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陶奕辰接过，刚要签字同意，院门外传来苍老的女人声，“等一下！亦辰，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签字！”

陶奕辰和楚清相视一笑，用这种方法把幕后之人逼出来了。

来人带着白色面纱，身穿道袍。

正是梵音师太。

陶奕辰把钢笔放在桌子上，朝门外看去，尽管亲妈带着面纱，他依旧一眼认出她。

这么多年来，亲妈从未主动见他，今天亲妈能主动过来，真是不容易。

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楚清看得出来，陶奕辰刚才的口型是喊了一声妈。

陶奕辰没有发出声音，是因为他想起多年前，他妈妈疾言厉色地说过，不准喊她妈，世间没有陶奕辰的妈妈，只有梵音师太。

陶奕辰很快调整好情绪，走到院子里，拦住已经进门的梵音师太，“梵音师太，不请自入，这不符合您的修养！”

梵音师太身子一颤，迈出去的那只脚差点崴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中带着哀伤，“亦辰，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陶奕辰故意刺激她，“你为我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清清为我牺牲了很多。我的财产全部给她，我乐意！”

梵音师太的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你可知我为你付出和牺牲了多少？若真论起来，应该把你所有的财产给我！”

顾乾跑出来打圆场，“咱们去堂屋坐下谈。亦辰，你看梵音师太的身体好像有些虚弱，不要着急，慢慢谈。”

陶奕辰看向楚清，“清清，这是你的院子，能不能谈，在哪屋谈，你说了算。”

楚清走到梵音师太面前，为她诊脉，几乎摸不到脉，这说明眼前这人身体极度虚弱，“去堂屋谈吧。连山，麻烦你把躺椅搬到堂屋，让这位师太躺在躺椅上。”

梵音师太冷冷一笑，“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同意亦辰把所有财产给你！”

楚清淡然一笑，“我没觉得自己对你好。请吧。”

梵音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进堂屋，连山搬来躺椅，梵音半躺在上面。

陶奕辰上前为梵音把脉，“你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

梵音愤怒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问题是你让我好好休养吗？非得弄出这些幺蛾子！为何非要把财产过到楚清名下？”

陶奕辰收回手，坐到距离梵音最远的一把椅子上，“我说过了，我乐意给。”

梵音冷哼一声，“你乐意给她，不乐意给我？我可是你的亲娘！为了帮你改命，我忍受孤独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想见你？是我不能见！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每年陶奕辰都会去外国的道观看亲妈，但亲妈从来不肯见他，那时候他想过或许亲妈有苦衷，今天才明白这份苦衷到底是什么。

“妈，请你跟我说清楚。”

这一声妈喊得梵音师太落泪。

泪水打湿了脸上戴着的白纱巾。

满脸的褶皱可见。

陶奕辰忽然有些心疼，“妈，你的脸……怎么老成这样？也是为了帮我改命吗？”

起身，走到梵音面前，递上一块手帕。

梵音接过，快速擦眼泪，哽咽着回应，“是啊。我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全是为了帮你改命。”

楚清有一件事一直想弄清楚，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问出口，打算等会单独跟梵音聊几句。

这会还是闭口不言，给他们母子多一些说话的空间。

朝顾乾和连山招招手，指了指外面。

示意他们出去。

顾乾和连山非常配合，找了个理由出去。

楚清拿着协议，也出去。

梵音朝楚清的背影狠瞪一眼，“拿走协议也白搭，有我在，这份协议绝对不会签成！”

陶奕辰握住亲妈的手，“妈，为何对清清有这么大的成见？”

梵音收回目光，如同慈母般看着陶奕辰，“儿子，不是我对她有成见，而是她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陶奕辰盯着梵音的眼睛看，“什么是她不该动的东西？我的财产？”

梵音知道今天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无法真正说服儿子，“没错！你把京都那二十多处沿街院落给她也就罢了，她竟然不知足，还要你所有的财产。你的财富积累跟你的寿命挂钩，她要你的财产，就是要你的命！”

陶奕辰仿佛明白了一些，“妈，请你再说仔细些。”

梵音见儿子听了进去，欣慰地继续说道，“虽然我帮你改命，但你的寿命长短全靠自己。你的财富积累越多，做得善事越多，你的寿命越长。以后每年你都要把赚来的钱捐出去一半做善事，知道吗？赠予楚清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