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腰(穿书)(99)

作者:华三千 阅读记录

盛月姬就坐在旁边抚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自抚过琴, 也记不清上一次唱得动情的曲子是哪一首。

她只知道, 这听白楼的销金奢靡能蚀骨, 碎玉繁华可穿肠, 纵情声色,沉迷享乐,她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光芒和虚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用情用心地吟唱一首曲子。

温阮的横空出世,将她从云端打入泥泞,让她狼狈失控,闹尽笑话,也让她从混沌的虚荣中清醒过来。

只是这清醒,不是改过自新,而是让她明白了,她不能一直被温阮牵着走。

她是盛月姬,是那个将天下男人视作掌中玩物的妖孽,她不该因为温阮的刺激,而失去了属于她自己本身的魅力。

大错铸成无可更改,但至少她还能及时止损,以待翻盘。

“月姬姐姐?”画嵬见她出神不再抚琴,轻唤了一声。

“画嵬。”盛月姬按下琴弦,笑看着他“你觉得,月姬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画嵬想了想,说“是救我的人。”

盛月姬听着轻笑,“你不会觉得月姬姐姐水性扬花吗?”

画嵬愣了下,慢慢地低下头,握笔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从他被盛月姬救下起,他所接触的世界就是盛月姬给他看见的世界,被灌输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他并不知道更大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正常的人生该如何。

所以纪知遥见到他总是会拍拍他的肩,那是对他的惋惜和怜悯,这孩子被养废了。

盛月姬笑了下,起身摸了摸画嵬的脸,笑说“你继续画画吧,姐姐去休息会儿。”

画嵬乖巧地点头。

之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盛月姬没有再兴风作浪。

温阮每日上学下学,有空就去听听曲,没空就和阿九斗斗嘴,日子倒也逍遥。

仕院里唯一的话题大概是吕泽瑾连续好几天没来听学了,仔细算起来,是从那日太傅之事后,他就不再来仕院。

但近日盛月姬那里也不接客,他也去不了听白楼,不知他人去了哪里。

还是有一天下学后,温阮和于悦去落落店里挑胭脂,在街上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的他,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在酒楼喝酒。

“两位姑娘还不知道吧,这些日子吕世子天天在对面酒楼里喝酒,每日都是醉醺醺的。”落落为温阮挑了两样极适合她肤色的唇脂装起来,望了吕泽瑾一眼,摇头笑道。

“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至于么?”于悦看不起吕泽瑾这副要生要死的样子。

温阮没有接于悦的话,只是拣选着其他的脂粉,举着一个胭脂问落落“这个我用好不好看?”

“好看,姑娘生得如此动人,用什么都好看。”落落笑道。

“你嘴这么甜,生意一定很好。”温阮笑说。

“一般般吧,刚刚起步,还是得了姑娘的恩惠我才能立足,希望以后我能撑住这一方门庭,不负姑娘帮扶。”落落感恩地说道。

她如今跟温阮刚见她时的样子很不一样了,脸上有了气色,红润精神,面相也不再寡淡,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连眼中都有些微微放亮的光。

一个女子都可以从阴影中走出来,向着更好的人生奋斗努力,再瞧瞧对面酒楼那个,啧,经不起一点点挫折,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温阮瞥了对门一眼,吕泽瑾提着一个酒坛醉倒在路边,面颊通红,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口中含含糊糊地呢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悦看得不解,她问“温阮,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这种地步吗?”

温阮抬眉,笑道“喜欢一个人若喜欢到失去了尊严,那不喜欢也罢。”

于悦说“就是啊,我实在搞不懂这些男人,盛月姬那日可以利用太傅,以后就可以利用他们,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想不明白吗?”

温阮放下手里胭脂,慢声道“他们明白,他们只是在挣扎。”

“挣扎?”于悦听不懂。

温阮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现在他们只是挣扎,来日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急什么?

“对了姑娘,你知道仙吟宴么?”落落忽然问温阮。

“嗯。”温阮点头。

“那是听白楼的一场大宴,是盛月姬的主场。”落落拉着温阮坐下,又望向于悦“盛月姬这些天闭门谢客,必是为此事在做准备,两位姑娘,你们要当心啊。”

“我们有什么好当心的,我们又不去那种地方。”于悦不以为然,她是十成十地瞧不上盛月姬的作派,连听到这个名字都犯恶心。

落落看向温阮,温阮冲她笑笑,谢过她的好意提醒,是该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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