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可开着车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挑好走车的路线行驶。一路颠簸上了高速，开车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冬天一到，高速路两旁和路上长出来的草都枯了。太阳刚升起来不久，气温还没上来，枯黄的野草上包裹着一层白霜。

车里开了暖气，车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坐在车里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天高路远，车速又慢，章小渺坐在驾驶座后排靠窗的位置闲着无聊，便把旁边车窗上的雾气擦干净了。

雾气消失，章小渺看着车外的世界，既熟悉又陌生。

无论是路边的标牌，还是毁掉的路面，亦或是四分五裂、荒无人烟的收费站，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末世之前，这些东西随处可见，就像呼吸的空气一样必不可少。

那时路上全是车，进出市区过收费站还要排队。

如今再看，满目疮痍，一片荒凉。

看着窗外的景象，章小渺感叹道：“要是末世没来就好了。”

宋华坐在副驾驶，听到后，转过头看她，问道：“小渺，要是末世没来，你现在都大学毕业了吧。”

章小渺一脸惆怅地说：“可不是嘛，今年都末世第13年了，要是没有末世这回事，我都工作好几年了。”

她说完，又反问道：“宋叔，要是末世没来，你现在做什么呢？”

宋华笑呵呵地说：“我啊，当然是退休了。末世没来的话，我现在应该会和你顾姨去旅游，或者和我朋友去钓鱼。”

章小渺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问宋可可：“可可姐，你呢？”

前面的路况的还算平稳，宋可可也不用一直精神紧绷，便回她：“我这会儿会和朋友一起开公司做项目赚钱吧。”

章小渺不由畅想道：“哎，要是末世没来，说不好我毕业了还能去你的新公司工作呢。”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江言，问道：“言哥，末世没来的话，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江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面容扭曲，一副很痛苦的模样，缓缓吐出两个字：“上班。”

“上班很痛苦吗？”章小渺好奇。她一天班都没上过，心里总觉得上班要比上学好，至少自己赚钱自己花。不像她们这些苦逼学生，平时要上课做作业，要参加学院活动，要应付检查，要准备考研考编考公务员，卷上加卷不说，还要挤出时间去兼职赚生活费，每天忙的不知姓甚名谁。

“这句话不应该是问句，应该是肯定句。”江言说，“上班就没有不痛苦的，不信你问你可可姐。”

章小渺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宋可可。

“我觉得上班还行吧，没那么痛苦，加加班做做项目业绩就第一了，拿到不少年终奖，后来就辞职准备自己开公司了。”宋可可笑着说。

说完，又问江言：“你是干什么的啊？至于痛苦成这样么？”

“至于，因为当时在规培，所以正常这个时间节点我应该在给人看病。”江言回道。

“医生啊，那确实会更累一点。”宋可可说。

宁江是一线城市，有丰富的医疗资源，医院也多，但相应的人也特别多，所以只要是好一点的医院，每天都人满为患，而医院里的医生就会更累。

她早前就看过很多关于宁江一些大医院医生猝死的新闻。

聊着聊着，前面遇到一段不平的路面，宋可可便不再继续聊下去，专心看路开车。

车身随着不平整的路面起起伏伏，车里的人也随之颠簸，早没了聊天的心思。

因为路况不好，宋可可连续开了三个小时就累了，司机换成了江言。

宋可可靠在座椅靠背上，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觉得带他过来是对的。

开车的时候精神一直是紧绷的，坐车了人也放松了，精神自然而然地跟着放松下来，宋可可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很快，宋可可就被颠醒了。她看了眼窗外的地标和地图，快到目的地了，就没再睡了。

平城没有宁江那么大，但怎么说也是有名的二线城市，人口不少，各方面的产业也都齐全，相应的工厂也多，而这些工厂大多建在城郊或远一点的农村。

来之前，宋可可就在地图上把这些工厂的位置重点圈了出来。

现在他们只需要开车去对应的工厂，把埋在厂房里面的机器扒出来装进空间带回家。

第一站就是平城最大的粮油加工厂。

江言把车停好，四个人下了车，宋可可把车收进空间，这才往加工厂里走。

粮油加工厂里的树木不多，野草也比外面少。

宋可可不想从草里穿过去，索性一把火把工厂外的野草全烧了。