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澈：“？”

平西将军从不打胜之不武的仗，顿时收了手：“今日不打，往后便没有机会了。”

“你明明不舍得，又为何要勉强自己。”

赫连清宥抬手抹去他脸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尘，被云锦澈偏头躲开。

“你不想见我，那就不见。”赫连清宥喉头哽咽，眼眶微红，缓缓放下了手，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艰难，“但我不能再见不到你，就让我远远跟着你，好不好？”

第96章 亲王

行至鄞城，云锦澈命徐锐带兵先行入城与叶君亦汇合，按之前说好的战策渡海，他则要去栎汕救赫连煜。

前几日澹台影传了消息回来，说他们一直守在那间药铺外面，药铺里除了卓星尘和几个身份不明的死侍之外再无他人。

云锦澈也曾怀疑过卓星尘，现下知晓此人当真是他，只觉后脊阵阵发寒。

赫连煜自从出生以来，身体一直由卓星尘照看，若他的身体是卓星尘有意不让他好起来……

云锦澈不敢再想下去。

他现在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救回赫连煜。当年他没护住云司澜和云司良，如今绝不会再让赫连煜出事。

赫连清宥原本要跟着他一同去，被云锦澈强行撵去了鄞城，理由是对方白纸黑字要求他一个人去，他不想拿赫连煜的命冒险。

翌日戌时三刻，云锦澈才到东街便察觉身后有人。正欲出手，来人沉静的少年音传入耳中：“先生，是我。”

云锦澈一怔，明临杞趁机将他拽入了旁边的暗巷。

“九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这巷子极窄，明临杞几乎整个人都贴着云锦澈。感受到他寒凉的体温，明临杞将斗篷解下搭在了他身上，却并未回答他：“先生回宫见过皇兄了。”

云锦澈往后退了半步，几乎要贴在墙上：“嗯。听闻殿下未曾回宫，陛下很是担忧。”

明临杞低笑了一声，似是嘲讽：“他会担心我？”

听出他语气不对，云锦澈轻轻皱了下眉，却也没有多问。

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皇室之事，绝非他们这些外戚可以插手。

明临杞倒有些不乐，闷声主动交代了：“我母妃来信说，等过了年我就十七了，皇兄已与朝中众臣商议，等我回宫便为我封亲王，在江南许一块藩地。”

这下云锦澈也愣了：“江南？”

明临析的兄弟中只剩下八王九王两个弟弟，八王爷明临松去年被封了祁王，在皇城东边划了几城作为他的藩地。可江南远离皇城，按理来说，若非是权势过重的亲王，不会被分到离皇城太远的地方。

明临杞很轻地应了一声：“所以我不想回去。若是回去被封了亲王派往江南，便再难见到先生了。”

“先生远离朝堂多年，不知权势蛊人心…”明临杞抬眸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皇兄已不是当年刚登基时的皇兄了。曾经我以为他会是一代明君，处处为民所想，不欺压百姓，友善兄弟。可是这些年来，他越来越贪恋皇位，执迷于自己得到的一切，疑心越来越重。”

云锦澈蹙着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想必明临析将云绫霜留在宫里，一是为了牵制赫连清宥，二是为了防他云锦澈功高盖主。

他还记得当年来上书苑接明临杞放学的三皇子表哥，本是众皇子中最温逊恭谦的那一个。不过短短几年光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皇宫当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见云锦澈忽然陷入沉思，明临杞不由得轻笑，至少先生是在意他的，心里暖意顿生：“好了，先不说这个。先生是来救安霖世子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与永诚本想来栎汕继续打探那些异族人的消息，偶然遇见了摄政王身边的两位将军，他们说安霖世子被医正局的卓大人劫来了此处，我们便一同来了。”

明临杞将一个小瓶子塞进云锦澈手里：“这东西能迷惑人的视线，待会儿先生进去，若是卓大人为难于你，先生便用这个。至于安霖世子，澹台影和永诚已埋伏在附近，他们会救世子出来的。”

云锦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们一定要护好煜儿。还要麻烦九殿下，派人把煜儿送到皇城叶将军府上。”

明临杞闻言长眉一敛：“先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末将已派人带信给叶将军和楚将军，西疆有他们在，不会有事。”云锦澈将斗篷递还给明临杞，“我们一直追查的那一支外邦人应当就是南郗遗族，此事牵连摄政王，末将不能不管。如今有机会，我自是要去见一见他们背后之人。”

明临析当年保过他一次，此次若是南郗后人再次发兵谋反，只怕整个摄政王府都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