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欢，我全给你弄来，玩个够。”夏侯煦双眼明亮，仿佛是发现了宝藏一般，语调有些兴奋，“会哭会闹会玩，跟个小孩儿一样。”

裴衿停止咀嚼嘴里的糖，转过身面向夏侯煦，蹙着眉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说我是小孩儿。”

裴衿心中瞬间拉响警报，小孩儿，女性，像小孩儿一样的女性，意味着给一颗糖，就能控制住。

“你还未到弱冠之年，还未取字，还未行冠礼，怎么不算小孩儿。”

“可我早就过了及笄之年。”

男子二十弱冠，女子十五及笄，算作成年。

夏侯煦手放到裴衿小腹上，这里是女子孕育子嗣的地方，笑了笑说道:“女子十五及笄，可嫁作人妇，我要不然娶了你，成了我的女人，你就变成大人了。”

裴衿斜睨一眼，嘟囔道:“成了你的女人，我恐怕连王府都出不去，我才不要。”

夏侯煦见裴衿双颊鼓囊囊的，语气像个小孩，说的天真无邪，不通人事。人还在他手下乖乖巧巧的。

“又在闹性子了。真的不要跟我一直在一起。”夏侯煦轻捏她的腰，挠她的痒，裴衿被他弄的咯咯笑。

听笑声，她到底是恢复了差不多了。今晚她逃不得了。

“要不要，要不要。”

“要，要，饶命，饶命，好哥哥。”裴衿被他弄的双颊潮红，逃脱不得，夏侯煦总是逗她叫哥哥，才肯罢休。

吃过了糖，裴衿呼出的气息是都是甜的，有意无意撩着夏侯煦，果真是呵气如兰女子馨香。

忍不住吻了上去。

寂静的夜，不见月，星空亦被乌云覆盖。宵禁之后，繁花的街道不见灯光，雨隐藏在黑夜中，细密的雨滴藏匿着多少秘密，倏然，钟声划破了雨夜。

安息香宁神，芙蓉帐暖，两位年少的人时不时发出撩人的声音。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了二人之间亲近。

钟声厚重，雨声寥寥，钟声盖过雨声。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你也听到了。”夏侯煦像是在跟裴衿做最后的确认。

“二十七下，是天子驾崩。”

皇帝死了，按照她和太子的约定，她应该离开了，还好她早早写好了辞呈。

第59章 无辜

宵禁过后，除了巡城的禁军，即使身为王爷也不能乱跑，夏侯煦下床穿衣，等宫里来人传唤。

裴衿也穿上了衣服，宽大了不少，应当是夏侯煦的衣服。下了床，脚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她知道夏侯煦在外间等待着宫中的旨意。

外间那里，平时可能会留人伺候。她在睡觉的里间，平时除了他信任的人，谁也进不来。

“你的病还未好全，怎么下了床。还光着脚，别着了凉。”见裴衿从里面出来，夏侯煦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到怀中，让她的脱离地面，关切的询问道。裴衿光溜溜过来，他忘了给裴衿准备鞋袜。

“无碍，我不再年幼孱弱，筋骨已全，骨骼变得坚韧，一场风寒对我来说还不至于致命。更何况现在行走，吃饭都无虞。”裴衿下来是要跟夏侯煦说明，她现在需要走出去。

“王爷，你现在诸事繁忙，留我在这里少不得费心，你还是让我回家修养一阵子，我现在还是钦天监的官员，归朝廷管辖，总是这里怕是……不好。”

如何不好，他留一个人在身边不是难事，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裴衿到底还谨慎守礼的，她虽经历坎坷，但仕途还是平顺的，她大可以借她老师钦天监李大人，借那个所谓知己沈晔，借他这个王爷的势力和宠爱，可以变得骄纵任性，目下无尘。

就像他原本宠过的人，因为他的宠爱可以欺上瞒下，任性跋扈，创出的让他头疼的乱子，让他不得不亲自处置。

尽管他对她是放纵且娇宠的，可她只在床笫间跟他放肆，不顾及，私下里没有见过比她更克己复礼，守拙藏锋。

“你是不是听到了外面人说了什么，才有这般顾虑。”夏侯煦看着怀里一派乖巧平顺的女儿家问道。见她低头不语接着说道:“那些话里对你不好的，你不用听，你知道的，我就是倾慕于你，旁人不敢说什么。”

他说的是军中的事，夏侯煦明里暗里言语上行动上对她偏袒，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军中崇尚武力，她武力不佳，领兵打仗上的事情她有心无力。就算她想，夏侯煦也不会给。偏偏主帅还是花名在外的他，还有男女不忌佚闻，两项比较下来，主帅对她的偏颇，让他们之间有风言风语，正常。更何况还不是谣言，是真的。

裴衿将下巴抵在夏侯煦的肩膀上，躲避着他审视的目光，摆出一副不舍的姿态说道，“王爷，你喜欢我，我知道。但我不能凭恃尊大狂妄，我也需要为你做些什么，为你分担什么，呆在这里太久终究是不行的，我在你这里行为有偏失，与你脱不了干系。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注意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