没有彻底褪去,谢遗并没有察觉到秦执语气的不对,点了点头,道:“是。”

秦执轻轻阖了下眼睛,温暖的屋子里,竟有些许薄凉的冷意沁出,敷上他的肌肤。

原来是他送的。

也无怪,你这样欢喜了。

谢遗见他许久都不说话,便也没有开口。

他垂首安静地坐在床榻上,目光顺势垂落,看往了锦被层叠的阴影间。

其实这样是很失礼的,身为臣民,纵然患病,在陛下前来探望的时候,也应该下榻恭迎吧?

谢遗漫无目的地想着,却没有动。

人是不能娇惯的。

约莫是平日里秦执对他太过宽容了,以至于现如今如此君不君臣不臣,全然没有初次相见之时的小心翼翼。

“谢无失。”秦执忽然出声。

谢遗抬头看去,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疑惑,似在等着他的下文。

秦执盯着他,眼眸中蕴着灯烛的光也驱不散的阴影,声音轻缓,却有一种难以察觉恶意暗藏其间:“孤今日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可想见一见谢如青?”

谢如青。

听闻这个名字,谢遗的困意顿时消减了大半。

谢遗可以告诉自己,为世家的倾颓殉葬,本就是谢如青本该有的命运,自己不应当插手。

可是,当秦执真的将是否要见一见谢如青的机会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谢遗恍然察觉,自己是难以拒绝的。

他到底还是在乎谢如青的。

于是谢遗轻轻点头:“好。”

被从幽暗湿冷的囚室请到这个屋子的时候,谢如青依旧是冷静的。她早就已经预料到终途的死亡,因而对过程如何,也不再过分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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