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舞女不知道的怎么跑到他们面前，裴衿才知道她穿的居然这么凉快，她穿着狐裘还觉得冷，那个女孩子穿着薄衫，脸色却是红润的，口中叫喊着:“王爷，你还记得我吗？你曾给我赐名棋，你曾夸过我的，王爷你说过我有红梅之姿，青松之态，你不记得了吗？”

还没近身，就被人拉了下去了。

身体真好，大冷天穿这么点跳舞，跳完还不喘，说起话来还能中气十足。

姑娘，但愿你的好身体能够支撑你接着活下去。

“红梅之姿，青松之态。”裴衿重复了一遍，总觉很熟悉，狐疑看向夏侯煦，这话他似乎也对她说过，难不成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夏侯煦被裴衿盯着不自在，解释道:“我曾见她身形的像你，多偏爱了她几分。谁让你当时不在我身边，整日待在钦天监。钦天监是出了名的清闲，也不知道你在研究什么。我曾在你休沐期间路过你家好几次，你每次都不在。”

后面这几天，正如裴衿所料，夏侯煦将那名在红梅树下跳舞的女人，她也探听到那名女人被逐出去的时候，但口中一直叫着要见王爷。

夏侯煦惩罚了始作俑者，他身边的一个低阶内侍。属于在他外间伺候的人，但能掌握他的行踪和酷爱红梅，青竹，喜穿白衣，身形纤长的女人的特点。审问下来，内侍交待道那个女人和他都是有算计的人，女人借此飞上枝头，而他也借势扶摇直上。招了归招了，挨一顿板子打，没能活下来。

第65章 番外:做诗的女人

永康元年冬，腊月十二。

“圣上派我去柳营巡兵，就不跟你过去了。琼华宴沈晔也去，那些白衣儒生也会去，你去的时候多带上几个人，别嫌烦，总归是有用处的，你身边有人，我也放心些……”夏侯煦嘱咐了一大堆，裴衿顶着黑溜溜的眼睛只管沉默和点头。

快过年了把人派出去巡兵，裴衿心中清楚，永康帝将夏侯煦支开，又让她参加琼华宴。他要将她放到所有人的审视之下，将她推到人前。

国丧期间丝竹管乐，歌曲舞蹈减半。但不影响文人雅士之间相聚的诗会。永康帝几乎将京中有影响力的文人墨客召集起来，裴衿也在邀请之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子，她要嫁给夏侯煦，婚期是正月的，没有几天了。她的事迹不知道在旁人的口舌之中过了多少次，估计已经扭曲了原来的版本，裴老爷信里什么都写，包括她对外的形象变化。有人说她心机深沉，伺机而动的接近皇子。也有人说她妖娆魅惑，穿着男装都能勾引男人。

从九月份开始，她就一直被监视着，严格看管，四个月内她见的人屈指可数，夏侯煦，沈太后，永康帝，还有就是裴氏父子，现在大概四个月了，头一回可以出门。

“上面的第三个座位右首是谁的。”琼华宴还未开始，便有人开始讨论上面三个座位。毫无疑问居中的位置是永康帝，左首是久负盛名的沈晔，那右首是谁。

坐在右首上的人用屏风将其围住，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你没有听说吗？现如今宸王殿下因她闹的满城风雨，据说二人还未过礼便开始同食同住，形容夫妻。”皇家之事不可妄议，点到为止即可。一个女人竟然闹的比新帝登基还要热闹。

“一个女人怎能来参加琼华宴。还是一个不守妇道品行有失的女子，再者说女子性愚，怎可舞文弄墨，此举有辱斯文。”

“女子又如何，又如何愚钝，兄台你难道没有看过《万言论》，还是没有读过鹿鸣宴上的海棠诗。还是说二位领过兵，立过军功。”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崔颂是被沈晔带来的，原本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听到有人讨论裴衿竖着耳朵听二人的谈话。

《万言论》是对裴衿策试试卷的题目的简称，先帝在时，裴衿错过了策试，遂帝亲自出题策试与她，此文一出便惊为天人。后来的入太学的人大都读过这篇文章。内容深刻，逻辑清晰。以天文异象，世间大事去论儒学，对儒学深刻独到的见解早已超出常人百倍。若不是多人见她从太学赏罚阁出来，恐怕会怀疑她找人代的笔。

海棠诗是裴衿在鹿鸣会上的佳作，当时没有拿到魁首，但还是流传了出去。

崔颂扫视二人，接着出言讽刺道:“文不成武不就，见你二人满身的脂膏流油便知是懒散之辈，德行有差，言辞无理。只因自己男子身份便觉得高人一等，真的妄为八尺男儿。”

外面争论裴衿不愿意去理会，不理会不代表不愿意去面对，她女扮男装过，是读过书的士大夫，自然要以诗文去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