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昨夜停红烛(126)
“快住手!”只听得一声厉叱,就见有人从林子里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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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抄小路过来?嫌死的不够早?
崔迟欲哭无泪,他还未来得示警,崔大寒已经暴起,仗剑直逼阿霁。
“快跑呀!”崔迟扯着嗓子大喊道。
蜻蜻见他吓得面无人色,忙过来挽住他安抚道:“公主别担心,驸马向来神勇,肯定能制服大寒,将他押回来。”
崔迟打了个哆嗦,意识到大家这么想的时候,掌心不由浸满了冷汗。
那边手无寸铁的阿霁被当头劈落的一剑吓地跌坐在地,待看清崔大寒凶神恶煞的表情才反应过来,慌忙翻身去躲。
一个起落之间,衣袍上已经多了道裂痕。
崔迟心急如焚,转身跑回院门口,捡起另一名守卫的剑,抛给阿霁道:“接住!”
崔大寒不可思议地转向他道:“公主,你竟然帮着他?”
“她是我的……丈夫,”崔迟极不自然地挤出俩字,反问道:“我不帮她帮谁?”
“好,好,好!”崔大寒目眦尽裂,怆然道:“竟是我的错了?那我便一错到底吧!”
“崔大寒,你不要犯傻。”蜻蜻顿足道,“快回来,再不停手可就晚了,连公主也保不住你。”
阿霁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捡起兵刃,略显生涩地转腕运剑,摆了个防守的架势。
崔迟气得差点吐血,这个笨蛋还不快跑,真以为自己有迎战的机会?人家可是奔着杀她去的。
阿霁冲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大意了,待会儿你好好瞧。”
崔大寒被她的轻浮样气得够呛,上前挥剑,只听得金铁交鸣,震得人两耳嗡嗡,阿霁虎口剧痛,长剑脱手而飞。
“跑呀!”崔大寒身上杀气暴涨,激地人心头战栗,崔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霁这才觉察到危险,也顾不上去捡兵器,反正在她手里也派不上用场,因为对面太过凶悍。
“快去喊人来,就说崔大寒要杀驸马……不,就说他狂性大发要杀公主。”崔迟满面焦灼,推着蜻蜻道。
如果说崔大寒杀他,别人只当笑谈,压根不会当回事。
蜻蜻狐疑道:“驸马哪里用得上帮手?以往比武场上就没落过下风……”
“别废话了,快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他根本无法解释,只能无力地喊道。
蜻蜻虽然不信崔大寒能奈何得了崔迟,但看自家公主如此焦急,便也不敢怠慢,拔腿往前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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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大寒面前,阿霁苦练的那点皮毛根本不堪一击。
但她凭着对地形和路况的熟悉,竟一路逃到了碧澜池畔。
正想设法诱他下水,却忽然想起来崔大寒水性极好,真正的旱鸭子是她。
碧澜池对面是飞虹阁,当值的两名的宫人听到响动奔出来查看,就见一个身形威猛九尺有余的黑面少年提剑而来,前边那个被追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竟是驸马崔迟。
“崔郎不是很厉害吗?今日这是逢着对手了?”绿衫宫人纳闷道。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肯定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粉衫同伴回道。
“那人是何来头?竟敢在飞虹阁外动武?”绿衫宫人神情警惕道。
“郡王若在就好了……哇,他们打得好精彩,驸马总算还击了,那一脚真漂亮。哎呀,瞧不见了?”粉衫同伴一脸遗憾道。
“走,上楼看去。”绿衫宫人拽着她道。
两人说笑着携手转了进去,还没上楼便听到衣袂之声,回头就见一个踉跄的身影撞了进来。
“公主?”待看清来人,她们连忙迎上前去接住。
公主跑得发髻歪斜,衣衫凌乱,面色惨白,气息不定。
“郡王……在哪?”她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问道。
“这个当儿,自然是在官署忙活呀!”绿衫宫人关切地问道:“您是不是不舒服?快坐下歇歇……”
“不、不用……”公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附近……有没有侍卫?”
“郡王在时才会有,平时哪来的侍卫?得到宫门口才能找着。”粉衫宫女回道。
公主浑身一软,差点跌倒,两人急忙将她扶好。
绿衫宫女安慰道:“男人打架是常事,驸马是谁呀,他不会吃亏的,您别担心。”
粉衫同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公主为何这般着急,想必是来此求援的。
公主定了定神,缓缓推开她们,眼神落在了对面武器架上的雕弓。
“这……这是郡王的宝贝,每回狩猎都要……”两人面面相觑,眼见她神色凛冽如寒霜,竟是谁也不敢阻拦。
以前公主也来过,但从不会去碰那些东西。
“给我一支箭。”公主脱下繁琐的大袖衫,解开鹿皮弓袋,轻车熟路地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