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116)

作者:七句流言 阅读记录

珠桦品了一口清甜的茶汤,开门见山道:“国师大人,下官近日多梦多思,不解其中缘由,还望国师能为我解惑。”

纪无念笑意吟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珠校书细细说说罢。”

珠桦娓娓道:“我梦见北方穆州有暴雪。说来古怪,大雪怼着一座山头使劲儿下,而周边地界仅洒落寥寥的雪粒子。结果,山头附近的镇子遭遇了大灾。若只梦见一次也就罢了,偏偏我日日梦夜夜梦,烦躁至极。”

“穆州?大周人杰地灵的地方,常年无灾无害的,竟被你梦见这等蹊跷事。”纪无念的解梦经验丰富,立即便有结论,“雪主灾害,梦见雪乃事业受损之兆。珠校书近日除了诊治陛下,便没有旁的差事了罢?请多多当心,莫要出岔子。”

珠桦挑挑眉毛,发表自己的见解:“解梦还真是件玄乎事,国师若解出个‘瑞雪兆丰年’的意头,岂非更符合穆州人杰地灵的特征吗吗?”

在她看来,解梦其实是一种心理学,解读结果与解梦者的第一灵感联系密切。

纪无念既然速下定论,想必是因瞬间迸发的灵感指向了“雪主灾害”。

“呵呵,”纪无念笑时,满脸的皱纹拧作沟壑,叫人看了深觉亲切,“我读过珠校书主编的《异闻录》,里头的几则新编故事同样玄乎啊。”

珠桦转转清澈的眼珠,惆怅道:“世上的玄乎事多如牛毛,我幼时能看见鬼魂,娘亲说我生了阴阳眼,将来若能入仕,就到观星殿任职。可惜长大后阴阳眼便不灵了,很少再看见脏东西。”

话音刚落,纪无念便赶紧问道:“珠校书不是大周人?或者不在大周长大?”

珠桦未曾想到国师会如此问,她不知发问契机,唯有答道:“下官年少时,的确有很长时间另居别国。大周非我故国,却是我将来的埋骨之地。国师从哪里窥见的端倪?”

纪无念七十来岁,放在古代已算高寿,不过珠桦调整了大周子民的平均寿命,故而古稀之年仅是稀疏平常的晚年,不能算作高寿。

纪无念解释道:“周人几乎不畏死,若畏死,必因在世上有牵挂,而非贪生之故。”

曾经,为了进入下一回合,珠桦也能被形容为不畏死亡,可是如今失去系统助力,她便不得不多为性命作打算,将自己划入贪生畏死之辈的行列。

纪无念又道:“死亡对周人而言,是轮回的终点与起始。故而我们不称鬼魂为‘脏东西’,反而认为鬼魂与初生婴儿是世间最纯净的存在。”

这套生死观非常新鲜,珠桦听出几分宗教色彩:“我不知周人如何看待鬼魂,刚刚的话多有冒犯。如今我自己也是周人,理该多多了解风俗。”

纪无念摆了摆手,示意珠桦不必多思:“珠校书思念故土吗?”

故土?珠桦咀嚼着茶盏里的百合花花瓣,也默默地咀嚼“故土”二字。阔别出生之地长达七年,她不知自己所思念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思念亲人?她的双亲故去多年,不论会否穿书,这种思念都不会消弭。思念她小小的家?然而她连家里的陈设都已忘记,唯独记得窗台上摆着一盆绿植。

既然不知所思为何物,那么她的思念还有意义吗?

珠桦心中顿生茫然,缓缓道:“出门久了,都是会想家的。我当然想落叶归根,但难度颇大,几乎不可能。”

“若有机会,可以往东去,饮一抔海水。天下江流东奔入海,饮下海水,便是饮故土的水。”纪无念潇洒地挥出右手,指着殿内炫丽的星象图道,“天上星月亦然,珠校书故土的星月,何尝不是大周的星月?”

珠桦天性倔强不爱听道理,却因纪无念富有哲思的话触动。她仰折颈项,将百合花茶一饮而尽:“下官受教了。”

离开观星殿后,珠桦在弘文馆中寻到一份穆州地形图和许多占星命理的书籍。算算日期,现今是七月下旬,陆灵的病八月下旬便能痊愈,到时候珠桦身为主治医者,必有重赏。而穆州地处大周北方,海拔高险,气温本就偏低,有些年头十月份便会降雪。

穆州地形图绘制得不够精细,但对珠桦而言,已经够用。她重新描摹了一副地图,并在穆山山顶用朱笔圈出记号,满意地点了点头。

*

八月上旬,陆灵从梦中醒来,照旧召太子问政。陆容川聪颖敏慧,在太傅的指导下将政务理得井井有条,陆灵欣慰不已,遂问起陆殊的近况:“去见过你兄长了吗?”

“他在禁足。”陆容川的眼神瞬间有些飘忽,“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儿臣哪里敢?”

陆灵笑道:“那朕便当你没有去过罢。他现在还不能出来,关的时间太短,他认识不到错误。需要再关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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