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129)

作者:七句流言 阅读记录

顺着主人的意思, 横野添油加醋道:“请过太医了,高烧虽然控制住, 可是, 可是……”

陆灵横眉嗔视:“说!”

“可是,太医的意思是殿下思虑过重, 才致风寒容易侵体。”横野的哭腔愈来愈重, 他坚持撑住眼皮,艰难地挤出两眶眼泪, 并双手捧上一封书信,“殿下真的已经知错了,求陛下开恩!此封陈情书由殿下病中所写, 请陛下一观!”

自从陆殊行刺珠桦,陆灵便开始怀疑次子的真面目,对于横野的哭诉, 她置之不理,而横野递上来的陈情书,她反倒有些兴趣。

陆殊字迹磅礴,不过,俊俏的表象下藏着孱弱的脊骨, 陆灵擅书法, 她能够发现用笔的颤抖怪异, 写字之人显然力道不足,更甚从前——莫不是真的又病了吗?

除却字迹,再看内容,信里极言自己罪孽深重,不求母皇原谅,只求给他赎罪的机会,且言辞恳切地关照陆灵的身体,愿母亲天凉加衣,切莫因政务劳累。

“雍王倒是文采斐然。”陆灵翻来覆去地读了数遍,最终下了一句客观的判词。她喉间的颤抖很轻,轻到唯有日夜相伴数十载的瑞芝才能发觉,除此之外,她倒有些怀疑手中的真实性,毕竟白话谁都会说,她读书时也曾写过虚情假意的文章交给老师。

半晌,陆灵挥手屏退横野,向身侧的内官道:“瑞芝,你亲自去太医院走一趟,问问雍王的病情如何了,速去速回。”

秋日凉爽,瑞芝跑回来时却汗岑岑的,她急着给陆灵报个答案回来,片刻不敢耽搁:“陛下,太医院说了和横野同样的话。”

瑞芝的回禀意味深长,她不说“横野的话为真”,而说两方的话相同,便意味着她对帝王心思的揣度——陆灵必然怀疑雍王病症的真假。

语毕,瑞芝又忐忑地道:“雍王已经禁足三个月,该罚的都罚过了,陛下您自己也心疼啊……”

窗棂吱呀作响,灌进萧萧凉风,裹挟着远处的花香,一道钻进华丽典重的宫殿。陆灵瞪向内官,瞪向自己腹中的蛔虫。

“您趁夜去瞧过殿下,殿下睡着了不晓得,小人和诸位宫人可晓得……”瑞芝的声量渐渐减弱,到了语末,已经听不清晰咬字,她见皇帝脸色阴沉,急忙认错,“小人说错话了。”

“上次偷偷探望他,他的身体尚且无恙。秋日气凉,早嘱咐过重华宫的下人多给他加衣赏……”陆灵话似流水,从源头一汩一汩地徐徐淌出,不知何时就要拐弯,“纵然如此,朕亦不会轻易解他的禁足。”

瑞芝略显骇然,她跟随陆灵多年,知晓陆灵既有慈母心肠,又有狠厉的帝王手段,但亲眼见证雍王失去帝王的信赖后的情态,她不禁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她猛然想起新官上任、屡遭拜谒,却藏在观星殿里避人的新国师。国师夺得陆灵的爱重,怎么就那样轻松?就算是瑞芝,也是用数年的衷心陪伴才换来了皇帝的信任看重。

而国师不仅在速度和难易程度上取胜,就连程度也遥遥领先、名列前茅……她难不成是什么邪魅成精吗?

瑞芝不服气得很,并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如果让陛下在她与新国师间二选一,陛下会选谁呢?

“走罢,陪朕去重华宫看看他。”陆灵指节泛白,恨不能将陈情书攥入骨血皮肉,她无意间抬眼,注意到瑞芝鬓发和颈项间的细汗,遂温声叮嘱道,“你先去将汗擦干净,瞧你热的。”

瑞芝欣喜地点点头,想必陛下还是会选择她的罢。

*

重华宫花团锦簇,百朵芳芬来得热闹。秋光自天幕降临,收敛地挥洒在月季花丛中。陆灵圣驾移至重华宫时,陆殊正倚靠在小榻上看书,太医院的太医很好买通,加之他本就瘦弱病态,缺乏生机活力,装病简直信手拈来。

“在看什么书?”陆灵免去陆殊的礼节,觑了一眼书册,笑道,“哦,是这本医典啊。朕前些日子也看过,里头有些地方语焉不详,错漏也多,朕已经命弘文馆修撰校勘。”

陆殊半日滴水未沾,嘴唇起了一层死皮,平添许多丧气:“儿臣实在痛恨自己的身体,故而寻本医术典籍看看。”忽然,他语气骤变,嗫嚅着嗓子颤声唤道:“娘亲果真要抛弃儿臣吗,娘亲……”

他将书扔远,壮着胆子抱住了养育自己十几年的母亲:“您要对儿臣做什么呢?要眼睁睁看着儿臣死在宫中吗?”

陆灵不悦地拧眉,毅然挣脱男儿的拥抱:“朕特意来探望你,你却认为朕会弃你不顾?”

如今的陆殊向她使软招子毫无意义,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解人的舌头有多么厉害,为此难以相信一个敢持刀行凶的人能够彻底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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