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暗卫(128)
看着呼延云烈挨了那一遭痛后惨白如纸的面庞,忍不住道:“他还受得住吗?”
秋明五指收拢,看着烧得发红的匕首,断然道:“受不住也得受,他想活,只能是受得住。”
秋明看向卫凌,郑重道:“你待会按住他了,不能让他乱动。”不然这一刀下去的痛楚,足矣让他痛得把血流个干净。
卫凌点头,两腿叉开,跪坐到呼延云烈身侧,俯身曲肘,用肘关节顶着呼延云烈的肩头,一截皙白的小臂落地人嘴边,往前送了送,卫凌低声道:“待会疼了就咬我的手。”
呼延云烈与卫凌面对面,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差点都要撞上。
近到卫凌连呼延云烈长睫上闪动的汗珠、唇上的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妄论呼延云烈那虽混散着却执意要盯着他的眼眸。
仍是没打一声招呼,秋明拿着那把烧得发红的匕首,没丁点犹豫地开始清创。
“嗯”呼延云烈自喉间发出一声痛鸣,然而卫凌手臂处刚感到一点咬力,还没来得及痛,那力就戛然而止。
秋明用刀将伤处的红肿化开,里面不断有泛着异味的黑血流出。
从呼延云烈被刺到现在不过几刻的功夫,伤势却发展的如此之快,可见这毒极烈。
“秋明,快一些。”
卫凌知道此时不该去催秋明,但呼延云烈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不肯咬卫凌的胳膊,便去咬自己的唇肉,血已然顺着唇角滴到他手背上。
秋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直到他用烧红的刀背将呼延云烈的伤处灼合后,呼延云烈已浑身湿透,头侧歪在一边,若不是那隆起的喉结还在一上一下的跳动,秋明真以为他已经死了过去。
“只能先这样处理。”秋明脱掉溅上了污血的外衣,双手叉腰俯看着呼延云烈,不知道自己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他是不喜呼延云烈,但这人是天下君王,若他死则百姓又要遭殃,到时候、到时候他就是千古罪人…
正当秋明胡思乱想之际,段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已尽力,其他的便都看天数了。”
将手里的衣物递过去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很快就会查过来,我们要快些。”
卫凌用衣袖替呼延云烈擦干脸上的汗,又扯开他的衣带,将他的衣物一件件脱下。
那线条明晰的肌肉块块分明,因充血而泛着红潮,大大小小的疤痕随处可见,但大多是成年老伤,唯有胸口那处最为明显。
看得细了才发现,胸口处的伤不仅一处,那新伤的地方旁侧还有一处红疤,看上去也是刚好没多久。
没时间多想,卫凌替呼延云烈换好了一身黑衣攒金珠的衣袍,自己也换上了一袭青绿色的衣裳。
细细地为呼延云烈束好发冠后,便扶着他起身。
“我们这是要往哪躲?”
秋明看着他们四人这清贵公子的打扮,一时摸不清段刻的意图。
段刻将秋明用完的匕首草草擦拭干净,放回靴侧后回道:“去相公馆。”
第92章 不要太顺着他
“这…这是相公馆?”秋明指着面前这处在街尾、门庭冷落、甚至连大门都紧闭而上的寻常店家问段刻道。
段刻点头,没有多做解释,只走上前,轻车熟路地扣了三下门,而后对秋明道:“从后门走。”
秋明帮卫凌扶着呼延云烈,被段刻这熟络的架势惊的有些恍神。
下意识去看卫凌的脸色,却看见人一门心思在那受伤的人身上,半点没在乎段刻为何对相公馆如此熟悉。
待四人转了个弯子,到了相公馆那处更加不起眼的后门,才看见一身材纤细的白衣少年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少年眉眼清秀,眉毛修得弯弯细细,不似寻常男子的粗眉。乍眼看去是有些变扭,然而看久了倒也觉得还算顺眼。
秋明止步于离那小倌五六步远的地方,别开眼不愿看人。
虽说不至于轻视他们,但对这些甘愿雌服于男人身下、以色事人的主儿,终归有些排斥。
那小倌见着面前四人,也不似寻常沦落烟尘之人般殷勤地上前,只柔声问段刻道:“公子们是来寻欢的,还是作乐的?”
说话的时候,小倌垂眸侧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这眼生的四人,心里头也摸不准他们一大早到相公馆做何。
白日宣淫本就为人不齿,况且还是来找男人宣淫。
段刻长驱直入,没一点扭捏,十分自然地对小倌吩咐道:“开一间客房。”
小倌看段刻这般自得的架势,微微一愣。
这般直截了当来相公馆开客房的人,他实在是头一次见。
寻常恩客,要么躲躲闪闪,仿佛不是自个儿走来相公馆的,而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逼来的;要么便是对他们肆意侮辱,言语污秽,仿佛只要将他们这些小倌贬得低贱些,自己就高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